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教育故事之:河西篇
今天是我来大河的第47天。总算能抽出时间,去河西教学点看看。天气晴好,早餐过后,由本地退役军人、学校最年长的教师黄老师开车,我们一行5人便出发了。汽车在蜿蜒的山道上疾驰,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大山深处的河西村。
河西很静很静。
走进不大的村落,最多的是房子,最缺的是人气。没有狗叫鸡鸣,没有袅袅炊烟,也不见牛羊牲畜的踪影。几近荒芜的一块土地里,几只不大的土鸡悠闲地走来走去,在枯枝黄叶的映衬下,多了几分落寞。几位村民在自家门前晒太阳,他们静静地坐着,很少聊天,不知道是他们忘记了这个世界的繁华和喧闹,还是这个世界的繁华和迅猛发展遗忘了他们。
这里很静很静,静得能清楚听见自己上坡时的喘息声和心跳声,静得能听见天上云朵流动的声音。
黄老师是“老大河”,对这里很熟悉。他告诉我们,河西很美,这里有飚水洞、鲁班石,还有红军酒、土鱼洋鱼石斑鱼……
河西的街道很小。
河西的街上没有河。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再一想,不觉莞尔,大河镇不是也没有大河嘛。
河西仅有一条老街,街道仅能容纳一辆车子前行,路面比两边的民居低很多,像一条干涸的小河,静静地躺在两边居民的廊檐下。站在街的这头,不用费力,一眼就看到了街道那头的核桃树。移民安置区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路宽了一点,房子高了一点,依然不见多少人。
河西的传说很纯。
虽是秋天,早晨的山上还是觉得冷。我裹紧外套,抬头望去,天空辽远却狭小,四座山峰环抱着不大的坝子。河西教学点的大门正对着“漏米峰”,传说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在那些众生吃不饱的历史阶段,一个和尚从对面山峰上开了一个孔,漏下了白米。从此以后,这座山峰便叫做“漏米峰”。远远望去,山高林密,如屏障守护着这里的人们。在党的惠民政策的沐浴下,河西的发展越来越好。
河西教学点的故事很多。
“西乡县河西教学点”几个大字挂在学校门口,斑驳的印记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沧桑,诉说着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个个美丽故事。
这是一个美丽得像景点的学校,两排平房分列在大门两侧,大红的立柱,黄色的墙壁,宽宽的廊檐,整齐的门窗,在青山的映衬下,鲜艳夺目。左手墙壁最显眼处,有一面“快乐学习 健康成长”的宣传栏,里面张贴的照片稍显褪色,但并未褪去曾经的温馨和精彩,清晰的画面彰显着教体局领导和各界爱心人士对边远山区教育的关注。驻足细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了我的眼帘:教体局局长杨邦安、计财股股长张崇全、曾经的基教股股长龙昌兴、前任大河镇九年制学校校长程亮,还有那一位,久闻其名始终未曾谋面的优秀年轻女教师蒲雪……一张张照片讲述着一个个风华正茂的老师在这大山里传播爱、传播希望、播种理想、收获惊喜的奋斗史诗。
故事一:优秀青年教师蒲雪。
曾经的她自驾摩托车奔波在大河镇和河西的路上,给孩子们采购食材,以保证国家营养午餐的落实;给孩子们募捐衣物,送生病发烧的孩子到大河就医自垫药费……走进一年级二年级教室、少先队部室、学生食堂、厨房、操场,我仿佛都能看见一个忙碌的姑娘的身影,穿梭在孩子们中间,闪耀着善良光辉,闪闪发光。
故事二:低调男老师胡团团。
一个来自汉中的男孩子;一个去年下到沙河轮教,今年又回到大河的教师;一个在此工作了6年说自己还会继续待下去的老师;一个曾经主动请缨去河西的老师。在河西的那些日子,午饭学校统一给做,但是早餐和晚餐需要老师自己解决,一个没有见过山的男孩子,学会了拾柴、烧火、做饭,在大雪封山没有菜的日子里,他学会了自己做魔芋豆腐,到河边挖被大水冲下来的魔芋,自己动手,做魔芋豆腐,或凉拌或炒酸菜,都吃得津津有味。
故事三 :一位爱美的男老师。
走进河西教师宿舍,其中一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斑驳的墙上,下面用报纸塑料纸贴了墙面,上面贴着黑白打印的美女照片,还有几幅景物水果画作。也许是一位深情的爱画画的男老师,贴上自己女朋友的照片,天天看着以慰相思之苦,也许是一位单身的男老师对外面彩色的世界充满了向往,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也许.......
故事四:前前前任校长张祥刚。
张祥刚是八九年前大河镇九年制学校的校长,那时的他还很年轻,如今应该也和我一样,到了长许多白头发的年纪了。老师们告诉我,有一次张校长和镇上干部去河西学校,回来的时候恰逢下大雨,卧落在山底的那段路是最怕下大雨的,四面八方的水齐刷刷地涌下来,是很危险的。张校长一行两人在短短几分钟里就遭遇了前有塌方后有滑坡的困境,眼瞅着天黑了,没有办法,两人只能在山沟里滞留了一夜。好在镇政府很给力,村民也很给力,第二天天见亮,就第一时间把他俩“解救”出来了。
那一晚,年轻的张校长和那位镇干部他们是怎么熬过去的?在那个月黑风劲雨急的夜晚,他们肯定难以入眠,会聊些什么呢?聊聊少年时喜欢的女孩子,然后再说说家中已经酣睡的妻儿?这两位有家国情怀的年轻人,聊得更多的,肯定还是学校的发展,大河的未来……
河西教学点之行的感触很深。
感触之一:乡村学校和老师面临的现状。
听随行的黄老师介绍,之前河西教学点还是河西小学,有八九上十个学生。没想到现在生源下降到这样,唯留精心布局的校舍和精致的校园文化,孤独地在风中经历春夏秋冬。这不仅让我想起镇卫生院赵院长的话:去年,大河镇新生儿大约7人,今年截止现在只有5人,而去年这个镇,死亡人口达80多。今年,我们的小班只招收到2人,一年级新生也仅仅只有5人。随着社会的发展,经济的腾飞,大部分新生代融入到了城市生活,留守在边远山区的只有三类人,一是年老体弱不愿意离开老家也不能适应城市生活的;其次是生活能力较弱,无法在城市立足的;最后就是在山里面有产业的人。按照这样的状况,山区教师终究是要走进城市。大河镇的老师平均年龄不到28岁,大河是他们工作的第一站,在这个教育观念、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每一名教师,只有严格要求自己,不断学习赋能,才能适应新的时代和新一代的学生。我们的年轻老师们还需好好成长,引领他们成长,也是学校的重要任务。
感触之二:山村教师的责任更重大。其实,我曾经来过河西。当时还在当地的民宿住过,但那时候只顾欣赏沿途的风景,没有注意到路程有那么崎岖遥远,更没有走进当地的居民、学校,了解当地的生活。此次作为一名教育管理者,走进河西,感触很多,最深的感触是:虽然山里的孩子越来越少了,但是留在这里的都是把希望寄托给学校的,他们把人生中最重要的12年交付到我们手中。作为山里的教师,责任更加重大。我真心·希望,没有家庭负担的成熟老师、骨干老师,都能来这里待待,这里的孩子们更需要优质的教育,只有教育可以更好助力他们走出大山,助力他们更好融入到现代生活,成为更好的自己!
感触之三:去过河西,便不会觉得大河镇上生活艰苦。他们说,我是幸运的,我来的时候是幸福的时候。的确,虽说山大、弯大、路远,但好在车少且路已加宽。虽说一周才能回一次,但学校24小时热水供应,三餐都很可口,能吃得香睡得香。虽说我是女同志,但这里还有20名更年轻的女同志,我们相互陪伴。虽说下雪了可能路很滑,但我可以在这里好好健健身,睡睡美容觉,也可以去家访,去爬爬佛头山、石马山,再或者走进老年农户家里,去听他们讲讲大河的故事。
时光不拘,岁月如流,在这里的每一天,我一边感动着一边付出着,一边收获着一边记录着。二三十年后,可能我会带着我的孙子或者孙女,也或者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来到这里,给他们讲讲这里老师们的故事,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们的故事,这里不同家庭的奋斗故事,还有大河的故事、楼房的故事、河西的故事、窝坝的故事、峰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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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刘春生
编审:闫 曙
责编:周永兰 闫 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