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再见南郑(李奕鋆)
文摘
文化
2024-10-18 09:01
陕西
文、图/李奕鋆
汉中市南郑镇,曾是我求学的地方,如果要我形容它,我不会说它是一个鸟语花香、灵山秀水的地方。它很平凡,平凡得像其他的小城镇,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城镇,承住了我许多回忆。回忆这东西,就像僧侣捻佛珠,我一遍遍地捻它,才能使其不蒙尘。我第一喜欢的就是这里常见的一种红色花,虽然喜欢,我却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它能顺着支架爬很高,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开出许多红色的花儿来。这种花儿盛开时节毫无顾忌,看起来花比叶还多,好像不开花就会死去一样开得毫无保留。像青春,也像爱情。我喜欢在它下面待着,透过花儿看天空,猜测天空上的云朵如何万般变化,听鸟儿的歌唱,还有,陪她一起坐着。其实我并不是喜欢这种花儿,而是喜欢有她的花下景色,或者说,是喜欢喜欢这种花儿的她。那时我很年轻,没经历多少风雨,性格躁动不安,总是受不了上课的枯燥,所以每节活动课,我总会抱着吉他去追求所谓的自由,其实也就是去花下弹琴。每次她都会来听我弹琴,我们在一起坐着,什么都不说,只是弹琴,任凭风吹过。我的琴技并不好,总是会出错,我性格又不安静,经常会放弃。而她总是笑着说:“没事,再试一次吧。”她说时,阳光从她的眼眸处闪过一点金色,混杂着淡淡的花香,那种感觉,就像是穿越了荒凉的沙漠之后,看到了第一丝润色。那时我天真地以为,也许这就是世上最美的景色。我的吉他技巧一直不好到了现在,然而就为此,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弹奏一首曲子,一直到了现在。以前的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才知道,这可能就叫所谓的爱恋。在这种想法下,我常期待与她相遇在花儿下。哎呀,花儿与少年永远热烈,永远充满激动的心。只是可惜,我得了一场大病,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离开了南郑。我常想起那些场景,并为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而感到遗憾和沮丧。我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一个人会痛苦,会难过。也许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本身就是一种止疼药,而离开则揭下了人生的伤痕。伊塔罗·卡尔维诺这样写过:对于远方的思念、空虚感、期待,这些思想本身可以延绵不断,比生命更长久。我不知自己是否小题大做过,也许,我是说也许,那些令人痛憾的事,也只不过是我自己的敏感。我曾掀开自己,那是被扒开的野地,充满茫茫和慌张,我的生命敏感又脆弱,难过又不安,却也正是她我才能得以安慰。但人生就是这样,一个人出现,只为了教你一首歌,然后永远消失。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已成年,一路上经历许多,再回想起当年的事,说遗憾也好,说想念也罢,她无意路过我的人间,这便是我们之间,所有的渊源,一切都在释怀之中风轻云淡。我虽又回到了一个人的世界,可是,能与她一同走过几个四季,并使其在我生命中成为美好的一部分,这也就够了。她曾让我对明天有所期许,却没有出现在我的明天里,也许也并非是一种遗憾,看透它,或许能成为一份生命的果敢。今天,再一次在故乡看到了这种花儿,花儿明亮又绚烂,就像我们曾经拥有过的昨天,然而,只看向昨天终究无益,人生还有明天。南郑,再见。审核:刘春生
编审:闫 曙
责编:闫 曙 周永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