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旧文。
我是一个有信仰的人,这是我跟这片土地上大多数人的根本区别。更直白的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人是没有信仰的。作为一个巨大的不同,它造成了我与大多数人之间的隔阂,这个隔阂深邃源远,难以逾越。
我的孤独和愉悦皆出于此。
关于信仰,我谈过很多次,它不必然和宗教相关。有人曾问过我信仰的本质是什么,我回答说是谦卑。信仰使人谦卑,而一个人走向谦卑即意味着他正走向自己的信仰。
但很多人会对此产生误解,他们会把谦卑和谦逊等同起来,这便是他们骨子里的傲慢。说起傲慢,我想我比许多人傲慢,上面的文字可以证明这一点。作为一个有信仰的人,我的谦卑是留给超越者的,他们超越形式,超越语言,甚至超越情绪。星光乍现,无垠无边。
在即将过去的这一年,我感受到了时间的速度正在加快,去年今天,我写了第一篇老莫日记,并特别强调:如果日记是写给别人看的,别指望里面有多少“秘密”。在每一篇日记中,我都会有意无意的突出自认为好的一面,而把自认为不好的一面藏起来。我认为这是一种虚伪,然而我无力改善。
去年写第一篇日记的时候,大概也是在这个时间,仿佛刚刚过去。我没想到这件事会常态化,并坚持了这么久,我对自己不抱信心。然而稀里糊涂就写到今天,达成一年的轮回。期间有很多篇被删除,碗也多次被砸,还是坚持了下来。这件事与大多数读者无关,仅是大约四五十位铁杆读友强力支持的结果。因此之故,我写下来的这些字,无论好坏,都是献给他们的。其中的感激,无以言表。
第一篇日记的题目是:《不要跟我说话,我舌头没了》,这个题目源自我此前写过的一个短篇,写的是一个懦弱的人最终成为一头狼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狼咬掉了自己的舌头,而与狼同行的人,最终丢弃了人类的语言,像狼一样嚎叫。
信仰有何意义?
这是一个很多人都比较关心的问题。然而,一切有关意义的问题,其实最终要问自己,只有自己的答案才是切实的。信仰的意义亦如此。它之于我的,仅仅只之于我的意义是:知可为,知不可为。
人生是一场偶然,它具有无数种答案,但最终仅指向一种,因为人生是不可以重来的。我要如何度过我的一生,我经常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对此毫无头绪,于是只能从旁人那里借鉴。我渴慕过许多种生活方式,比如我曾不止一次说过,许多年前,我有一个当富二代继承巨大家业的机会,可我父母没能把握住。类似于这样的憧憬和幻想,我都是有过的。
刚毕业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挣够两千万去非洲研究人类学的打算,这个宏伟的计划最终在17年的时候彻底被放弃了。我经常是天真的,现在也是。只是,我越来越清晰的知道我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自诩这是一种保守的成熟。
注意力在哪里,生活就在哪里。思维到了哪个层级,就会看到哪个层级的景象。而它们又会反过头来塑造你。我终于知道哪些事情是我想要做的,哪些事情是我不想做的。更重要的是,基于此,我还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便是所谓的原则。
我没有任何为人处世的技巧,仅有行走江湖的原则。这些原则只用来更好的自我取悦,而绝非是为了取悦旁人。许多东西我已经在其他日记中说过了,不赘述。
行走江湖的原则必然来自信仰,否则原则就不会稳定,就会轻易的改变或妥协。坚守原则需要对抗许多世俗的东西,而首先要对抗的便是自我的虚伪和懦弱。人是一种非常擅于自我开脱的动物,比动物无耻多了。
所以我将始终不渝的追寻真诚。它将引领我击毙许许多多自我的虚伪的影子。此外我还将追寻一切美好的事物,它们带给我无数超越语言的时刻,让我觉察到活着的目的不是活着,而是活。我很难讲清楚此二者的区别,但它们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