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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人类酷刑简史》的时候,不由得感叹人类是多么的撕裂。下面是书里介绍希腊刑具"铜牛"(Brazen Bull)的描述:
铜牛据说由一个叫佩里劳斯(Perillus)的人发明,是为了讨好阿格里真托(Agigentum)的僭主法拉里斯(Phalaris)。这个刑具其实就是一个空心的、真牛大小的青铜公牛,牛身一侧有个活动板门,鼻孔和嘴里有一些孔洞。在行刑时,把死刑犯从牛身的小门塞进牛肚子里,然后在下面生起一堆火。当铜牛被烧成通红的时候,受害者的尖叫声从牛的鼻孔和嘴里传出,声音非常像一头疯牛在嘶吼。虽然法拉里斯似乎对刑具本身还算满意,但对这个逢迎拍马的小人却非常厌恶,不幸的发明者成第一个受刑者。然而,城邦居民对法拉里斯的厌恶超过了他对佩里劳斯的厌恶。在备受其暴政摧残之后,公元前563年,愤怒的民众把僭主法拉里斯填进了铜牛。
我的感慨有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人类某种程度上真是残酷的生物,甚至比野兽还不如——兽类也会蚕食同伴,但也就是正常吃肉裹腹,它们断不会以虐杀为乐——但人类会,而且在历史的大部分时间,乐此不疲——不分中外,同样残忍(可以参考这篇:苏妲己到底是不是狐狸精?);
第二,人类又是超级的"矛盾体"——这个"铜牛"的发明来自于人类文明的摇篮古希腊,这里出了柏拉图、苏格拉底和亚里士多德等先贤大哲,也出了欧几里得、阿基米德等科学家——但似乎,也不必过于大惊小怪,人本来就又矛盾又奇特,比如某名人之前感叹:人类可以用嘴咏唱出高贵华丽的歌声,吟出慷慨激昂的诗词,吹出婀娜婉转的乐器,但也可以吃情人的屁股!
第三,在大的时间脉络中,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正如发明了"铜牛"的人,最终也丧命于铜牛一样,人类发明的各种好东西,造福于全人类,而人类发明的各种坏东西,也在残害着全人类。
关于人类生性恶还是善,我又想起了美国上个世纪的一个乌托邦实验:1965年5月3日,几个美国的嬉皮士艺术家在科罗拉多州的一块荒地上,建立了一个乌托邦式的公社,取名“坠落城”(Drop City),它算第一个"嬉皮士公社"。几个创立者都相信人天性善良,因此不需要受法律的约束,公社就能够欣欣向荣,他们也能自由地进行艺术创作。堕落城的图片我找了一张放在下面,是不是有点世外桃源"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坠落城变成了一个没有行政官员管理的地方,它吸引了大批的好奇者和模仿者,并引发了美国西部一系列其他公社的建立,坠落城的艺术家们也设计出很多富有创意的建筑原型——从上面的图片可以看出,几何图案用得非常独到。
坠落城的创始人之一里切特(Clark Richert)后来说,“我们唯一的规则就是没有老板”。
没有人管理,社区如何运营?创始人们的理念是,靠人与人之间的互助互爱。起初,只有几个人的时候,这件事还真做到了,大家把自己的钱拿出来作为公共基金。但坠落城的好日子后来因为一个"坏人"的到来,迅速game over了,这个"坏人"叫做彼得·雷必特(Peter Rabbit),"彼得兔"。
彼得兔不仅不贡献一分钱,也从不干活。但是公社里没有人会批评他,也无法批评他,因为批评这件事违反了公社的基本原则——爱。后来彼得兔为了出风头,搞了一个狂欢节,招来很多外部人员,这些人在公社里不受约束地胡作非为,吸毒、性放纵,使得坠落城彻底崩塌了。
这个实验告诉我们什么?
人类是复杂多样的,好人有,但坏人更"有",人性还是偏"恶"的,而且劣币(坏人)会驱逐良币(好人),驱逐到什么程度呢?——一个有趣的乌托邦一定是无法存在的,但一个有法律和道德规范的社会,还是有机会存活的。
只是这种"法律和道德规范",不能是撇开文明面具的"铜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