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第一次来到包头,也是第一次踏上内蒙古的土地。
“包头”这样的名字,总觉得有些“土气”,难以和印象中颇有些神秘气息的蒙古联系起来。
上网查了,“包头”原来是蒙语“包克图”的谐音,意为“有鹿的地方”,又称“鹿城”。也有朋友说是“鹿回头的地方”——不知其出处,但觉得此意更为浪漫。
包头的白云鄂博矿是世界最大的稀土矿山,占国内稀土资源储量的90%以上。白云鄂博矿将矿石破碎后,运至包头钢铁集团公司的选矿厂,精富集处理后,可得到ReO 60%以上的稀土精矿。
矿山、钢厂,给这座北境边城注入了经济活力。晚上凌晨左右,马路上依然人来车往,感觉比上海许多地方还要热闹。
夜半的“白云鄂博路”
朋友说包头有个“亚洲最大的市内草原”,叫做“赛汗塔拉”(“赛汗塔拉”蒙语意为“美丽的草原”)。这天中午,在路边小店吃了个“东北饭包”,非要拉着一起去逛逛。
硬皮鞋,牛仔裤,我自知走不了几步,便中途退出,在路边坐下,吹吹凉风,看看风景。
三月草木皆黄,只有白杨树长出了细细的绿叶。清风徐来,枝叶摩挲,也许这风景并没有特殊之处,只是自己好多年没有如此雅兴,闲坐树下,看看天空,听听虫鸣。
隐约之间,远处传来的阵阵马鸣,撕破这午后的寂静。荒草枯木之间,霎时杀机四起,似乎隐伏着无数匈奴骑兵。
草场上的马群
远处起伏的阴山
弯弓冷月,郊原残血。千百年往事如烟,民族融合的大幕已然缓缓落下——如今这个世界的撕裂,大抵与民族无关。
来时的飞机上,邻座是一位大姐,五十来岁。刚登机便一脸焦急,飞到中途,拿出手机,问我为什么没信号?
我说这时候一般要调到飞行模式的,而且在天上太高了,可能确实收不到信号。
大姐无奈,只得拍拍坐在前面的老公:“等落地再说吧。”
等到飞机下降,地表轮廓逐渐清晰。我告诉她说:“您现在可以试试,说不定手机能搜到信号呢。”
大姐又拿出手机,果然有了信号——原来是着急和过来接机的女儿联系。发完微信,大姐稍微定下心来,便打开了话匣子:
“小伙子飞机票多少钱买的?”
“一千左右吧。”
“我们这两千多买的全价票!要不是着急,谁能花这冤枉钱呢?”
“到这边有急事?”
“唉,家里老母亲病危了,一早接到家里电话,儿子从无锡把我们送到浦东机场,赶上这趟飞机。这时候哪还管多少钱呀?早一分钟是一分钟,晚一分钟可能就是阴阳两隔......”
包头之行,没看到边境,却无意中在别人身上体会到这个撕裂世界的缩影。
至包头远望阴山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