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湖夜话]朱云岳的随笔《冰冰》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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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10 00:00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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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
朱云岳
她于六十年代出生在当地一个煤矿旁边的居民区里面，那是一个艰辛的时代。为了生活大人都外出谋生，对她照护很少，她就与矿工的小孩成天在一起厮混，常常是一脸灰一身土。这种环境练就了她不怕苦不怕累、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性格。她经历过的几桩小事，令人吃惊也让人后怕。 那年正好到了她读书的年龄，两个姐姐都在附近煤矿子弟学校读书，于是也带她去报了名。可她却把学校的表格揣回家了，学校发榜却没有她的名字，于是家人就去学校说明情况，才把她添上。与她同班的一个女孩的姐姐在一艘长江的驳船上工作，几个同学不时去到她船上玩耍，时常和船员们一起吃饭，天黑了才回家是常有的事。这一天，驳船又靠在一艘大趸船旁边，两船之间会有一道缝隙，约有尺把宽。她们常常纵身跳到驳船上。有一次唯有冰冰扑通一下掉到两船空档的江水里，所幸冬天穿的是棉衣，让她浮在水面。一个同学手快把衣服紧紧拉住，但是力量不够拉不上来。她就匍在船沿叫救命，这时惊动了舱内的船员，闻声出来一把将她拎到船上。同学的姐姐吓呆了，同船的另一位女船员忙把她带到休息舱内，找了一套旧棉衣棉裤给她换上，把炉火掏得大大的，一边烘人一边烘衣。同学姐姐忙着做菜做饭给她们吃，衣也烘干了，这才悄悄回家，连喷嚏也不打一个。 两个姐姐都考入了美院，家人深知搞艺术的艰辛，希望她大学报考理工科，可她偏偏步两个姐姐的后尘，想学画。那时她还在上小学，每每把她姐姐画剩下的纸和颜料信手涂鸦。家人无意看到，不觉感到吃惊，因为这些丝毫没有受过美术教育的乱画，却透着无比的灵气。后来就按她的意愿毫不费力地考进了本省重点美院。一旦进入那种艺术的境地，真是如鱼得水。老师也看出她的才华，可是她并不循规蹈矩，还不时做出吓人的举动。 她的宿舍在四楼，有一回她忘了带钥匙，就空手沿着排水管爬到四楼阳台，一些男同学见了也咋舌。 一次与同学去新疆沙漠写生，但见沙漠万里无垠，犹如大海。一向在城市钢筋水泥环境里生活，心情得到释放。不觉得天渐渐暗了下来，猛回头，天地灰蒙蒙的一片，不见来时的路在何方，只听见风的呼啸声，还夹带着狼嚎声，寒风阵阵，刺骨钻心。她们找到一个小沙丘的背风面，相拥而坐。约莫快到大半夜，她们发现远处有几点亮光在晃动，隐约听见呼唤她们的声音，马上试着回应，果然是家人打着火把在搜寻，才得以脱离险境。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如今，她人处于滚滚红尘之中，作品在圈子内外皆有名气，被不少藏家看中。但她却一心向往着南国苍山的白雪和洱海的碧波，饮山泉，挖野菜，过着回归自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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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岳，1935年生，原籍安徽省安庆市，在黄石（大冶）工作、生活25年，现退休回安庆，自认黄石是第二故乡。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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