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到11月份，北京，承受了好几轮雾霾的持续笼罩，导致沦陷于雾霾区的公众，呼吸出现了不少的困难——研究公众心理学的人，曾经惊讶地发现，如果雾霾持续的时间不超过五天，公众的情绪一般不会集结更不会爆发，除了偶尔有两个人嘟哝着抱怨几声，甚至线下社会与线上空间，基本上沉没一片。上天好像也理解了舆论操纵者的想法，尽量让每次雾霾封锁天日的时间不超过五天。
一旦超过五天会怎么样呢？如果超过五天，那么，公众情绪就有可能“指数型爆发”，在很短的时间内团聚成横冲直撞的社会能量。如果连续六天，连续七天，甚至连续十天半个月，那么，公众就很难再成为坚忍的承受者，而会转化为愤怒的抗争者。公众的情绪发作也不局限于呼吸安全与生态环境，而会携带着此生所有遭受的苦痛和盘托出，此生所关注的各种公正与权益，山呼海啸地撞击出轰天的巨响。为了应对公众这完全可预测的“情绪发作模型”，人们想出了很多办法。比如，最近几年，持续看上去颇为客观真实的空气质量播报，就是消解公众情绪的法宝之一。这世间的事是很奇怪的：如果一条消息封锁起来，公众就会猜疑就会编造，越猜疑越封锁，越编造越上劲儿，于是谣言满天飞，发作力爆棚。但如果信息透明了，公众知晓了真实的情况，尽管看到事状非常严重，但居然就没什么话可说起来，好像严重的事实本身，反而不如事实的信息传递来得重要似的。从这方面来说，我们确实要盛赞一下，全国各地空气污染指数实时监测与及时播报的“政府信息透明”，对消耗公众警惕心与传染欲，起到了极大的缓冲作用。但信息公开了，公众知晓了，而空气污染的问题却迟迟得不到根本解决，那么，还是会有“少数人”，会提出此道疑问，甚至偶尔宣泄心中的不满。在社会互联网与电子互联网的交织错乱的魔幻时代，公众任何的不满表达，都有可能触发更多的不满发泄，都有可能导致不可控的“社会情绪流”快速生成，都有可能动摇国本家基。为了让所有的公众，在知晓了真实情况之后，不再有发力的动念，或者说不再升起表达不满的欲望，就需要更多的“体外之工夫”。比如，故意把此前用得很多、让人胆战心惊的“雾霾”一词，悄悄地替换掉，改用PM2.5、光化学烟雾、气溶胶、臭氧、挥发性有机物等，看上去更清冷更“科学”的空气术语。这些冰冷的词汇是很有疗效的，它们可以联合起来，集体给公众泼冷水，让公众也“大体同悲”，稍安勿躁起来。俗话说得好，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没有污染就没有反污染。北京的人嫌帝都的空气质量不好？那一起来看看周边河北山东山西的人民，他们在同时享受着什么样的空气质量。此时，大家打开全国城市空气排行榜，在榜单上看到，北京居然位列全国中等水平，内心也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满满的幸福感重新灌注回来，觉得帝都毕竟是帝都，高级干部高级人才高级专家高级商人云集之处，终究要比石家庄廊坊邢台邯郸太原阳泉什么的，似乎要好上不止那么一小点儿。人在世间，不能比惨，否则，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这时候，有心人就会纳闷了：北京与河北这些兄弟城市一样，都处在华北大平原上，凭什么每次空气质量一检测，北京的污染程度就要低很多呢？这难道是上天给首都施了什么魔法，又或者北京周边环养着一群专门吸收雾霾的“好空气保卫侠”？显然都不是，这内中的苦楚，估计只有河北省的人民群众最为清楚。有不知真假的消息说，为了保护北京的空气质量，河北把靠近北京的工业，“大踏步南下”，调整到石家庄以南的区域，这样，至少，企业的烟气污染再严重，离北京也甩开那么几百公里了。但无论怎么样的努力和操劳，终究改变不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2024年北京的空气质量，已负载了相当长的“雾霾阴影”。从物候上来说，北京的秋冬时节，是雾霾最好泛滥的好时光。而这样的好时光，才刚刚开始，未来有好几个月，随时都可能沦陷。一个社会的真实发展水平，其实看两个指标就可以了：一是看这个国家的人到底呼吸着什么样的空气，二是看这个国家的人吃着什么样的食品。动物人最基础的需求，往往也是文明人本应最严格的要求。人们什么都可以放弃，唯有食物与空气难以割舍。人们什么都可以看穿，唯有生态环境的奥妙没法看穿。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个国家理应最严格的法律，是针对生态环境保护和食品安全管理而去。可惜的是，中国恰恰在是生态环境保护方面频频失守，在食品安全管理方面处处漏洞。事到如今，仍旧有大批的人呼吸着有毒有害的污浊空气，吃着有损身心健康的劣质食品。呼吸是每个人的事，吃喝是每个人的事，个人行动才有集体行动，一人公益才有联合公益。保护生态环境，保障食品安全，当然也是每个人应尽的本分。在此，看到那么多的北京人都在雾霾中沉默的时候，我们发出以下几条公众可行的基本行动倡议。一、对北京及华北地区的污染排放行为，保持高度的警惕和扫描。一旦有所发现，马上向政府举报，马上通过自媒体播报出来，以监督督促政府和企业加强治理。此时，空气污染治理就是是企业的问题，而是政府执法力度和公开意识的问题；此时，解决环境问题本身就是最好的案例普法教育。也由此，公众监督企业的污染行为，会顺势转向监督政府的执法水平与能力的“政务公开”了。二、把整个北京的空气质量，纳入到整个华北大区的空气质量比对体系中，甚至纳入到全中国全地球的空气质量对比体系中。绝对不能因为北京的空气质量稍微好转了，就觉得天空一片纯蓝，生存又有了希望。北京的空气污染源，当然来源于整个华北。北京的空气污染治理，当然也要有利于华北才是。从目前的实情来看，北京的空气质量要想好转，只有“等风来”。风吹过来了，雾霾才可能有所消散，有所收敛，天空才有所清亮。但本质上，只要排放源没有减少，空气污染的大概率，仍旧悬挂在每个人的头顶。三、认真评估北京这几年治理空气方面的措施和行动，针对还需要改进的问题进一步提出有效建议。比如，北京雾霾之所以常年驻留，挥之不去，骂之不退，吹走又回，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北京的湿地面积太小——历史上的北京，湿地率达到50%以上，今天的北京，湿地率达不到10%。更让人不安的是，今天的湿地质量与此前的湿地质量也完全没法相比，今天的湿地更像是一个个壁垒森严的水泥卫护的水塘，而不是与周边一衣带水的生态链接。让北京拥有更多的湿地，让公园有更多的水面，让北京的湿地真正拥有原真性湿地生态系统，都是值得努力倡导的可为行动。四、如果遭受雾霾的伤害太大，对个人的身体和心灵造成了很有形的威胁，可与检测机构、独立医院、研究院所等合作，记录下个人遭受空气污染危害的实际后果，并固定为合法证据，在合适的时间以合适的理由，聘请优秀的律师，起诉一些合适的企业和合适的政府部门，向其索要天价的“身体伤害费”。表面上看这是典型的个人私益维权诉讼，但实际上，空气呼吸权的维护，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它必然有极大的公益性，有极大的示范性，有极大的督促和引导效果。五、积极捐赠资金，支持空气污染调查志愿者、生态环境保护志愿者的公益行动。这些环保志愿者在今天的社会，是“投入产出比”最好的公益行为，只需要花费极少的资金，支持他们的行动经费，启动具体的案例调查和空气质量检测，就能够促成很大范围的业务整改和治理水平提升。六、如果您手上有非常隐秘的企业污染线索而不方便开展“空气自救行动”，那么，可通过本公众号的后台，把线索情况通报给我们，我们将在初步筛选与核实后，将其提交给中央生态环境督察组；同时也会转交给愿意上前线调研的环保志愿者，支持他们获得更真实准确的现场调研报告。一个公民，要想拥有正当的“呼吸权利”，要想呼吸到鲜甜美妙的天然空气，在今天自媒体极度自主的时代，能做的事情似乎很多。可惜，如果一个人不珍惜自己的权利，不珍爱自己的健康，那么，真正要行动时，能做的出来的动作，又总是那么的珍贵与稀少。自信一些地说，只要不保持沉默，勇敢地做自己内心想要做的行为，就一定能让北京的雾霾，来得更稀少一些，来得更稀薄一些，来得更透明公正一些。可以支持、投稿和联系我们，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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