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期
酒
醉
心不
能醉
作者/金海龙
醉酒，是喝酒人经常遇到的问题。
其标准有三。
一是凡醉必吐。这个标准实质上是指一个人的胃器官所能承受酒精的量。俗话说“酒醉真君子，饭涨烂木头”。这种酒醉的尺度，似乎可以这样理解：那就是你能喝多少就是多少，一吐便见分晓。这就是所谓的“真君子”法则。
二是酒醉心明。即所谓的“酒后吐真言”。酒醉心明，说明醉的是胃部，是胃的麻木或反胃所致，但头脑依然清醒。有人酒后骂街，但他不会骂自己的亲妈；有人酒后失德，随便找个地方就“方便”，但他不会在自家门口放肆；有人酒后驾车，其实是心存侥幸，一旦被交警查住，知道马上打电话找关系求情。
三是烂醉如泥。就是大脑与胃部同时被麻醉，这两个器官均反应强烈，自己的言行都已不能控制。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和肢体的反应了。胃脑双醉则是醉的极致，俗称沉醉或酣醉。
然而，这些还都不算是醉。真正的醉酒，是心醉。
心醉也有好几种，我曾经亲眼看到过三次，对此颇有体会。
第一次还是我下乡的时候。
一天半夜，我被一阵阵怒吼声惊醒，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出去一看，是三队的一名老队员在耍酒疯。
我当时住在一队，三队在我们的后院。这吼声能把我们住在前院的人从睡梦中吵醒，足见其威力。
当时已有许多人围着他，劝他。可他越劝越来劲，后来竟摘下自己的手表，使劲地往炕头摔去。别人连忙给他捡回来，他抢过来又继续摔。人们再捡，他再摔。最后，大家也不给他捡了，他就自己去捡。然后，又回到原地再用力地摔过去。
他一边摔一边嚷道：“这是老子的手表！老子穷吗？”
他摔的是一块上海牌手表，是个稀罕物。当时，我们一个人的全年收入，也就在百八十块，而这块表就值一百多块。他为什么和自己的手表过不去呢？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为失恋了才这样。女方家嫌他家穷，所以提出了分手。他心里想不通，憋了好几天的火，这天一喝酒就给点着了。
据与他一起喝酒的人讲，他其实就喝了一小杯，不至于醉成那样。再说了，要是真的醉到了那个程度，那他为什么不把表往窗户外面摔呀？因为，他知道外面是高粱地，真要扔到那里，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就是心醉——借题发挥！
第二次，是我在公安处工作的时候。几个同事在一起涮羊肉，每人要了一个“一口杯”。这“一口杯”也就是二两酒，谁喝了也没事。然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一位老弟才喝了几口，就明显高了。
开始时他是怪话连篇，与平时总爱讨好别人的劲头简直判若两人。后来竟发展到单刀直入，直接对自己的领导发起了攻击。
大家一看赶紧张罗着尽快收场。没料到他竟大喊大叫，要掀翻桌子和我们血战到底。显然，他把我们当成了那个极为怨恨的领导了。
原来，这一天，他的领导因为工作批评了他，话可能有些重。他越想越窝囊，一沾酒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也是心醉——歇斯底里！
第三次是前年，在省城与几个同学偶遇，便找了一家小酒馆喝了起来。席间，一个同学的朋友也赶过来凑热闹。虽然我们并不认识他，但同学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没一会儿大家就彼此称兄道弟起来。
但令我们没料到的是，这位老弟酒量不大胆量却不小，酒还没喝几杯，就开始海阔天空地神聊起来。说他昨晚同某某领导在一起喝了一顿小酒，某某领导还搂着他的肩膀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为了证明这个秘密的重要性，他还神秘兮兮地对我们讲：“你们看好了，不出三天，报纸就会有重大新闻！”
他讲的这位某某领导，我们都知道是谁。那是我们省里的大人物，那么大的领导怎么会和他有如此亲密的关系？这让大家多少对他产生了一些兴趣。
可是，他的表现却让介绍我们相识的那位同学着急上火、满头大汗，只能在一旁不停地打岔，想把问题引开。可是，越这样他越兴奋，最后竟对我们那位同学说：“你干嘛不让我讲呀！过些日子我一忙，就没有机会和你们聊了，知道不？”
有几个人一听这话，连忙举杯对他讲：“我们祝你高升啊！”这话里的味道，明显是带有几分嘲弄的，没承想他竟欣然受用地回答道：“不客气！彼此彼此。”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这一下，他的话就更多了。他，成了那一晚的主角。
过了一些时候，我们才闹明白：原来这个小老弟，那几天正和他讲的那位某某领导的秘书打得火热，以为自己已攀上了高枝，便有些飘飘然了。也许是那位领导的秘书真的给他许了什么愿，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但那天晚上他的表现确实有些出格。他最后是被我们那个同学给架回去的，临走还一个劲地要我们的电话号码，说有事让我们尽管给他打电话。哪有主动要别人的电话，然后请别人给自己打电话的？
这是又一种的心醉——自我陶醉！
可见，酒醉和心醉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酒醉，醉的是身体；心醉，醉的是心灵。在酒醉者身上，看到的是酒量；而在心醉者的身上，看到的则是品德和心胸。
心醉才是真醉。
2.小事和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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