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精选|阮治奎:孔门师徒之玩笑话

政务   2024-07-29 20:00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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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门师徒之玩笑话

     

阮治奎


孔子身通六艺,以礼乐射御书数教,弟子三千焉。其圣人之为学可谓博大精微矣,上则参乎天地,法乎自然,是谓之上达。及于日用行事,言传习教,敦化于民,是谓下达。下学而上达,多学而多达,皆有所著,通乎内外,合于一体,一以贯道,是圣人之谓与!然孔门师徒授业传道亦多见常人之情与欲。就《论语》师徒记闻言传言,其中不乏喜怒哀乐之流露。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孔子之怒。颜渊短命而亡,孔子有天丧予之叹,是其哀。孔门厄于陈蔡之地而绝粮,诸弟子皆有愠色,而孔子仍传习诗书礼乐,可想此境之无可奈何矣。智者乐于水,仁者乐于山,是圣人之学达于一以贯之之阃奥,冲正平和。诚如是,圣人亦不乏其喜怒哀乐矣,人生之寻常事亦即人生,故人人皆为尧舜,此为修行在我不论门第出身譬喻言尔。今以《论语》孔门师徒日常行事之玩笑话申论之。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此见《论语》公冶长篇,盖为孔子周游列国有感道之难行,遂有悲天之叹,而子路以为真,闻乘桴浮海,心生一喜,可随孔子远游他方作一逍遥快活,实则孔子只是在周游困顿间无意一玩笑话,非真欲泛海远游,而言从之者必由与,好勇过我,无所取材,既无取材,则自不必乘桴浮海矣,桴为木筏小舟,焉能赴恶海之波涛,而孔子以无所取材婉拒之。读者读此章当与《子罕篇》欲居九夷同参。君子居于夷,夷虽陋,然以君子之圣明光辉之德居之,夷自不必陋矣,是谓圣人之教化可移风易俗敦化世道,非谓孔子真欲居九夷,亦是孔门师徒闲谈中一玩笑话而已。

子曰:“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语出《论语》述而篇,此语盖于孔子周游列国去曹适宋出,孔子与弟子习礼于大树之下,宋司马魋欲杀孔子,拔其树,以示警告,不欲孔子滞于宋境。于此可想孔子厄境,不去则有杀身之祸,而孔子处之泰然,不惧于司马桓魋而欣然叹曰:“桓魋其如予何?”即言桓魋并非君子,以恒魋之力无慑于君子之威,况天生德于我,我生死由天定,非桓魋之辈能主宰,于此可见圣人之洒落胸襟与临危处变之勇。子路失之以勇,孔子以勇得之。



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也!”语见《论语》先进,先进篇会聚孔门诸多先进弟子,先进者,孔门早期之徒也,而此篇颜渊占比甚重,虽其早亡,颜当属先进行列。诸弟子困厄于匡而终不见颜渊,及其相见,孔子率口直断以为汝死矣,颜渊为孔门高第弟子,亦以言夫子在,回何敢死也,可见孔子重颜渊之甚,而颜渊亦善言辞,以我之谈笑还施彼之谈笑,师徒相失重逢之喜悦,溢于言表矣。可见两千五百年以前孔门弟子习教相处融和之风,亦司马迁所云,观孔氏之书,想见其为人矣。



《论语》阳货篇有夫子笑子游割鸡焉用牛刀之语。言偃,字子游,孔门十哲之一,位列言语科之首,时子游为武城宰,以礼乐为教,邑人皆能弦歌,而孔子之笑在武城为一小邑,治小邑何必用礼乐大道,故莞尔一笑,终是喜于内而赞子游,故复言:"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时子游宰武城,当属年轻而能行礼乐于民以教化,又知孔门四科皆能实践于行事,虽位文学科之列,亦非徒务虚名耳。此孔子以牛刀割鸡誉子游之贤。

《论语》尚有子贡譬喻丧家之犬,百物生焉,天何言哉,有美玉于斯,犁牛之子诸章,皆及孔门日常传习施教之事,亦多见孔子传道之俏皮活泼,当怒则怒,当喜则喜,即为圣,亦于喜怒哀乐中折衷求是,不失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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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阮治奎(武穴市第二实验小学)

监制:雷世达

编审:陈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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