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广州美术学院“987口述史工程”采录成果的节选。 “987”指90、80、70三个年龄段的广东美术界长者，项目在以广美李劲堃院长兼组长的领导小组指导下开展工作，由广州美术学院中国近现代美术研究所实施。
杨尧，1941年3月生于湖南省常德市。1965年，自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后留校任教。现为广州美术学院教授，中国油画学会理事。曾任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副主任、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术委员会委员，广东油画学会副主席，广东省美协油画艺委会副主任。
受访人：杨尧
采访人：黄伟哲
摄像、摄影、校对：黄伟哲 尹建海 黄志源 李文天 邹利园
采访时间：2018年8月9日、11日、22日
采访地点：广州市新安大厦 广州美术学院胡一川故居
采 访 现 场
访 谈 节 录
胡一川为我们的人生方向奠定基础
胡一川（1910—2000）
胡一川对我们的影响，始终难忘。你比如说我们一进学校之后附中和学院一起听报告，就听他的报告，（大家）都很喜欢听他的报告，他的报告煽动力很强，到现在我们还记得（他说）：“祖国是一个伟大的祖国，伟大的民族，你们一定要做一个伟大的艺术家。”煽动力很强。就像高高的太阳，就是梦想就挂在那里，我们就往那里奔过去，给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像明灯一样的希望。
那个时候我们很穷，打着赤脚的，就在破烂的饭堂里面作为一个报告厅，周围全部都是黄泥巴，（但他的报告）鼓舞着我们向前进。再者应该说广美在当时意义下很好地贯彻了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最基本的一条就是到生活中去，所以每年都有下乡，包括现在还持续着这个传统。
后来我跟附中的有一些人谈，他说附中的学生有很多缺点，但是他们的生活能力比其他的学校的生活能力要强，这就是因为他们还是每年到社会中去劳动，就没有那么书呆子，是不是？虽然我们画画人家看着很浪漫，实际上我们做起其他的事情也很能干，做群众工作，做什么其他方面的社会工作，也还是很能干的，始终贯彻着这一条。起码对我来说人生基础是在这里（广美）打下来的。这里有几位很重要的不可忘记的恩师或者是恩人，起码胡一川在我们这一辈里面都是对他尊敬备至的。他为我们整个一生朝哪一个方向走奠定了基础。
1981年5月，在广东中山写生
作品《赤土》：绿皮火车上获得的灵感
1978年改革开放，逐渐知道外面一些事情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就在画面形式上做了很多的探索。那个时候也没有多少任务，也不是要赶着参加美展，忽然有这么个想法，然后就迅速拿了一块，多少乘多少的，很大的画布，平摊在地上，用那个土红、深红铺了一遍。接着就在我们学校的工地挖了两碗沙子来，就把沙子和在颜料里面，然后铺下来，一个上午就完了。
赤土，130cm×162cm，油彩，亚蔴布，1983年
在探索画面的肌理上一直想突破。（当时）我铺这些红色是有想法的，我已经想好了在红色上面画一个红土地上面有松树。因为它很顽强，有生命力。当时也没有想到正能量，我就喜欢这些。这个灵感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我们那个时候坐火车回湖南。绿皮车开得很慢，然后雨水有很多，一进湖南以后两边全部都是红土地，暴雨过后又出来了太阳，那个美感真的是非常有生命力。然后突发奇想就想画这个，（于是就）在上面画了一个小松树，枝都折断了，主干都经过风吹雨打折断了，但是还是非常顽强地生长。后来要参加美展，没有什么东西拿，就拿了这个。我认真参加美展的画都选不上，无意的这张反而受到追捧，我估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觉。
2009年，在湖南浏阳文家市写生
我当时没有太多的感觉，我都是无意识画的，也没有说我一定要追求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很多人搞肌理，这样做，肌理就很自然，在那个范围之下，（这张画）在形式的探索上（体现了）希望有所突破的感觉。
“105画室”是在改革开放以后积累形成的
“105”（画室）应该说是在改革开放以后一步一步积累（形成的）。实际上我的《宁静的空间》，写生是1981年画的。1978年改革开放，那个时候国外已经有一些展览涌进来，我都去看。而且我在全国都进行了走访，那个时候（1978年）我跟胡钜湛老师走访了十几位国画家和油画家，像李可染、刘海粟，那些知名和不知名的大家，还有颜文樑，我们到他家里去，去采访对素描怎么个看法，对油画怎么个看法，他们很高兴。那个时候我就了解了对于整体的艺术基本功的把握，应该怎么去做。因为他们都是留学的，他们都是有实践经验的，而且他们也经过了毛泽东时代的这么长时间的磨炼，他们提出来的意见是值得有借鉴和思考的。我现在还有这么厚的采访录。那么有了这些，我自己也进行了艺术实践，你比如说像那个《赤土》早年就在那个时候画的，只不过展出是在1983年。
宁静的空间
1990年代末，靳尚谊与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师生合影，后排左六为杨尧
（1983年创建105画室），既没有掌声，也没有鲜花。后来鸥洋第二年就做了试点班，鸥洋也是一个在艺术上很积极的态度的一个人。1992年，我接手油画系系主任的时候，我就把试点班的改革全面在整个系铺开。我说我把握一个很重要的原则，教学当然是校园为主，首先你要对学生负责，我公开对系里老师说，教学是第一位的，你要对学生负责。如果你这点做不到，你可以做一个优秀的艺术家，但不是老师。
1999年12月26日，广东省油画艺术委员会成立全体委员合影留念。前排：钟蔚帆、林宏基、邵增虎、杨尧、潘嘉俊；后排：包泽伟、谭天、孙黎、郭润文、徐唯辛、邓箭今、林永康（吴海鹰因故请假）
作 品 欣 赏
烟雨独木桥 55cm×70cm 油彩.亚蔴布 1995年
阳光下的木麻黄 38cm×49cm 油彩.亚蔴布 1997年
雨后 89cm×146cm 油彩.亚蔴布 1964年
图、文：中国近现代美术研究所
编辑：王琳
核稿：许珍 黄富源
审定：梁江
潘行健：我所理解的现实主义丨有温度的美术史之二十六（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