封面·友益街的街口
我一直可惜住在青山,皆因这地方地广人稀,而且到处在搞基建,想扫街也没得扫的去处。汉口是最利于扫街的地方,网红点多,人多,而且老建筑多。你走不几步就可以看到一个人群的聚集处,然后拉开架势来扫街。我之扫街堪称百无禁忌,逮着啥扫啥,用一个歇后语来讲是:老母猪进菜园——不论青黄。这个歇后语原来不是用在扫街这件事上的,它本是一句骂人的话,说某人色迷心窍,已经成为精神疾病,老少通吃,用的就是这句歇后语。
这几天来,一直在汉口一带扫街,大致范围从芦沟桥路到江汉路一带。中山大道的西边是胜利街、洞庭街和鄱阳街,东边是友益街,然后在山海关路,陈怀民路和黎黄陂路以及黄兴路,车站路一带打晃。相机片和手机片都拍了有一些,但我在武汉这边的电脑不给力,相机片没法传上来,所以,一直用手机片给公号提供图片。好在我现在用的这款手机,影像功能相对比较强大,发出来的片子差强可以一看。
黎黄陂路很好,那里有一座巴公房子,是彻头彻尾的网红打卡点。红到什么程度呢?它至少催生了两门生意,第一门是卖气球、卖假花的生意。一些女孩子,当然也包括大嫂大妈们想在这里拍照,手执一朵气球,或者怀抱一捧假花,拍出来的效果便有些与众不同,卖气球卖假花的生意应运而生。第二门生意是给人拍纪念照。今天在巴公房子一带,如果不是有太大流量的时候,拍照的人,以及拍照人的掮客和在此留影的人,人数大约是对开,一样多。
做生意嘛,能够把握机会,下得去手,都是正当的行为,都应该支持和鼓励。但巴公房子一带的摄影工作者,包括帮他们拉生意的人,在招揽顾客的时候,显得有些失控。但凡有一个可能的潜在客户过来,这帮人有如苍蝇一般,顿时便嘣了上去。“嘣”是武汉的一句俗话,主要用来形容一群苍蝇见了臭肉,嗡的一声围上来的那种象声词。
所以你在巴公房子一带想扫街,想拍一点有趣的照片,几乎不可能,因为每一个可以让人拍照的对象周围,都挤满了这些掮客。比如我看到一位少妇,想让自己的小女儿给自己拍一张照片。这孩子也不过五六岁大小,拿着手机拍弄着。我觉得这种场面很是好玩,于是准备抓拍一张。然而后面过来一位女生,是摄影师的掮客,围着小女孩和她妈妈营销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成效。见状过来抱着小女孩来指导她给妈妈拍照,想通过这件事拉近关系,做成一单生意。
我走上去拍了拍她说,您能不能让一下呢,我想给她们拍个照。这位女生看了我一眼,然后明白了,转身悻悻走开。但这时,拍照的窗口已经关闭,我再也没法拍到自己想拍的那张照片。我倒不是说这位女生不能揽生意,但吃相却不要这么难看。一个文化场合,大家都想来凑一凑热闹,你把它搞得像个商业场所,搞得这么赤裸裸、血淋淋,就有点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了。好比一些景区,商业摄影人把最好的机位给霸占住,然后撒了一把营销蝗虫在游客间推销,这种行为的确让人感到非常的腻味。
黎黄陂路的确是个扫街的好去处,不惟人多,而且美女多,甚至有不少在那里拍婚纱的。我见到一位拍婚纱的悲催的摄影师,隔着胜利街给客户拍怡和洋行旧址前的堵红墙,一会儿是汽车通过,一会儿是共享单车通过,一会儿是大嫂大妈们通过。这位摄影师的嗓子都喊哑了,最后也不知道拍上没有,倒是我给蹭拍了好几张。虽然蹭拍人家的婚纱是很为人不齿的行为,但好在我用的是手机再拍,摄影师和客户都不怎么在乎。如果公然拿着相机去蹭,估计是要受到干涉。
一位从前住在武汉,后来住了黄石,然后成为我的学生,最后生活在深圳的女同学说,她住的是车站路一带,说是不是有空也去拍拍。但车站路一带的大部分里份,已经在上个世纪的1990年代被拆除而建了新的楼盘,所以,去了也没啥可拍的。倒是友益街的入口处到天声街,还有一部分老旧小区保留了下来。现在的天声街最有人气的地方却是一座露天菜市场。
昨天到兰陵路去看了看,比较失望。那里的一座剧场没有了。今天到天声街和车站路去,上次去的时候,这里还挺完整的,而现在,友益街也在搞建设,整条街差不多都被围了起来,无奈,只得钻到菜市场里拍了一通。拍菜场也挺有意思,但与我先前的想法有些儿不同,所以即使拿着手机拍,心里头依然疙疙瘩瘩的,说不出的滋味。明天我准备回到黄石去呆一段时间,等我回来的时候,也许这些充满着秋意的小街小巷,这些老旧的里份会有一种新的不同的颜色吧。那个时候我再来扫街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为了发片,码了几个字,算是在打理公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