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答是巴菲特和芒格讨论企业出现重大问题时的投资机会。他这类投资的很多的投资机会是用债券完成的,而且他能参与到一些濒临破产公司的投资机会(一些还是非上市公司),所以一些投资就做的非常复杂,而且相对来说债券是这种时候更加保险的投资选择(因为偿付顺序在股权以前,这里边也包括巴菲特非常喜欢的优先股,巴菲特在08年金融危机时投资遇到困境的高盛就是用股息10%的优先股)。
但我觉得有一个国内这方面案例是非常典型的,就是前几年的瑞幸。瑞幸算是出现重大经营问题,和信誉问题,公司开店和产品也都有问题(比如过高价格签了很多店铺),重要股东和管理层也被迫出现更迭。但是公司有一些战略和经营理念是很值得关注的,就是以规模为第一发展策略,这个在当时茶饮行业是至关重要的。公司现在股价是19.72,最低的时候是1.25元,大约涨了15倍左右。但真正在瑞幸遇到非常大困难时,也就是股价最低那阵,其实当时真正看出这家公司有投资价值的人是非常少的,可见这类公司投资难度之高。我觉得这类投资的难度在日常投资生活中被大幅低估了,但是少数非常成功的案例激励了很多投资者对这类机会前仆后继,但真到机会来时,能把握住的人凤毛麟角。就像奥运会冠军一样,一个奥运会冠军虽然是很多一个运动上的最高成就,大家都在关注,但一个冠军背后有多少运动员的没打出来,受到伤病困扰无奈放弃比赛,就没有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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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你好,我是巴里斯·坦哈特,是来自纽约的股东。我的问题与第11章破产程序有关。我知道你曾经在破产法庭活跃,请问这个领域有必要进行改革吗?
巴菲特: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查理可能比我更有资格回答。我们已经买下了破产处于边缘的"鲜果布衣",而且我们还持有一些垃圾债券。我们会考虑进入破产程序,但就改进它的实用性而言你怎么看?查理?
芒格:我认为这很可怕。这里有竞争,破产法院们自己互相竞标,吸引破产企业去他们那儿,这意味着有各种各样法院可以处理破产案件。他们发现,这些破产的企业有支付高薪酬的习惯,这样他们就能吸引更多的业务,比如律师,受托人,顾问等等,这种现象令人不快,以至于我没有过多关注那些破产的企业。你知道我是个老人,我不喜欢让我反胃的事。
巴菲特:但我们会看里面的机会,至少我会看,我不确定查理会不会。破产带来的机会将是我们在未来20年里肯定会以某种方式参与。我们买了一些债券,比如安然破产后的债券,同时也购买了一个叫做鱼鹰债券的东西。一个复杂的破产程序会存在获利的机会,现在有部分投资者在关注破产企业或者潜在的破产企业。我想说的是,这个领域现在没有太多的前景。但它在过去是有前景的。在"鲜果布衣"的案例里,我最初只是想通过购买一些"鲜果布衣"的债券进入了这个市场,当时我没有想到我会收购这家公司,可能是因为我足够了解这家公司导致收购行为的发生,后来安然破产后出了很大的乱子。宾夕法尼亚中央铁路事件发生于20多年前,它源于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许多人在宾夕法尼亚中央铁路上赚了很多钱,仅仅是因为它是一个复杂的烂摊子。因此任何时候出现重大复杂的情况都很有可能出现错误的定价。错误定价可能更多的是偏高,而不是偏低。我们还遇到过其他的破产情况,我们参与了这个过程,然后被别人击败了。这件事发生在伯灵顿和塞特尔,当时我们拥有塞特尔的所有债券才得以全身而退。如果你从事的是购买或投资企业的生意,这种情况是需要花时间去了解的。如果我们再活10年或15年,我们或许会在破产领域有些行动。目前,安然公司债券的付款仍在进行,但是鱼鹰债券是一种很复杂的情况。当时我们不是在底部购买的,但是我们的钱翻了三倍多。我本来可以投入更多的钱,这就是有趣的地方。查理?
芒格:我记得东方航空公司的破产让很多员工和社区都受到了影响,法院在该案中严重滥用了高级债权人的权利,这是一个非常魔幻的领域。
巴菲特:而旦它是无法预测的,在宾夕法尼亚中央铁路的案件中出现了各种意想不到的索赔,有租赁部分,有第一和第二留置权等等。我可能在细节上记错了,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法官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状况,或许法官认为这可能是他处理破产案件史上最复杂的破产案。他说,这太复杂了,我只能忽略各种优先事项看大局观,给你们一个快速的解决方案。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处理方式,不然宾夕法尼亚中央铁路的纠纷会一直持续下去,因为法官有很大的权力。我记得我们在辛辛那提处理我之前提到的那个报业案件。当时有一个法官把一项命令推迟了一个周,我对查理说,联邦法官有多大的权力? 查理说,有一段时间法官认为自己想有多少权利就有多少权利,我从中学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