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小说】任树章||​最后一支蜡烛(连载三)

文摘   文化   2024-10-04 09:56   山东  
 

最后一支蜡烛
(连载三)

任树章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天的铁路输送,又经过了几天的摩托化行军,部队终于抵达了云南老山前线。陆军生的连队驻扎在一个彝族为主的村寨里。连部和营部设在了村里的糖厂,靠近公路,生活倒也方便。
         

 

         

 

临战训练迅速展开,模拟地形,爬山,射击,穿插,爆破,每天忙得不亦乐乎。这里的天气属于热带雨林气候,一会儿大雨如注,一会儿骄阳似火,整天湿漉漉、潮乎乎。由于水土不服,许多干部战士拉肚子、长皮疹、烂裆烂腋,还好没有大碍。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上边来了命令,我们团要接替w团执行668方向防御作战任务。就在上阵地的头一天,陆军生接到通知,让他到团后勤物资转运站去。他自己摸不着头脑,第二天就去报到了。    
物资转运站设在团指挥所右后方308高地反斜面上,这里紧挨着通往后方直至昆明的一条战备公路,距离前线一线阵地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地军枪炮都法直接打到,甚是安全。一线部队所需给养、弹药,后方送来各种慰问品,都要在这里中转。根据需要,组织民兵运输队,运送到离一线最近的几个转运点,再分发到一线官兵手中,这在战争中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陆军生只在这里度过了三天,每天接收电话,分派物资装备,安排装车运送到668、510高地和南街3个转运点,任务就算完成了。相比前线官兵是既舒服又安全,只是时不时能听到前线的枪炮声,其他就没有打仗的感觉。
等到第四天上午,团王副政委带着政治处副主任和军需、营房、军械股长,来到中转站检查工作。王副政委问:“小陆啊,来几天了?在这里工作还好吧?”
“报告首长,三天了,还可以吧。”陆军生不冷不热地回答。
“什么叫还可以?听你这话,好像不怎么想在这里干似的?”王副政委有点儿不悦。
“没有,只是觉得这里没有战火硝烟,不像打仗的样子。”
“什么?你以为这里不是战场?你小子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说着这话,王副政委本来就黑的脸,变得更黑了,显然是生气了:“那好吧,朱副主任,你回去马上安排他回连队,让他到最前沿阵地上去!”说完,王副政委头也不回朝团指挥所走去。    
随行的朱副主任指着陆军生说:“你小子,真是傻蛋一个!”
第二天,干部股孙股长来了,传达了团的决定,由三营机枪连韩指导员接替他的工作,让陆军生立即回一营报到,不得有误。
陆军生倒也没说什么,和通信员一起打起背包就往前线奔去。
路上,有背水的战士,有扛着弹药箱的军工队,有伤员被担架抬下来,各种电话线缠绕在战壕两侧,本来就狭窄泥泞的战壕显得拥堵不堪。头顶上不时有子弹嗖嗖飞过……
陆军生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啊!这才真有点打仗的意思啊!”
好不容易到达营指挥所507高地,本以为营长会表扬他不怕牺牲积极参战,谁知营长赵铁柱一见面当头就是一棒:“你陆军生缺心眼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看着营长那张英俊而又胡子拉碴的脸,陆军生愣在了那里。一连两天,营长都没有理他。到了第三天,陆军生实在憋不住了,又去找营长,赵铁柱这才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不怕死吗?正好,142高地是我们营重火力点,主要任务是与Y团的重火器一起,形成交叉火力,封锁对面河上的小桥,切断敌军后方与前沿阵地的运输线。”
营长停了一下,有些沉重地说:“只不过那里位置重要,也是敌军重点炮击对象。前天已有两名战士被炸伤抬了下来。昨天,陆军学院来实习的王世华排长被炸到头部,壮烈牺牲了!”    
话没说完,营长扭过脸去……过了一会儿,接着吩咐道,“你去了以后,既要完成任务,再不能再发生意外了,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营长,保证完成任务!”陆军生大声回答。
趁着傍晚的浓雾,陆军生带着通信员跌跌撞撞地摸到了142高地,八班长焦海元听到动静,从掩体内悄悄地爬出来小声喊着:“陆副指导员,是你吗?”
陆军生听到喊声,赶紧回答:“是我,八班长!”
进到掩体内,三名战士带着惊恐的眼神,直愣愣地看着陆军生。八班长赶紧把靠近洞口拐弯的地方收拾出来,算是陆军生的“床位”。
陆军生简单问了一些情况,话没说完,就听到附近又有两枚炮弹爆炸的声音,震动得蜡烛火苗一跳一跳的。借着蜡烛的光亮,他发现,这才几天啊,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现在像是惊弓之鸟,一听到炮声就紧张,瞬间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每个人的心跳好像停了下来,得好大一会儿才能缓过神来。说来也是,上阵地还不到一周的时间,八班6名战士,被炸伤了两个,昨天王排长又牺牲了,几个十八九岁的战士能不害怕吗?
想到这里,陆军生也是心头一紧。他们接替W团的这片区域,有大小十几个高地组成,其中有三个高地是W团半个月前从敌军占领我国领土中夺回来的。据说战斗十分激烈,经过了反复争夺。T团到达前线后,上级决定让W团出击拔点,任务达成后,交由T团固守。    
敌军肯定不甘失败,小的反扑已经进行了十几次,不定时炮击更是防不胜防。敌军已经发觉到T团与W团换防,正酝酿组织一次大的反攻,妄图给T团来一个下马威。
营长、连长打来电话,询问陆军生到达情况,并嘱咐他要稳定好战士们的情绪,严防敌军冷枪冷炮射击,尽量不要再出现新的伤亡,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第二天一早,陆军生带着钢盔,左手握着手雷,右手握着手枪,和八班长一起,悄悄来到阵地上,12.7毫米高射机枪被委屈地放平了身子,又粗又长的枪管直指山下。远远望去,与对面敌军对峙的两山之间,有一条小河(据说是两国界河),水流不大。在河的拐弯处有一座小桥,是连接两国3号公路与老山主峰的一条沙石路,直线距离也就500米。顺着小桥往上走,就是我们对面的敌军阵地。离老山主峰越近,双方离得也越近,最近处直线距离也就150米左右。
陆军生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对面,敌军工事隐约可见,人员走动时隐时现,说话声音都能听得见,甚至还能听到女兵说话的声音,只是他不懂Y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陆军生还想再看一下敌军火力构成,只听“啪”的一声枪响,“嗖”的一声,一颗子弹从他耳边飞了过去。他条件反射迅速趴下,八班长连拉带拽把他从阵地上薅了下来。原来,对面敌军发现我方阵地上有望远镜太阳反光,知道肯定是个军官来了,就突然打起了冷枪。八班长心有余悸地说:“副指导员,上次王排长牺牲,就是我们刚上阵地没有经验,他拿着望远镜向对面观察,时间有点长,被敌军发现了,打了冷枪,王排长一怒之下,夺过战士手中的冲锋枪,就向对面敌军阵地扫射。敌军随即用60炮吊射,王排长才牺牲的。虽然我们进行了报复性炮击,但王排长还是献出了生命啊!”    
陆军生拍了拍身上的土,慢慢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向掩体走去。经过这一招,他不仅不害怕,好像胆子还大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一个星期过去了。在对峙中,敌我双方都没有大的行动,偶有冷枪冷炮的爆炸声。白天,敌军知道我们这里有重火力封锁,也不敢往山上运送物资弹药,估计都是夜晚偷偷地干的。几个战士每天白天轮流坚守在机枪阵地上,随时观察着敌军的一举一动。到了夜晚,就很难熬了,茫茫大山里没有任何光亮,几个战士抱着冲锋枪趴在战壕边上警戒。过上一两个小时,陆军生刚要睡着,警戒的战士就冲进掩体,用急促而微小的声音说:“副指导员,不好了,有情况,敌军上来了。”
陆军生听到报告,“嗖”的一声摸起手枪,冲到阵地上观察情况。好像有人走动的声音,但又不敢确定。南国山岳,草高林密,夜风一吹,晃晃悠悠,发出沙沙的声响,加上有老鼠、松鼠、野猪等动物窜动,确实令人不好分辨。为了保险起见,陆军生拿过战士手中的冲锋枪,对着山坡下一阵扫射,而后拧开几颗手榴弹,按照由近及远的顺序扔了下去,就回掩体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另一名战士又进来报告:“敌军上来了!”    
“真的假的?”陆军生有些不耐烦地问。
那战士说:“副指导员,这回是真的!”
陆军生不敢大意,提枪又冲了出去,仔细辨别着声音,觉得与上次情况差不多,就让战士打几枪,扔几个手榴弹,又回去睡觉了。
对峙的日子里,陆军生几乎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时间一长,由于高度紧张,睡不好觉,精神上有些恍惚,战士们也有些麻痹大意。直到有一天深夜,警戒的战士在战壕边上睡着了,不知道有多少敌军摸了上来,幸亏碰到了几个罐头盒子,惊醒了哨兵,发生了枪战。陆军生他们从掩体里冲出来,与敌人短兵相接,一阵激战,小股敌军被他们打了下去。
第二天天一亮,陆军生赶紧和战士们打扫战场。八班除一名战士被子弹打穿耳朵外,其他还好。敌军则留下了两具尸体,2只冲锋枪,8枚手雷,4个燃烧瓶。看到这些,陆军生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敌人小股偷袭得逞,摸到我们的掩体,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陆军生一边向连长、营长报告情况,一边琢磨防偷袭的办法。趁着大雾,他和战士们一起小心翼翼地在阵地前沿和掩体周边埋设地雷,用铁丝、手雷和罐头盒子,架设了两道警戒和爆炸装置,在掩体洞口挖陷阱,掩体洞口内加上一块波纹钢板,岗哨由一人改为了两人,陆军生把自己也安排上岗。
这一切安排妥当后,陆军生这才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他梦到自己战争结束后,回到了老家,见到了李梅、李母,告诉她们,你看,我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这回你们该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吧?他看到李家人笑逐颜开而又面露愧色,大摆酒席,邀请亲朋好友,为陆军生接风。陆军生喝多了,拥着李梅,还骂了李母一句:“老子这不是全毛全翅地回来了吗?”    
梦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把身边的战士都惊着了,以为他昨晚惊吓过度在发癔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已到12月份。此时,云南的天气又湿又冷,雨还是经常地下。不知不觉中,陆军生患上风湿性关节炎。开始他并没有当回事儿,到后来竟发展到人不能站立,行走也更加困难。无奈,营长决定让他到团卫生队去治疗一下。陆军生坐在担架上,再三嘱咐八班长一定要小心小股敌军的偷袭。
到了团卫生队,孙队长、李副队长都抱怨他来的太晚了,膝盖已经肿胀变形,积水非常严重,半月板损伤需要摘除。当即进行积液抽除,其余先作保守治疗。陆军生人在卫生队,心却在前沿阵地,他每天晚上都要给八班长打电话,询问当天情况,再三提醒他们夜间要加强警戒,绝不能被小股敌军偷袭。
在团卫生队住了三四天,指导员赵爱国来团办事,顺路来看他。陆军生非常激动,说自己这点病,又不是战伤,影响了连队工作,过几天就回阵地去。
赵指导员告诉他,军里已经决定,我们团将于元旦换防下去休整,由W团接替。307高地原是我国领土,现在仍被敌军所占。军首长决定,由我们团执行出击拔点任务,夺回307高地。今天已是21日,你就在这里安心养病,元旦后直接回休整地域就行,并说这也是营长的指示。
赵指导员走后,陆军生心想,离撤离阵地还有不到十天时间,近三个月来,虽然发生过几次非常危险的情况,但庆幸142高地上的战士们没有一个牺牲。越是到了快换防的时候,战士们越容易出现松懈麻痹情绪,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们安全地、一个不少地带回去。    
第二天一早,待医生查完房,陆军生便悄悄离开卫生队,独自返回了阵地。
几天没在阵地上,战士们都很期待陆军生的到来。到了晚上,安静得有些让人发毛,警戒的战士没有像从前那样,过一会儿就进到掩体内报告有敌军偷袭的情况,陆军生躺在地铺上反而睡不着了。他拿起枪,悄悄向哨位走去,刚出掩体洞口,看到西南方向火光冲天,炮弹的爆炸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偶尔能听到敌人惨叫的声音。通信员跑出掩体说:“营长来电话了,赶快去接。”
原来,那是L团组织“12.2”出击拔点进攻战斗,要夺回被敌军占领的411高地。为保密起见,没有提前通知前沿连排一级。
陆军生和战士们兴奋起来,全都跑出掩体看热闹。不曾想,轰轰两声巨响,两枚炮弹落在了他们附近。凭着经验,陆军生意识到,这是敌军远程火炮,肯定是敌军报复性炮击,立即命令战士们撤回掩体。话音刚落,又有几发炮弹在阵地上爆炸,两名战士瞬间不见了踪影……
陆军生冲进掩体,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连长张子顺打来的,问他们这边的情况如何,他如实报告了情况。张连长交代:“敌人炮击时,你们就隐蔽在掩体内。只要炮击一停,要立即占领阵地,准备抗击敌人的反扑!”    
炮击一直在持续,凭直觉,敌人的炮弹好像就在头顶上爆炸,掩体洞口已经被炸得堵了一半,土石从头顶上哗哗啦啦掉下来,砸在战士们的头上,蜡烛震动得一跳一跳的,灭了好几次。
环顾四周,陆军生看到,八班长、机枪手小李和通信员邱天,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炮弹的爆炸声,担心炮弹把掩体炸开,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军生蹲在地上,手里紧握着枪,仔细地听着敌军炮击爆炸的声音,判断着什么时候冲出去占领阵地。听着爆炸声由近及远,他判断敌军步兵可能要向我军阵地发起冲锋,便大喊一声:“八班长,我们上!”
他们一个箭步冲出掩体,来到阵地上,看到高射机枪被炸得翻了个,没有发现另外两名战士的身影。八班长他们迅速架好机枪,双手紧握扳机,两眼紧盯山下。陆军生趴在战壕边上,与八班长保持5、6米的距离。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并没有发现敌军反扑的迹象。
这时,通信员邱天跑上来,喊他去接营长的电话。他刚转身,就听到八班长高射机枪“当!当!当!”地响了起来,陆军生大喊:“什么情况?”
“桥头方向有敌军车辆往411高地和主峰方向运动!”八班长大声回答。
“那你狠狠地打,打一会赶快下来,防止敌人报复性炮击!”说完,陆军生进了掩体。    
营长电话告诉他,L团出击拔点进攻战斗已获全胜,411高地已被我军夺回,正在加固工事转入防御,准备击退敌军的反攻。你们一定要坚守阵地,封锁对面小桥,阻敌增援。
陆军生迅速向营长汇报他们阵地上的情况,说他们高地上只有八班长和一名机枪手了,请求营尽快派两名机枪手来。
电话还没有打完,就觉得头顶上两声巨响,震得掩体上下晃动了几下。陆军生对着电话“喂喂”大喊了几声,那边毫无动静。陆军生明白,这是八班长他们封锁桥头的集火射击,引来的敌军对自己142高地定点炮击,目的就是消灭他们这个重火力点。
陆军生来不及多想,提起枪就向阵地冲去。刚要冲出掩体洞口,一发炮弹就在洞口外爆炸,气浪一下子就把他打了回来,整个人重重甩在了掩体后壁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咚!咚!咚!”又有几发炮弹在掩体周围爆炸,瞬间掀起的土石把掩体洞口埋起来,掩体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陆军生摸了摸自己的脸,粘粘乎乎的,似乎有血流了下来。他大喊:“通信员,赶紧把蜡烛点着!”
通信员邱天,吓得哭起来,好不容易摸到一根蜡烛,打火机又找了半天,总算点着了。借着烛光,邱天看到陆军生满脸是血,又黑又红。他赶紧打开急救包,为陆军生包扎伤口,擦了擦脸上的血,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听着外面隆隆的炮声,陆军生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被炸死。他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八班长他们是死是活,就和通信员轮流拿起小铁锨,拼命挖洞口的土石。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陆军生觉得越挖土石越多,越挖越觉得浑身没劲,不知不觉中瘫坐在了地上。通信员邱天大口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对陆军生说:“副指导员,可能是洞里缺氧,你看蜡烛都快灭了。”
陆军生歪过头去,发现蜡烛的火苗已经奄奄一息。他赶紧让通信员把蜡烛吹灭,好节约一点氧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敌军炮击好像还没有停歇的打算,炮弹不断在掩体附近爆炸。陆军生觉得自己有些犯困,他知道这是大脑缺氧的征兆,时间一长,他和通信员就会憋死在掩体里。他想起来继续挖土,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他喊通信员:“邱天!邱天!”
可他听到的回答,也只有“哼、哼”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他:“副指导员,我还活着。”
“难道我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难道真的被李梅的妈妈说中了吗?”
“难道主动要求来前沿阵地错了吗?”
“难道不该从卫生队再回阵地吗?”
“我死在这里,成了烈士,李梅会伤心吗?”
陆军生在半昏迷状态下,糊糊涂涂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这些最后的问题。
“八班长他们怎么样了?牺牲了吗?”
“他们牺牲了,别人会知道他们的英雄事迹吗?”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陆军生使出全身力气,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笔,想把八班长他们的事迹写几行字留下,可他的手怎么也不听使唤了,烟盒和笔慢慢地,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
陆军生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他躺在团卫生队的病床上,睁开眼看到的是张连长,卫生队长,他想立即起身,可全身都不听他的话,只好用微弱的声音问张连长:“八班长怎么样了?阵地没丢吧?”
张连长大声告诉他:“八班长被敌人的炮火震昏了,幸好掀下了我方的山坡,只受了点轻伤。敌军只是对我们阵地进行了长时间密集的报复性炮击,并没有进攻我们的阵地。”
陆军生听了,欣慰地呼呼大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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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任树章,1961年出生,山东兖州人。1979年入伍,历任连政治指导员、旅政治部组织科长、团政委等职。2006年转业地方政府工作,济宁市作协会员,酷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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