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痛才有爱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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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1 06:00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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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生活的痛感-51
作者：金海龙
当然，“痛”作为朋友，它有时也会露出友善的面容。这种面容一旦出现，就会让你感到无比温馨。恋人多日不见，牵肠挂肚，会有揪心的痛；孩子不学上进，沉迷网络，父母会有伤心的痛；亲人身体欠佳，日渐消瘦，家人会有忧心的痛。甚至，面对遇难的同胞，我们也会悲痛伤感，潸然泪下。虽然，它同样也会给你制造麻烦，但爱与痛交融，情深意长，个中的滋味怎一个“痛”字了得！因此，有了这个“痛”的存在，你就会感到，你并不孤独。你对这个世界的感觉，同这个世界对你的感觉是一样的。相反，如果没有这种痛，至少说明你已经麻木。没有它，两个人就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可能是同床异梦，形同陌路。有了这样的痛，你的感情世界，才是正常的，也是丰富多彩的。因此，我们把人的生存状态，区分为有痛感和无痛感两大阵营，就有了更深的意义。有痛感的人，其生理和心理都是健康的。因为他们对世界、对亲情都是有感觉的。反之，可能就会有问题，就可能预示着离心灵的尽头已经不远了。精神病房里，一个患者在自己的床上反复地唱歌。每唱完一曲，就要翻一次身。可见，没有了对外部世界的感觉，就会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痛苦，当然也不会有快乐。生活的历程对他来讲，已经即将谢幕。比如，同样挨了一刀，有人会哇哇大叫，痛不欲生。有人则选择了沉默无语，依靠强烈的精神力量来对应，甚至谈笑风生。所以，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故事，流传至今，令我们崇拜和敬仰，让我们面对痛苦充满自信和力量。比如，一样的血缘关系，但只有母子的关系是最为深刻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种痛，实在是刻骨铭心，永世不忘。同样的笔，在不同人的手上，会描绘出不同的痛的感觉。比如，同样是描写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知青生活，那时的“知青作家”和现在的“当代作家”，就有着很大的区别，甚至截然不同。说到这个话题，让我不能不想到一个人。她那年55岁，开始在一家乡办企业工作。后来下岗了，只好在一家建材市场做临时工。她的儿子叫叶海斌，那年31岁。他在13岁那年，患上了一种先天性疾病——肝豆状核病变。他的肝脏无法排泄体内产生的铜，致使铜长期淤积，进而影响中枢神经和其他脏器。她为儿子的病痛苦万分。尤其是当她亲眼目睹儿子大吐血时，颤抖的心，简直无法形容。于是，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把自己的肝脏捐出一部分给儿子。然而，一个残酷现实，却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希望：她的肝不合格。医生告诉她：你有重度脂肪肝，割了肝可能会死。而且也会危及你儿子的生命。“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脂肪肝消除？”她向医生恳求。医生摇摇头说：“用药物不行。用运动的方法需要太多的艰辛和毅力，恐怕……”“我明白了！”没等医生的话说完，她就毅然地冲出了房门。从此，在她家乡的堤坝上，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每天早上5点、每天晚饭以后，总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暴走，日夜兼程，风雨无阻。![]()
那年7月的一天夜里，坝上出了车祸：一个人被摩托车撞死了。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晚上无人敢到坝上走。唯独她还在继续走着，她说：“什么鬼我都不怕！对于一个母亲，还有什么比失去孩子更可怕的！”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嘲笑她：“都老太太了，还臭美，减什么肥呀！”她淡淡一笑，说：“我的孩子我心痛，你们不懂！”为了尽快实现心中的目标，她每餐只吃半个拳头大的饭团，有时夹块肉送到嘴边，又立刻放回碗里。她每顿饭只吃青菜，而且还是水煮的，没有油。一天晚上，她在坝上拨通了丈夫的电话，说：“走不回去了！”因为，那时她的眼前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后来，她在那里坐了很久，才勉强摸着黑回到家。一进屋，就栽到了床上。但她用坚决的语气对家人说，谁也不许把这个情况告诉孩子。她也常常自责，说自己有时太饿了，控制不住就“偷吃”了两块饼干，每发生一次这种情况，她就用更残酷的节食来惩罚自己。每天10公里路，每餐半个拳头大的米饭团，常人难以想象。她说：“有时我也感觉看不到尽头，想放弃。但我坚信：只要我多走一步路、少吃一口饭，离救儿子的那天就会近一点。”7个多月过去了，她的鞋子走破了四双，脚上的老茧长了就刮，刮了又长；而她的腰围紧了又紧，细了又细。这样的结果，让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大为震惊：“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武汉同济医院消化内科主任田德安连声感叹：从医几十年，还没有见过一个病人不用药物，就能在短短7个月内消除脂肪肝，更何况还是重度的。而她只是淡定地说：“如果这次还不能捐，我会一直走下去。”几天后，她陪着儿子一起走进了手术室。3个小时之后，母亲的割肝手术和儿子的植肝手术均已顺利完成。儿子的痛，给妈妈以勇气和力量；妈妈的痛，给儿子以生命和坚强。她，就是2009年感动中国的“暴走妈妈”——陈玉蓉。![]()
编辑：李志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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