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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双手微微发抖。
儿子发来的那条显然发错的微信，让我内心翻江倒海。
“老婆，我知道你每个月都跟我妈要钱很为难，但是没办法，她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退休金又那么高，不帮衬我们怎么行？
等房贷还完了，我们再好好孝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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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65岁，退休前是市重点中学的化学老师，每月退休金8500元。丈夫去世得早，我一个人独居在一套120平米的老房子里。儿子小航结婚三年，和儿媳小琳在市中心买了套学区房，月供一万二。
每个月的20号前后，小琳都会准时给我发微信 ：“妈，这个月的房贷又该交了，您看......”起初她还会解释几句，后来渐渐变成了例行公事。我也总是二话不说，第二天就把5000元转过去。
其实这些钱对我来说并不轻松。虽然退休金在同龄人中算高的，但我有高血压和糖尿病，每月的医药费就要两三千。再加上日常开销，剩下的积蓄所剩无几。
2
昨天下午，我正在阳台浇花，隔壁李奶奶探出头来：“老张，听说你外孙女生病住院了？”我一愣：“没有啊，谁说的？”
“前两天在楼下遇到你儿媳妇，她说孩子住院，找你借了5000块钱......”
我的手一抖，水壶差点掉在地上。那天小琳确实跟我要了5000，可她说是要交房贷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动，想起这三年来每月如期而至的5000元。儿子和儿媳的工资加起来有二十多万年薪，就算房贷压力大，也不至于......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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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子发来的那条微信。显然是想发给儿媳，却误发给了我。看着那些字，我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提款机 。
我打开微信记录，仔细翻看这三年来的对话。
除了每月例行的要钱，就是逢年过节敷衍的问候。
去年我过生日，他们说要带我去高档餐厅吃饭，结果因为“临时加班”取消了。
今年春节，他们匆匆来了一个小时就走了，说要赶去儿媳娘家。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想起当年小航结婚时，我变卖了所有股票和存款，凑了50万给他们付首付。那时小琳挽着我的手，亲切地叫我“妈”，说一定会好好孝顺我。
4
第二天一早，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打电话给多年的老友王教授，她也是退休教师，这些年一直在做心理咨询师。
“老张啊，你终于想通了。”王教授叹了口气，“我早就想劝你，但这种事外人说了不中听。金钱往往是最能照出人心的一面镜子 。”
我按照王教授的建议，先去银行把养老账户做了变更，设置了自动转账，每月只留下基本生活费。然后报名了老年大学的摄影课和太极拳班。
那天晚上，我给儿子发了条信息：“妈妈的退休金要用来养老了，以后不能再帮你们还房贷。你们都是有能力的年轻人，相信一定能处理好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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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和儿媳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过了两天，他们找上门来，小琳眼睛红红的，说现在生活压力大，房贷太重，希望我能理解。儿子则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我平静地看着他们：“我知道你们的压力，但是我也要为自己的晚年负责。你们可以换套小一点的房子，也可以把房子卖了先租房住。这是你们的选择，就像现在这是我的选择。”
他们走后，我打开了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夕阳的余晖洒在老房子的墙上，温暖而明亮。我突然觉得， 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付出多少，而是学会为自己而活 。
现在，我每周都去老年大学上课，认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一起学摄影，打太极，有时还组织短途旅行。我的朋友圈不再只是点赞儿子儿媳的生活，而是充满了我自己的故事。
儿子儿媳后来又来过几次，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上周日，他们主动邀请我去家里吃饭，小琳还学会了做我爱吃的糖醋排骨。或许这就是生活，需要每个人都学会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学会尊重彼此的选择。
我常想，退休后的生活，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新的起点。与其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儿女身上，不如学会好好爱自己，这样的晚年，也许才是最好的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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