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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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9 06:00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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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小就听奶奶、姥姥常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可当时的我，对此一点也不理解。因为，我每天都会看到爷爷或姥爷在喝酒。而无论是奶奶还是姥姥，也总是一边反复念叨着那句话，一边给他们炒菜、温酒，甚至劝酒。有时候，她们还会用筷子沾上一点酒，送到我嘴里，然后用嗔怪的语气说：“看！这将来又是一个大酒包。”等到了“文革”时期，我才开始感到这酒确实有点不是东西。因为，父亲那时被当成“臭老九”在工农新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他开始在每天的晚饭时，酒不离口。并且，一喝就打开了话匣子，天南地北地说个没完没了。经常是全家人都吃完饭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那里说。这时，妈妈就会黑着脸打断他的话：“你快别说了！已没有听众了啊。”老爸这时就有点无奈，悻悻地往嘴里扒拉两口饭，然后说：“算了算了！睡觉。”可能平时在菜地里也没有什么人跟他说话，所以回到家里，就太想说了。于是，酒就成了他的伙伴。一天晚上，刮起了大风，家里断水断电。那时就是这个样子，风一大，不是电线杆被刮倒，就是电线被吹断。有时还故意拉闸停电，说是为了防火。我和妈妈领着弟弟妹妹蜷缩在屋内，望着一闪一闪的蜡烛发呆。因为，老爸同别人喝酒去了，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大家都有点担心。到了后半夜，妈妈对我说：“咱俩去找找吧！”我们出了门，外面一片漆黑，风在撕肝裂胆地叫着，吓得我直往妈妈身后躲。我们摸索着不知走出去多远，什么也没看到。凭记忆感觉到了一个大坑的附近，那里是人们盖房子取土的地方，最深处有一人多深。妈妈拉住我说：“别往前走了！小心有坑。”妈妈听了我的话半天没吭声，却放开了拽着我的手。一会儿，我听到脚下不远处传来妈妈微弱的声音：“儿子，快来吧！你爸在这呢。”原来，妈妈已摸索着下到坑里，并且找到了在那里酣睡的老爸。我赶到坑里，背起父亲，开始顺着坑边上的慢坡往上走，妈妈则在后面用力推着。我们终于爬了上来，一起回到家里。第二天一早，老爸醒来了。他第一句话就问：“我的自行车呢？”妈妈气愤地回答道：“你怎么不问问昨晚你是怎么回来的？”气话归气话，我还是一溜烟地再次跑到那个坑里。那辆自行车还歪歪扭扭地躺在那儿，真是万幸！如果让清早捡粪的人看见，那辆自行车恐怕早就易主了。我对酒，开始有了偏见。——虽然几个“臭老九”在一起喝酒，气有些不顺，但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呀！首先酒会伤害肝脏。酒的主要成分是酒精。我们常说的醉酒，实际上就是酒精中毒。因为酒精进入体内后，90％以上是要通过肝脏来代谢的。其代谢产物及所引起的肝细胞代谢紊乱，是导致酒精性肝损伤的主要原因。据研究，正常人平均每日饮40克～80克酒精，10年即可出现酒精性肝病；如平均每日饮160克，则8～10年就可发生肝硬化。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数据啊！其次是伤胃。酒喝多了，会造成胃溃疡，严重的还有可能造成胃部大出血。有人喝酒后吐血，一吃东西就胃疼，恐怕就是这个原因。另外是伤脑。酒会使大脑皮质萎缩，许多人大凡在酒后都会感觉智力衰退，比如大舌头，打手机时按错键，说一句话要想半天等等，这就是酒精正在麻痹大脑的迹象。现代医学研究证明：长时间酗酒会造成神经病变，容易摔倒并增加中风等心脑血管疾病的发生。同时，酒与癌症的关系也十分密切，喝酒越多，患癌症的机率就越大。对此，世界卫生组织有这样一组数据：由酒精引起的死亡率和发病率是麻疹和疟疾的总和，而且也高于吸烟所引起的死亡率和发病率。在中国，每年大约有近12万人死于酒精中毒，占总死亡率的1.3％；有270多万人致残，占总致残率的3.0％。很多人知道，酒喝多了会使人控制力、判断力下降。所以，酒后打架、吵架，甚至违法犯罪的事情就会经常发生。尤其是开车时，由于酒后会精神恍惚，所以很多事故都会伴随酒后驾车而出现。对此，有关部门专门做了一番调查，结果显示：有一半的车祸和饮酒有关。酒后失控，越是在要害部门越是后果严重。记得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有两名派出所的干警在一起喝酒，酒过三巡后，开始互相翻腾着过去的一些事，其中一个讲道：你不够意思！什么什么时候，你在背后说过我的坏话。另一个自然是紧跟紧地辩驳，赌咒发誓：你别冤枉好人，那不是我说的。说着说着就把枪掏了出来，讲：你要是不信，我就打自己一枪给你看！这要是在平时，一看对方要来真的了，也许一打哈哈也就过去了。可此时都喝多了，用他们自己的话讲：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于是，这边就讲道：你小子要是有种，就开枪！结果不言而喻：自己打自己这一枪的主，虽然命是保住了，可落下了终身残疾。看着对方开枪的主，虽然身体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精神上却永远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而且，两个人都永远离开了他们热爱的事业。一方面是酒后情绪容易激动，对外界刺激又较为敏感，所以常会什么话都说。记得有一年，一个朋友要出国，临行前几个人为他饯行。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眼看着该出发了，其中一位朋友就端起酒杯说：“你要走了！看看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就和我们说说吧！”这话说得虽然有点别扭，但也没有什么大错。然而，此时已经酒酣耳热的他，竟对此话格外计较。只见他把已拿起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说：“你什么意思呀？”大家一看，连忙圆场说：“没啥意思！就是敬你酒。”这一劝，好歹算是把酒喝了下去。没想到，当他再次提出要辞行的时候，那位不会说话的老兄又开口了：“您一路走好啊！”这一回，他可真的急了：“我也没得罪你呀！你今天怎么总和我过不去？”“怎么了？你怎么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敬酒的这位也不含糊，立刻进行反击。于是，两个人就唇枪舌剑地干了起来。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不仅是出国的那位误了班机，而且还深深地影响了他们的友情。其实，事后人们问起原因，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我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大矛盾，一切都是因酒而起，是酒惹的祸。另一方面，酒后失言还常常表现为乱发脾气。由于酒后人的判断力、控制力不佳，极易与他人发生冲突，所以就有潜在的高犯罪风险。没有人愿意在潜在的风险身边停留，这样就会造成亲友疏离。于是，经常喝酒、尤其是酗酒，必然会在亲友的感情世界投下阴影。亲友们会感到，他们在你心中的位置远没有酒重要。喝酒者也因此会在心理上承受更大的挫折与压力，就有可能步入自暴自弃的循环。喝酒是需要时间的，找人、等人、点菜、上酒，最让人揪心的是说话。酒桌上会有没完没了的话题，没完没了的客气，没完没了的表白。如果说由于喝酒耽误了一些时间而误事的话，其实还不是最要紧的。最为可怕的是，有的人在酒桌上会满嘴跑火车，信口开河，无事生非，甚至是传闲话、搬弄是非。一场酒还没喝完，就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这就影响了团结这个大事了。团结出力量，团结出政绩，团结出干部，团结出感情，这些至理名言在酒杯面前都不堪一击。喝酒失德同担负的责任成正比，即你担负的任务越重，由于喝酒耽误的事情就会越大。据说，1994年9月的一天，时任俄罗斯总统的叶利钦要从华盛顿飞回莫斯科。按计划他将在途中与爱尔兰总理雷诺兹进行40分钟的会谈。然而，就在他离开华盛顿的头一天晚上，美国总统克林顿宴请了他。尽管餐桌上没有烈酒，但葡萄酒却应有尽有。于是，叶利钦只吃了一小块肉，就频频举杯，杯杯见底。几杯葡萄酒下肚之后，叶利钦的话就明显地多了起来，说了不少粗话和“三级笑话”。翻译官为了“净化”他的脏话，绞尽了脑汁，总算把这场宴会给应酬了过去。第二天，他们如期返航了。但是，直到飞机快抵达与爱尔兰总理会面的地点——善农机场时，叶利钦才醒酒。他夫人急忙把衬衫递给他，但他扣纽扣的手却不听使唤。陪同的官员见事不妙，便紧急进行磋商，一番讨论后，决定让副总理代表总统与雷诺兹举行短暂的会谈。当副总理下机后，叶利钦掉下了眼泪。他羞愧地对陪同官员说：“你们这么做，让我在全世界面前丢尽了脸。”当然，以上讲的都是潜在的危害，只要你不经常喝、不酗酒，这些风险还是可以控制的。所以，“中国居民膳食指南”的第七条就明确指出：如饮酒，应限量。那么该怎样限量呢？流行病学研究中的大量数据显示：如果每天饮酒量不超过24克乙醇，即相当于540毫升啤酒、200毫升果酒、60毫升40度的白酒，危险性就会降低。例如，我们比较熟悉的张飞。他是个英雄豪杰，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他就是有点贪杯，尤其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喝起来没个约束。当他听到自己的结拜兄弟关羽遇难的消息后，痛苦万分，狂饮不止。而且最让人惋惜的是，他喝醉了竟鞭打起自己的士卒来。于是，本来面对大军压境就已经人心浮动的队伍，此刻彻底瓦解了。夜半时分，月黑风高，还在一醉不起的张将军，竟稀里糊涂地被自己的部卒夺取了性命。谁都知道，凭张飞的酒量不至于如此醉酒。他这一次醉的不是酒，而是心。心醉，才是最坏的东西。使其心醉的酒，就是灌肠毒药。
演奏/刘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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