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六下午,会成为我与母亲关系的转折点。那天阳光正好,我坐在新房的样板间里,手里握着电话,心里满是忐忑:“妈,我想找你借15万,房子首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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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啥借,给你20万,反正你爸那笔赔偿金我还没动。”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洪亮而果断。我眼眶一热,正想道谢,却听见话筒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母亲大概是忘了挂断电话。
“老张,你说我这招怎么样?那死丫头总算开口要钱了。”母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我就知道她早晚得来求我,这钱一出手,她这辈子就得听我的。”
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也不能这么算计自己闺女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我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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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冷笑道:“你懂什么?我不是算计她,我是给她机会孝顺我。这20万一给,她就欠我的了。以后我让她把那个不成器的老公换了,她也得乖乖听话。”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在我的手背上。
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我结婚时母亲对丈夫的挑剔,她总说“我闺女这么好,怎么能嫁给一个小职员”;我怀孕时她执意让我离职回老家,说要给我找个“更有前途”的对象;就连我生下双胞胎,她也只是冷冷地说:“两个拖油瓶,以后想改嫁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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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继续盘算着要如何“安排”我的人生。原来在她眼里,我不是女儿,而是一颗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那笔赔偿金,是我父亲因工死亡后厂里赔付的,她居然想用这个来控制我的婚姻。
想起丈夫这些年的默默付出,省吃俭用为我们买房;想起他半夜里给发烧的孩子擦汗,周末陪我逛街买便宜的小裙子;想起他每次被我妈数落时,都只是温柔地说:“没关系,你开心就好。”
回忆翻涌间,我忽然明白了一个真相:这些年,真正给我爱与温暖的,恰恰是这个被我妈看不起的“小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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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挂断了电话,擦干眼泪。样板间里,售楼小姐还在耐心地等待。我站起身,对她说:“不好意思,这套房子我不买了。我想和我老公一起重新选择。”
走出售楼处,我给丈夫发了条信息:“老公,今晚我们带着孩子去吃你最爱的那家排骨米饭好吗?”
我决定了,我要靠自己和丈夫的努力,一点一点攒钱买房。金钱可以是爱的见证,但绝不能成为操控的工具。这个决定,意味着我们的生活会更辛苦一些,但至少,我们的幸福是踏实的,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至于母亲,我会继续尽一个女儿的基本责任,但我再也不会让她干涉我的婚姻和生活。有些恩情,一旦掺杂了算计,就不再是恩情,而是一道永远愈合不了的伤口。
那天晚上,看着丈夫和孩子们在饭桌前说说笑笑的样子,我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有时候,与其承受沉重的恩情,不如选择简单的幸福。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也是生活给我们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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