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丨梅冠鼎:迷失在昨天食堂小炒的科研鼠鼠会不会再做南科梦

文摘   2024-09-07 10:00   中国澳门  

编者按

来到2024秋的开学季,掐指一算,距离2014级的校友们进入校园,已经过去十年。本系列特约几位南科大校友,看看他们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为尊重作者,原则上文本不作删改润色。


迷失在昨天食堂小炒的科研鼠鼠

会不会再做南科梦

文/梅冠鼎

 

毕业季过去两个月了,南科迎来了新生。阿顶知道自己又老了一届,说他是老东西了他还不乐意,满口便是“钱学森之问”、“中国教改梦”云云。阿顶路过迎新桥,似乎入学那会的标语“你和我们一起度过的四年时光,必将成为你终身骄傲的经历”还挂在宿舍一栋。对此阿顶表示南科没有骗人。

 

能进南科的学生个个都是人才,他们总被轻易贴上“优秀”的标签。可人人优秀就是人人不优秀,所以对于优秀的程度,人们发明了一套称为GPA的科学评价体系。阿顶实在称不上优秀,于是他允许自己做一个并不优秀的人。但他没法做一个无聊的人,隔三差五就要溜去图书馆折腾代码,做点小设计,有时候连作业都忘写了,简直不务正业!要不是借此赚了点零花钱,比赛又赢了台iPad,很难说得上这些玩意有什么用。后来因为写了个能屏蔽广告的浏览器扩展,被某巨头告到了法院,阿顶才老实了一阵子。不过没多久又憋不住了。


图/左-阿顶设计的南科大图书馆馆徽在书立上
右-为庆贺一丹图书馆开馆而设计的荣誉读者卡
(图书馆委托项目,作者供图)

 

年少的南科,科研实力已是名扬四海,升学率更是一骑绝尘。即便如此,仍不是所有的学生都会成为科学家。在没那么起眼的角落里,有专研篆刻书画的,有做交互设计的,有醉心舞蹈的,等等。南科并没有开设这些专业,但这些人好像给自己开了个专业一样,做得有模有样。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授文凭”。

 

一路向南,青春来不及惆怅,最重要是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在本科四年里,如果能投身毕生热爱的事业是莫大的幸运。南科有着前期不分专业的培养方案,实验室也早早向本科生开放,大家有了更多尝试的机会。比如阿顶,大一想学物理,发现自己数学太烂;大二想读计算机,但写出来的代码像屎山;大三又想设计芯片,结果做出来的芯片功耗爆炸;直到大四进了光电实验室,因为做实验时想着食堂二楼的小炒鸡软骨,搞坏了仪器,给整个课题组放了一周的假。这倒也没什么的,很符合“敢闯敢试、求真务实”的创校精神嘛。至于后来他为什么去香港读了博士,可能只是觉得没读过想读读看,读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最终阿顶还是勉强博士毕业了,戴上学位帽的那刻一阵恍惚,这四年间,除了发几篇对科技进步有重要屁用的文章外,还远不及在南科时学得多,浪费了大好青春。博士帽子就像西地那非,使人昂首挺胸,找回自信。这样比喻或许不太恰当,毕竟帽子的效果更持久一些。等钻进了科研圈,阿顶发现不少人似乎已被劁掉了科研理想,他们讨论的不再关于浪漫的科学星空,而是怎么快速搞定文章、基金、帽子。这要是单纯归因于功利心作祟,也错怪了他们。毕竟不是每个和尚都能背靠香火旺盛的顶尖寺庙、有个腿粗的住持,他们不去化缘就只能等着饿死。博士学位既是翎顶,也可以是紧箍。

 

而阿顶不一样,他就没有过正经的科研理想,也就谈不上被劁了。所以像阿顶这样既研究不出什么“关键科学问题”,也缺乏“创新点”,更没耐心把基金申请书打磨三四个月的,只能做一只科研下水道鼠鼠。所谓逃避可耻但有用,他又回想起了大一时的目标——做个工程师,比起写只可远观的论文,他更想做给人亵玩的产品。这应当不算叛逆,工学院不一定只培养科研人才,也可以培养出工程师嘛,总不能只有比拼谁文章多才叫正事。于是阿顶左手握着他的博士研究,右手掏出不务正业的编程和设计技能,捣鼓出了一个光学仿真软件,又头脑一热注册了家公司。他自己申不到基金,却厚着脸皮赚别人的基金去了。

图/阿顶开发的光学仿真产品官网

 

到这已经超了邀稿的字数,作者觉得不能再扯淡了。总之阿顶发现,他在用力追梦,梦却变得模糊起来。他不知道是梦越来越远了,还是他本就在梦中。但南科这一梦,他愿意再做一次。



图/阿顶贴心地为自己的照片加了白边,

以免看起来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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