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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会在妈妈60岁生日这天遇见他。更没想到的是，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女孩，居然是我们曾经共同的好友小美。
1
“阿姨生日快乐！”小美提着精致的礼盒，笑容甜美。妈妈接过礼物，笑着说：“快请进，小美来了真好。”仿佛这才是她一直期待的女儿。
那一刻我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刚炒好的红烧肉。张海朝我点点头，目光闪躲。四年了，他还是老样子，白衬衫、黑西裤，永远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
我转身回了厨房，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汤，突然觉得好笑。原来在妈妈眼里，离婚的错永远在我，即便是在她生日这天。
2
结婚六年，我和张海的生活看似完美。他是知名企业高管，我是中学老师，都有体面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但只有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裂痕从第三年就开始出现。
他总是加班，回家也在处理工作。周末要么出差，要么陪客户。我们之间的对话，除了“吃了吗”“回来了”“嗯”，再无其他。
我尝试过改变，学做他爱吃的菜，约他看电影，但换来的永远是“今天很忙”。渐渐地，我也不再期待，习惯了一个人吃饭、看电影、逛街。
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互不相干的陌生人。这种漫长的等待和孤独，比离婚更令人绝望。
3
“你这孩子，就是不会惜福。”妈妈在厨房帮我择菜，絮絮叨叨，“你看张海多优秀，现在又高升了。小美那孩子多懂事，知道给长辈买补品。你呢？整天就知道抱怨。”
我沉默着切菜，刀砍在砧板上的声音特别清脆。
我没告诉妈妈，我曾经在深夜醒来，发现张海在书房里和小美视频。我也没说，在我们分居的那半年，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有些真相，不说出来反而是种解脱。
妈妈继续说：“你看人家小两口，多恩爱。结婚才一年，小美就怀孕了。”
菜刀停在半空，我转身看着妈妈：“妈，你知道吗？我也怀过孕。在发现他们的事之前一个月。”
妈妈愣住了。
这是我第一次说出这个秘密。怀孕三个月那天，我看到了他们的亲密照片，当晚就流产了。而他，连我住院都不知道。
4
晚饭局面其乐融融，外人看来是其乐融融。妈妈和小美聊得火热，话题从护肤品到婆媳关系。张海偶尔插话，目光总是温柔地落在小美身上。
我安静地吃饭，听着他们谈笑。突然想起去年此时，我也坐在这个位置，听着妈妈数落我：“人家小美多懂事，你要多向她学习。”
如今她终于如愿以偿，不用再遗憾没有一个完美的女儿了。
饭后，张海主动帮忙收拾碗筷。经过我身边时，他低声说：“对不起。”
我笑了笑：“不必说对不起，我们都有选择更好生活的权利。”
5
送走他们后，我独自坐在阳台上。天空飘起小雨，就像四年前签离婚协议那天。
妈妈走过来，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已经不重要了。
“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婚吗？不是因为他出轨，而是因为我不愿意继续活在假装幸福的婚姻里。与其在沙漠里等待下雨，不如勇敢地走出去寻找绿洲。”
妈妈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像我小时候那样。我知道，这是她的歉意，也是和解。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还放不下。但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我放不下的不是他，而是那个相信爱情的自己。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过往的苦涩。这一次，我终于学会了体面地放手，也体面地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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