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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王翔雨 电子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导读
人类是社会性动物，我们的幸福取决于彼此吸引和联系的能力，通常是通过短暂的互动。除了身体特征外，身体反应和微妙的表情也可能有助于促进吸引力。
在当今世界，数以百万计的人在面对面交流之前都会先在网上认识，因此，如何定义吸引力的问题十分重要。外貌吸引力往往被视为潜在伴侣最重要的特征之一。然而，研究表明，根据文字或视觉刺激（如个人简介或照片）来判断潜在的恋爱对象，并不能预测初次约会的吸引力。
此次实验中，研究者测量了一对参与者在实验室外的真实约会互动中的生理动态。参与者佩戴了带有嵌入式摄像头的眼球跟踪眼镜，并通过设备测量包括心率和皮肤电导率在内的生理信号。实验发现，微笑、大笑、目光凝视等信号或对这些信号的模仿与吸引力并无显著关联。相反，伴侣间心率和皮肤传导的同步性却能预测吸引力，而心率和皮肤传导是隐蔽的、无意识的、难以调节的。研究结果表明，随着潜意识唤醒水平的同步上升和下降，互动伴侣的吸引力也会随之增加和减少。
实验装置位于一个集装箱内。舱内有一张桌子，两边各有一把椅子。桌子中间放着一个带有固定十字架的白色屏障，阻止两人互相看到对方，并控制约会互动类型。
参与者被要求保持沉默，直到通过扬声器听到预先录制的指令。在整个实验过程中，Tobii 眼球追踪眼镜会测量参与者的注视固定和表情，而参与者的生理状况则会被两台 BIOPAC 记录下来。参与者注视封闭屏障上的定点十字架 30 秒。之后，屏障关闭，在另一段 30 秒的固定时间内收集第一印象后的生理测量值。随后，参与者对其伴侣的吸引力进行评分。
接下来是两次互动，每次互动前都有 30 秒的屏障关闭基线（屏障关闭）。在语言互动期间，视觉屏障打开，参与者被要求与伴侣自由交谈 2 分钟。在非语言互动期间，参与者被要求在 2 分钟内不说话，而是看着对方。每次互动结束后，屏障关闭，参与者用相同的量表对其伴侣进行评分。
1.是否有同步性的出现？
首个假设预测，约会伴侣会在多个表达层面实现同步，包括动作、眼神交流和生理反应。具体而言，如果其中一方经常表现出某种行为，例如长时间注视伴侣的脸庞、微笑或生理唤起增加，其伴侣也会展现出相同的行为反应。在首次分析中，实验者使用斯皮尔曼等级相关分析结合错误发现率校正来检验同步性的证据，其中计算了女性在每次互动中展现动作行为（表情、点头和手势）、眼神注视持续时间（注视伴侣的脸庞或身体）以及生理反应（心率和皮肤电导）平均基线变化的比例，并将这些指标与她们男性伴侣的相同行为指标进行相关性分析。这产生了一个相关矩阵（图2）。图2中圈出的单元格强调了男女伴侣之间的同步类型，这是本次分析的主要关注点。其他单元格则显示了伴侣之间的其他关联。具体而言，实验者发现了以下同步性的证据：（i）微笑、（ii）笑声、（iii）点头、（iv）手势、（v）面对面注视、（vi）心率和（vii）皮肤电导。
2.同步强度是否能预测吸引力？
约会中，吸引力波动大，44%参与者愿再次约会，但仅17%双方均有意。多层模型显示，性别显著影响吸引力，男性对女性吸引力更大。言语/非言语互动、顺序及性别交互对吸引力无显著影响。计算动作、注视及生理信号同步性，发现生理同步性（皮肤电导水平、心率）能预测吸引力，而微笑、大笑等明显表达同步性无此关联。生理同步性在言语和非言语互动中均积极影响吸引力。这些数据表明，生理同步性在吸引力方面的解释力度更大，并展示了一段非言语互动期间吸引力提升的视频实例。
3.附加的结果分析
在附加的结果分析中研究人员主要讨论了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双人组内或组间的同步性是否能预测吸引力？通过计算两种变量——双人组间皮肤电导水平（SCL）同步性的平均值（组间同步性）和每个时间点偏离双人组平均同步性的程度（组内同步性），并纳入多层线性混合模型分析，结果发现吸引力的变化与双人组内同步性的变化相关，而与组间同步性无关。即，双人组在约会过程中同步性越高，吸引力增加越多。尽管样本量更大时，组间同步性强度是否也起作用尚难确定，但这两项效应本身均值得研究，因为它们指向了不同的过程。此外，通过聚类自助法进行的交叉验证分析支持了心率和皮肤电导水平同步性效应的稳健性。第二个问题是，生理唤醒（arousal）增加是否能预测吸引力？尽管唤醒与吸引力有关联，但尚不清楚吸引力的产生是否需要生理信号同步性的增加。为验证这一点，研究者计算了皮肤电导（SC）和心率（HR）从基线水平的平均变化，并将其标准化，然后在后续控制分析中使用相同的多层线性混合模型，但将参与者的HR和SC（基线校正后）变化作为吸引力的预测因子。结果表明，个体的HR或SC变化并不能显著解释吸引力（HR：β = 0.03，P = 0.544；SC：β = 0.01，P = 0.779）。第三个问题是，吸引力是否是有效的结果变量？为验证这一点，实验过程中还收集了其他指标，包括信任、喜好、连接感和默契感，并询问参与者是否感到尴尬或焦虑。主成分分析结果显示，吸引力与积极因素（如喜好和连接感）密切相关，与害羞、尴尬和低自尊等感受呈负相关。重要的是，在所有收集的指标中，吸引力是决定是否愿意再次与对方约会的最强预测因子（β = 0.62，P = 0.013）。这一结果支持了先前分析中结果变量的可靠性，表明本研究确实测量了吸引力这一核心变量。
总之，本研究的结果表明，即使考虑了参与者的表情模仿、面对面凝视和平均自律神经系统活动，生理同步性仍能预测吸引力。如果我们考虑到现代约会文化的快速变化，这些发现就显得尤为重要。随着网上约会的兴起，潜在伴侣的数量大幅增加（目前有 5000 万人在网上约会） ，约会已成为一个快速、可控的过程。我们建议未来的研究可以使用现代设备（收集生理数据的无线手表或移动应用程序）来评估这种非语言形式的交流。此外，最先进的自动 AOI 提取和面部表情检测技术可以大大提升耗时的人工评分过程，从而为现实生活中的互动研究提供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对这些过程的进一步了解可能会揭示人类在日常自然环境中进行真实互动时相互联系的机制。
参考文献：
Prochazkova, E., Sjak-Shie, E., Behrens, F., Lindh, D., & Kret, M. E. (2022). Physiological synchrony is associated with attraction in a blind date setting. Nature Human Behaviour, 6(2), 269-278.
责任编辑：刘彦池 赵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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