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经济信念的四个层次 奥地利与芝加哥学派之争 | 老马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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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要聊的这本书，乍看之下，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高冷”，但实际上，它所讨论的内容无处不在，甚至与我们当下的经济环境息息相关。书名叫《朋友还是对手：奥地利学派与芝加哥学派之争》，作者是美国著名经济学家马克·史库森。

作者马克·史库森通过对奥地利学派和芝加哥学派的详细比较，带领读者从历史、理论和现实应用的角度重新审视自由市场经济的真谛。史库森运用了一种“比赛打分”的方式，把两大学派在不同领域的对话比作一场场“网球比赛”，比如在货币政策、反垄断、经济危机等问题上，哪个学派更“占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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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地利学派的起源与发展

奥地利学派，一个既古老又有点神秘的经济学流派。可能有朋友会好奇，经济学怎么还能“神秘”呢？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奥地利学派这个名字听着就特别“古典”，它的确也有点年头了，起源于19世纪70年代的奥地利首都维也纳。

说到维也纳，大家可能立马想到的是莫扎特、贝多芬等伟大的音乐家和精致的咖啡馆文化，但维也纳不只是艺术的圣地，它在当时还是欧洲的学术中心。

奥地利学派的创始人卡尔·门格尔，就是从这座充满文化气息的城市出发，把一套颠覆性的经济学理论推向了世界。

门格尔是维也纳大学的学生，后来也在这里成为了教授。门格尔提出了一个当时非常新颖的观点，那就是“主观价值论”。我们要知道，门格尔生活的时代，正是传统经济学面临重大挑战的时期。

当时的经济学家们大多还在坚持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这一理论的主要观点是：商品的价值由生产过程中消耗的劳动决定。简而言之，商品的价值是客观的、固定的，无论商品有没有人需要，只要生产出来，它就应该有个“标准价格”。

这种理论在19世纪的西方非常流行，尤其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劳动价值论”进一步发展，将其与资本主义剥削挂钩，认为资本家通过压榨工人的劳动价值来获取利润。

这种观点在当时对资本主义经济体制形成了强大的挑战，甚至引发了广泛的反资本主义浪潮。

但是门格尔不这么想，他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观点——主观价值论。门格尔认为，商品的价值并不是由生产中投入的劳动量决定的，而是由消费者的主观需求决定的。

简单来说，一件商品值不值钱，完全取决于市场上有没有人需要它。这种观点在当时的经济学界就像是一股清新的风，彻底改变了人们对“价值”的看法。

门格尔的这一理论彻底颠覆了当时的经济学思维。有了主观价值论还不够，门格尔继续往前迈了一步，提出了“边际效用”这个概念。边际效用理论是指，随着某种商品的数量增加，它带来的额外收益会逐渐减少。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你口渴的时候，第一杯水的价值对你来说极高，但第二杯、第三杯水的价值就没那么大了，直到你不再需要水为止。这就是为什么商品的价格会随着数量的增加而变化，也为现代经济学奠定了基础。这套理论后来被称为“边际革命”，影响了后来的整个经济学发展。

当然啊，奥地利学派的历史远不止这些。在门格尔之后，奥地利学派进入了第二阶段，出现了两位大佬：欧根·庞巴维克和弗里德里希·维塞尔。庞巴维克特别擅长解释资本和利率问题，他提出了一个著名的理论——时间偏好理论。

什么意思呢？简单来说，就是资本家之所以能够通过投资赚钱，是因为他们承担了巨大的风险。如果你做生意失败了，资本家投入的钱可能全打了水漂。所以资本的回报是对这种风险的合理补偿，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它直接反驳了马克思认为资本家“剥削工人”的观点。

另一位大佬维塞尔则完善了门格尔的主观价值理论，提出了经济学中非常有名的机会成本概念。大家做任何决定时，放弃的其他选择的潜在收益就是机会成本。

这个概念看似简单，却是经济学中无比重要的一环——每一个选择都有代价，而代价往往是看不见的。维塞尔这个理论今天仍然是经济学家和企业家分析决策时的重要工具。

到了20世纪初，奥地利学派迎来了第三阶段，诞生了两位更具影响力的人物——路德维希·冯·米塞斯和弗里德里希·哈耶克。米塞斯这个名字可能不太出名，但他写的书《人的行为》绝对是经典。

这本书系统阐述了奥地利学派的理论基础，尤其是他提出的方法论个体主义。这个理论非常有意思，它认为经济学的研究应该从个体行为出发，而不是宏观层面。

这和我们通常从GDP、失业率等宏观指标来分析经济的思路截然不同。米塞斯强调，个体选择才是驱动经济的核心力量。

不过，米塞斯虽然厉害，但哈耶克才是把奥地利学派推向全球的那个人。哈耶克的名著《通往奴役之路》在当时可谓家喻户晓，他不仅从经济学的角度批判计划经济，还从政治学的角度论证了过度政府干预的破坏力。

他的观点在二战后的欧洲备受推崇，尤其是在反对社会主义的阵营中。哈耶克还特别擅长阐释市场如何通过价格信号传递信息，他认为市场价格是由无数个体的决策形成的，反映了供求的变化，这也是为什么市场能比政府更有效地配置资源。

然而，尽管奥地利学派曾经在20世纪初辉煌一时，它的影响力在二战后开始走下坡路。这主要是因为凯恩斯主义在大萧条后崛起，强调政府干预经济，奥地利学派的自由市场主张看起来有点“过时”了。

凯恩斯的理论在二战后几十年里主导了全球的经济政策，奥地利学派的声音逐渐被淹没在宏观调控的大潮中。

 凯恩斯主义

介绍一下凯恩斯主义，凯恩斯主义可以追溯到1930年代的大萧条。当时，全球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危机，失业率飙升，经济增长停滞。面对这种局面，英国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提出了一套全新的理论体系来应对经济危机。

他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中主张，政府必须在经济低迷时通过增加公共支出来刺激需求，进而带动就业和经济增长。这个理论在当时非常革命，因为它推翻了传统的自由市场观点。

凯恩斯认为，市场有时无法自动恢复，尤其在经济衰退期间，私人投资不足，需求萎缩，政府必须“有为”——通过扩大财政支出，增加公共工程，直接增加社会总需求，从而摆脱经济危机。

凯恩斯主义在二战后被广泛应用，尤其是在欧美国家。二战后的世界经济复苏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各国政府积极的财政政策，通过大规模的基础设施投资和福利开支，西方国家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增长期。

到了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凯恩斯主义几乎成了主流经济学的代名词。政府干预成为了经济调控的重要手段，各国通过调节公共支出和货币政策来保持经济的稳定运行。失业率低，通胀也处于可控范围内，凯恩斯主义被认为是解决经济问题的“灵丹妙药”。

但是，好景不长。到了1970年代，全球经济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难题——滞涨。所谓滞涨，是指通货膨胀和经济停滞同时发生，通常情况下这两者很难同时存在。

按照凯恩斯的理论，通胀往往伴随高需求和经济繁荣，而经济衰退时则会伴随通胀下降。可是在1970年代，全球经济却陷入了高通胀和低增长的怪圈。

这一现象的主要诱因有几个，其中最重要的是石油危机。1973年，阿拉伯国家对西方实行石油禁运，导致全球石油价格暴涨。

这不仅推高了能源价格，还传导至各行各业，带来了严重的成本推动型通胀。同时，由于能源价格飙升，企业生产成本上升，投资减少，全球经济增长放缓。这时，美国和欧洲各国发现，即便按照凯恩斯主义的办法，扩大政府支出，也无法解决通胀和经济停滞的双重问题。

凯恩斯主义的核心理论是：当经济低迷时，政府可以通过扩大财政赤字、增加公共支出刺激经济，从而降低失业率、拉动需求。这一理论在应对大萧条时确实取得了显著成效，但在1970年代的滞涨环境中，问题却变得更加复杂。

政府的扩大支出进一步推高了需求，但由于供给不足，尤其是能源和其他关键资源，通胀反而失控。同时，扩大支出并没有像预期那样带动就业和经济增长，因为企业成本的增加和投资不足导致了生产放缓。

这种滞涨局面让凯恩斯主义的核心假设受到了挑战——它忽视了供给端的问题，尤其是在面临资源短缺和外部冲击时，单纯依赖政府刺激需求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经济问题。

总的来说，《朋友还是对手》为我们展示了这两大学派的全貌，让我们对经济学的思想演变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更重要的是，它帮助我们认识到，经济学不仅仅是关于数字和模型的学问，更是关于人类选择、社会价值以及如何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找到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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