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谈自己面对自己错误时的做法，是以自己和伯克希尔投资报纸行业举例。因为伯克希尔经营时间非常长，所以基本经历了报纸行业从快速发展到繁荣，到受到电视媒体冲击，以及之后更加强劲的互联网冲击。而巴菲特对报纸和传媒行业是非常喜欢的，所以他们真是持有不少报纸，最有名就是华盛顿邮报了（不过巴菲特的伯克希尔收购华盛顿邮报时价格非常好，而且度过了非常长的报纸时代红利期，所以投资回报率非常高了，不过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有机会再写了）。我平常观察一个投资者的成色，最重要其中一点就是看他面对错误的态度。芒格这里说一些犯过错误的公司实际上应该是归属于他们“太难”选项的范畴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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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嗨，我叫杰里米，来自圣地亚哥。首先我要感谢你们在我成为一名专业投资者的职业生涯中带来的巨大影响。我的问题是刚才这位先生谈到的报业，与标准普尔500指数中的许多业务相比，规模比较大的报业股票似乎都获得了巨大的资本回报。我的问题与报业估值有关。如果你们发现一支报业股票下跌，有些人把它比喻为像刀子一样下跌，你是如何找到一个舒适的安全边际保护自己的投资免受报业行业不断恶化的影响?
巴菲特：问题是，你愿意为一家年收入1亿美元但每年下降5%的企业支付多少倍的估值？还是你愿意为一家年收入1亿美元，但年收入增长5%的企业支付多少倍的估值? 我这些不是我对报业公司收入的百分比预测，但报业公司肯定面临着其收入变差的影响。我们已经看到了一些这种现象，我们所能看到的每—种趋势都指向这个方向，因为我们自己经营着报纸业务。我不认为五年后我们报纸的发行量会更大，我也不认为广告版面会更大，即使是在比美国更繁荣的经济地区里的报纸也是如此。但我认为大多数报纸的所有者还没有达到预测收入下降的程度，如果每年盈利下降5%-6%，那么报纸股票的市盈率看起来就非常高了，它们还不够便宜不足以弥补盈利能力的下降，然后你会面临额外的风险，即他们会在某种程度上有认知滞后的风险。他们可能会继续使用其中一部分资金以不合理的价格收购其他报纸。在一个衰退的行业中，很难买到足够便宜的东西来弥补衰退带来的损失，行业里人总是倾向于认为糟糕的情况只是暂时的，未来会好转。在报纸行业，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下降速度在加快。当大家从学校毕业后，他们并没有养成订阅报纸的习惯，这种情况可能不会在一夜之间改变，但它的方向就是这样的。读者越少，读者群就越小，对广告商来说就越没有说服力。每个人都看报纸，是因为有很多广告都在报纸上。报纸上有很多广告，是因为每个人都看报纸，这样的良性循环现在朝相反的方向发展。我不认为现在报业股票的价格能弥补行业衰退带来的损失。你现在听到的观点来自于几个非常热爱报纸的家伙，我们认为报纸是不可或缺的，但在这一观点上我们没有太多的支持者。我们喜欢报纸，我每天读五份报纸，查理可能也是这样。
芒格：四份。
巴菲特：我们不能没有它，但很多人可以，而且每天都有更多的人可以没有报纸。我们喜欢买报纸的想法，我们去辛辛那提旅行，住便宜的旅馆买各种各样的报纸。我们当时非常喜欢它们，我们认为它们是最伟大的企业，并且拥有特许专营权。很明显我们错了，但我们仍然喜欢它们，我们在特许专营权上的判断出了错，我们必须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我们在现实世界里看到的东西。查理?
芒格：我还有更大的错误要承认，我曾经一度认为通用汽车是一家刀枪不入的特许经营公司。但是我们有一个很好的方法来处理这些事情，我们有一个"太难了"的收纳筐。我不知道沃伦是否会购买通用汽车公司，但是我会去做一个预测。这太难了，如果某件事太难做，我们就会寻找不太难做的事。
巴菲特：这可能意味着我们没有努力工作，细节就不说了。我认为没有人比查理和我更仔细地观察报纸业务。真的，我们观察这个行业50年了。我们曾经总是谈论这个国家的每一份报纸以及购买它的可能性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报纸的商业模式是很容易理解的，这是你能想象到的最简单的经济学问题，我们也正在慢慢地意识到了它的变化。我在1991年的年报中写道，报纸容纳了很多新闻内容，它包含了一大堆也可以包含在其他媒介里的新闻内容。报纸里的新闻内容，能不能在其他东西里复制? 问题是有没有更简单的方法传播这些新闻内容? 而这张纸没有任何神奇之处，它还是把新闻带到了每家每户。随着报纸失去了渗透力，它变成了一种让新闻进入家庭的效率较低的方式。而其他方式在让新闻内容进入千家万户变得更有效率了，这些事情并不难理解。报业的所有者和投资者都不愿意看到这个现象，这很有趣。它只是在一条路上走得太久远了，以至于你不会认为去买一份垄断报纸是错误的，至少在1975年或80年代，没有人认为买一份垄断的报纸是错的。
芒格：如果技术没有改变，他们仍然拥有固若金汤的专营权。但现实情况是技术确实发生了变化，幸运的是，硬质合金力具似乎没有好的替代品。
巴菲特：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你有正确的管理层，那么这会是个好生意。30或40年前的报业，有一点好的地方在于它根本不需要优秀管理层。如果你有一个白痴侄子，正好你拥有一份报纸实体店或一个网络电视台，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赚钱。如果管理得当，他们会赚更多的钱。如果由汤姆·墨菲来管理你的电视台这会比让你的侄子来做要好得多，让你的侄子来管电视台，也会做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