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他仰卧着,那坚硬得象铁甲一般的背贴着床”,自我“物化”、猛然间发现社会也“物化”,这种现实,是否令跨过青春门槛的入世者心生冷漠、虚无?甲虫格里高尔死去,他的父母,“几乎同时突然发现,虽然最近女儿经历了那么多的忧惠,脸色苍白,但是她已经成长为一个身材丰满的美丽的少女了。……在旅途终结时,他们的女儿第一个跳起来,舒展了几下她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盲目的青春生命,有些令人厌恶,却也展现出无尽绵延的希望。迈向理智之年,却最有懵懂的深不见底的情动。
“结束铅华归少作,屏除丝竹人中年”,中年似乎彻底“无情”“无乐”,但是,“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的“屏除”,却进入另一种“无邪”。
老顽童,“老子”——美,越老越天真,越无邪。
直至:无
“登天”,全人类的热望,“青冥浩荡不见底”的无涯畅想,通向话语或心灵之声共同体的“巴别塔”妄念,帕拉斯的翱翔之翼……
思无邪——人的美学慧根,给心灵插上翅膀,正是造物者赐予造物妄想(望乡?)登天的一线生机。
无邪,即无偏;无偏者无位。数学概念中,一条线段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中位点,这一点若实际存在则必将偏离一方,而此中位之念,只在于虚空凌限处危悬!中即无。“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天地之间像风箱一样的存在,“虚”和“动”形成着空灵的流涌。此处之守“中”,或曰“冲”,即空虚;其实,中即涵冲,即指向“无”。
于是,在登天的一线生机处,在无邪的渺茫切近中,人开始挣扎——
人者、妖者、机械者,在窥心中迷狂,
仙者、慧者、无邪者,在洞察中冥思,
圣者、神者、天机者,在本真中微笑。我,本我,真我,何处染尘埃?
于“我”中长出了“手”来,“手”即是“我”,“手”舞足蹈,向着“无”,这是从无到有的身体性;于“我”中觉出“苦痛”来,痛苦即我,这是感觉的存在性;于“我”中逸出“智慧”来,智慧寓我,这是深思的边界性。而此时,将“手”、苦痛、智慧再重新并苞于“自己”中,浑然出一个复归的“我”,这是美的创生性。
美无邪!
——自由自在地
优入空灵
神妙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