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喀纳斯的三道湾(图文无关)
还是在我青少年的时候,本地流行着一句话,说,一个男子汉至少要满足三项基本原则,第一是会游泳,第二是会骑自行车,第三个是会抽烟。最后一项当然有些反人类,但有不少的女孩子就是喜欢男孩子抽烟的那种酷酷的模样,我曾经亲耳听一位女孩讲,看到男孩抽烟,突吐出袅袅烟雾的时候,她觉得那种神态真是迷死人了。我发誓,她讲的不是我,讨论的只是一种普适的,旨在于男性的审美规则,请大家不要误会我曾经有过什么艳遇。
游泳考校的是一个男人对于大自然的驾驭力量,而骑自行车呢?我估计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当年自行车属于稀缺产品,不是每个家庭都可能拥有一辆自行车的,是间接的对于财富的憧憬。记得1980年代娶媳妇,要求男方的聘礼为“三转一响一咔哒”,即自行车、缝纫机、手表之三转,录音机(收音机)一响,照相机一咔哒。一咔哒不是绝对的要求,搂草打兔子,顺带的。当然,骑自行车也是一项技术活,尤其是当你能把自行车骑得斜斜地漂起来的时候。男人有技术,同样是很好的事情对吧。
我这人颇有阴柔之气,属于那种举而不挺,挺而不坚,坚而不火的人群,但不幸的是,居然也实现了三项基本原则。可见并非阳刚之人才是男子汉,阴柔也是男人的好品质。这三项之中,游泳学习得最早,还是在小学一年级,骑自行车排在第二,大约在小学六年级到初中一年级之间。抽烟有点儿晚,在初中三年级。当然,也不能说是抽烟,只是人家给了一支烟卷,自己能够抽而已,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真正抽烟猛的时候,是下放和工作之后。
从前在武汉商业局宿舍中,也有骑车的行为,但不过是骑的拐子车。二八直杠的自行车被称为二八大杠,小孩子跨不上去,只能将脚斜插进进车架的三角杠里面来骑,我们叫它拐子车。读六年级的时候吧,姨妈从武汉来黄石,搭乘的是东方红号轮,给父母亲和我们带了一些东西,中午下船。电话打到农场里,我对父母亲说,那天我去接大姨。当时刚学自行车没两天,叫父亲借了一辆自行车,从花湖农场踩到轮船码头。
姨妈看我来接她,非常高兴,说,小毛长本事了。把她的那些东西给栓在自行车的架子上,她坐公交车,我骑车回家。堪堪到了花湖大堤的那个上坡,我看到姨妈在前面走,便大呼,大姨,大姨!一副居功自傲,很嘚瑟的样子。没承想那个坡子又长又陡,上到一半,车子一歪,翻倒了,车后的东西撒了一地。姨妈也没说什么,笑嘻嘻地走过来,和我一块将车扶起来,又整理好物品,依然让我骑着自行车回家去。
上大学之前,姨妈从五七干校回城,分了一个团结户的房子,把哥哥的户口转到武汉。哥哥上班在后湖,于是她买了一辆二六的凤凰自行车,让哥哥骑。但哥哥并不愿意骑自行车上班,嫌远,不如搭乘公交车,于是,这辆车就发给了我,上大学时周日晚上骑着上学,周六下午骑着放学。从解放公园路的武汉歌舞剧院骑行到广埠屯,也是一段不近的距离。
工作之后,也一直喜欢骑自行车上下班,话说我的自行车被小偷偷去,何止三五部,后来不敢买新车,便在黑市上买黑车,旧一点的,花个二三十元就可以买到一辆。拿到旧车,花不到十来块钱,换换轮胎,修修手闸,便可以用了。当年颐阳路医药公司对面就是一个大型的黑市自行车麇集地,小偷在大冶偷了车,拿到黄石来卖,黄石偷的车,拿到大冶去卖。买黑车当然不好,但它又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实在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四十岁之后,我的身体开始发胖,它带来的一个严重的后果就是不能爬山,也不能骑车,膝关节受不了,爬山和骑车有一段时间之后,膝关节两侧刺痛,完全没法行走或者骑行下去。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不再骑自行车,说起来也有将近30年没骑自行车了。
那天朋友说,他喜欢骑单车,每个星期必得骑行几次,方才感到过瘾。他说的是共享单车,我甚至都没骑过,只听人说,共享单车的轮胎是实心的,骑来有点颠簸,不像有内胎的自行车,能够减震。有一次朋友骑这种车,我拿过来试了,觉得它的龙头也和我从前骑的自行车不一样,晃来晃去的,吓得扔了不骑。有一次到东湖的落雁景区去寻找“万国公园”,走得实在是很累人,返程看到路边有共享单车“小红羚”,便尝试着用手机去开锁。没承想它要求输入身份证号,然后给我一个提示说,您已经超过了骑行年龄,不能给您开锁。我擦,又不是开大客车,还有年龄的限制啊。
我现在住的地方买菜很不方便,当然也可以转来转去地乘公交,但非常麻烦,前天到钢花农贸市场买菜,看到门口有美团的单车,便扫了来骑。它搞了个跟进式服务,说,现在正在开展优惠骑车活动,30天之内,6.7元钱可以骑行6次,不过每次限于30分钟之内。我想也行,于是订购了这个资费的骑行。开了一辆黄色的美团单车骑着回家。一开始很不适应,龙头打晃不说,座板很硬,加上轮胎也很硬,骑行很颠簸,一路上都在操心着自己的前列腺。好在路程不长,这么骑着觉得也挺不错,开锁还车都很方便。接着又骑行了两次,皆为买菜。
虽然骑行次数不多,但我之骑行还是很遵守规矩,第一,不上人行道,现在的外卖小哥,共享单车往往会冲到人行道上与行人抢夺路权,这是为我所深恶痛绝之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我骑单车不上人行道。第二,不闯红灯,很多骑行者不想下车,看到红灯也闯,我很鄙视这些人,所以自己也不闯。第三,不逆向行驶,它同样会给其他人带来影响。我希望自己在这至少6次的骑行期间,能够遵守上面三个骑行规则。实在不行我不骑车,搭乘公交总是可以的。
配一组喀纳斯的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