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丨​深切缅怀陈章绩教授

文摘   艺术文化   2023-10-23 10:59   广东  
悼 念
2023年10月20日上午,广州美术学院教授、著名国画家陈章绩先生因病在广州逝世,享年85岁。广州美术学院“987口述史工程”项目组曾于2021年1月采访陈章绩先生,以影像实录的方式留下了陈章绩先生珍贵的艺术心得与人生感悟。
谨以此专辑纪念陈章绩先生。
陈章绩,1937年出生,广东阳江人,擅长中国画。1961年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并留校任教,1963年至1964年在中央美术学院进修中国画花鸟专业。曾任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花鸟教研室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关山月研究会理事,岭南画派纪念馆学术咨询委员会委员,广东省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

“987口述史工程”采录日志



受访人:陈章绩

采访人:梁志钦

摄像:尹建海 黄冶源

照相:郭晴 陈熹

录音:黄冶源

在场人:关怡 黄富源 

采访时间:2021年1月11日

采访地点:广州市小洲艺术家村




陈章绩口述访谈节录


阳平县报平村
青年陈章绩
我在乡村出生的嘛,我在阳江县报平村,乡下地方,这个名字还是不错的,“报平”。我有八个兄弟姐妹,我排第一。父母都是农民,生活条件比较艰苦。我们在乡下的老师有几位都是画画画得不错的,所以我就在那些老师的教导底下,就对画画有兴趣了。父母都支持的,那时候我们对画画感兴趣他都没有讲什么,就是按照我们的爱好在乡下小学跟着小学老师学习。
以陈诺之名画《秧田除虫》

曾经用陈诺这个名字画给《南方日报》一张画,陈诺,这是我小时候的名字。那时候我住在乡下嘛,在农村,就是对乡下的那些住的地方有兴趣,所以就用陈诺这个名来创作那些画了。那时候我大概是十一、二岁(应为十七岁)吧。

关怡:实际上那张画是他在阳江读师范,初中师范(阳江师范学校初师班)的时候,他们学校里面因为有些展览,那他就画了那张叫《秧田除虫》的画。那个年代刚好是农村里面流行试验除虫用那个药嘛,用什么喷的,那等于是比较先进的,对于农民来说过去是没有试过这种工具来除虫的。那他看到感兴趣,他画了这张画,画了画应该是学校,师范学校搞什么展览之类的,有些作品,应该是《南方日报》看到了,其实谁也不认识他,就不是他自己拿给《南方日报》的,是《南方日报》看中了那张画,这个蛮有意义的,这是我们国家建设时期刚要搞的农村的一些,实际上农村的一些革命那样,要新的事物带到农村去那样。他的题材比较好,就《南方日报》登了,据我知道是这个,他一下子可能记不清了。

自画像,自画像,28cm×17.5cm,1961年

学校在这里,在心里面

陈章绩:从阳江考到中南美专也是比较难的了。那时候进入中南美专以后,老师比较多吧,那些老师见到我画得不错,就鼓励、鼓励,鼓励的机会多一些,就是这样子的。当时报考国画系,就是因为国画系有阳江的老师,所以就很感兴趣了。关山月老师也是那时候教我们,阳江人嘛,所以就有兴趣在里面了。

与中南美专同学合影,1957年

在广州美术学院教学楼前留影,1959年

 关怡:你那个时候的老师是关山月、黎雄才、杨之光、陈金章。他(指陈章绩)是陈金章把他招来的,我补充一点,他考学的时候因为过了时候了。要等阳江那边批准了才能够,现在也是这样,你档案要出来了才能够入学嘛!但是陈金章老师就看中了他,就直接把他从阳江招回来的。陈金章老师应该是看过他的作品,以前报名的时候都要看作业的,我们考美院全部要交你平常的作品,还要学校的老师写评语的,要学校推荐的。

陈章绩:学校就在这里嘛。

关怡:是,学校在这里,在你的心里面。他武汉中南美专一年,广州美院三年,总共四年,因为他的老师我全部都熟悉,所以,我知道一点点,想帮他说一下。当年陈金章老师看中他的业务水平,所以就亲自把他招回来,我刚才说是稍微有一点点特殊喽,他已经过期了,是阳江批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过期了,应该是后来额外把他收进来的,收进来了,而且他在班里面表现比较好,所以又当了班长。那么我听你的那些同学有时候聚会来看到你呀,都还是对你当班长的期间很满意的。关山月老师、黎雄才老师、杨之光老师,还有吉梅文老师,还有谭荫甜老师等等这些都教过你,是不是。

陈章绩:嗯。

关怡:那很多都已经作古了,我们从很多照片上可以看到那些老师跟他们一起下乡体验生活。以前的,他们年代那个国画系就是下乡的次数特别多,因为我爸老不在家的,就是老是跟那些学生下乡去了,他即使是当了副院长也好,系主任也好,都亲自下去的,都不在学校里面,这倒是真的。我觉得他们那个年代好像就是特别紧跟形势,要是国家有些什么大的项目啊,哪里是引起大家注意的,他们都会去。那时候是那个教学方式,以前我就觉得你们教学其实好像很多时候不是在课堂上教学,因为关老也说过:“大自然就是我们的课堂,社会就是我们最好的课堂”。所以他们那个年代真是叫做劳动,不但下乡下厂还造船。我听他的那些同学学生说,去黄埔造船厂,他们晚上住在造船厂里面的铆钉车间,“当当当”,铆钉车间里搞得各个都睡不着,就好像大家是心脏病一样。就是这样体验到工人的辛苦,而且他们的创作表现力就更强了,有感情跟没感情的创作是不一样的,他们的老师都是跟他们这么说的。所以应该说他在学校几年期间学到很多东西的,后来他就留校当助教了嘛。 

与关山月、陈金章老师等在闸坡渔港山,1972年

与毛主席纪念堂国画创作组广东组的各位老师一同观摩作品,1977年
幸运的绘画机会

1969年去军区画那个标本,因为我当时也在画那个中草药,我是在军区那里住了有差不多一个月,画中草药。

关怡:那时候是学校派的任务。因为其他老师人家全部人都要下乡了,是抽调他。人家就很羡慕的,其实也不是他自己要求去的,是学校的任务,已经是很严格了,很多东西都是学校的,不是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那个时候刚好流行画赤脚医生,赤脚医生就是自己上山去采药材,那些药材很多都有画的嘛,所以学校要找一个人去画花草,军区里面要出一本书,实际上出了一本书来做教材。我了解就是这样,那个教材就是教那些赤脚医生这是什么药材、这个能治什么病,还有弄成那些挂图的教材。那不容易的,学校就只派了他一个人去的。他还有件事,就是很多人背后笑他命运还比较好,人家很多人都没有画画的机会了,他除了在军区画这个他还有一个机会,他是参加哪个出版社组织的画样板戏的活动,他是画的《唤起工农千百万》,芭蕾舞白毛女,但是那个时候还不准署名,应该是出版社想的一个什么名字标上,但是画完全是他一个人画的。

熟能生巧

书法和中国是结合在一起的嘛,书法写得多它就熟了,有些平时就没有怎么写书法,他就没有写得那么好了。我都是平时写书法,题字,都有了,你搞得多了不是就熟了。反正在学校都结合在一起的嘛。平时写得不多你就没有那么熟练了。就是这样子的嘛。  

(这些画)根本都没有用铅笔来画,都是用毛笔来画。关山月老师提倡直接用毛笔来画,不要用铅笔画,不要铅笔的稿。速写也是用毛笔来直接画的。国画系好多都是用毛笔直接画速写,画得多就自然了。

关心周围的事

现在每天吃饭,看书,看报纸,看新闻电视,结合在一起,这样才有意思嘛。不是像一些人一样,不理不睬呀,平时都会关心,关心时事,关心周围的事情。这样才有意思嘛。有空就画画了,不空也要画,紧张也要画,这样才有意思嘛。

在北京故宫,1974年
南澳写生,1999年
太行山写生,2000年秋
在海南岛三亚,2007年





作品欣赏




春闹葵乡 68×116cm  1974

飞流澎湃起风雷 122×244cm 2008

黄埔港写生 31×44cm 1971

黄山云涌 70×47cm 1990

胶林似海  30×44cm 1971

黎族猎手 43×33cm 

秋月郎朗 96×178cm 1990

西沙丽日  109×109cm 1979

新路线 178×97cm 1984




图、文:中国近现代美术研究所

编辑:王琳

核稿:许珍 黄富源

审定: 胡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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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美院中国近现代美术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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