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以来乃至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数百年来南海与顺德两县都是广东最重要的蚕桑基地,两县常见的桑基鱼塘是最具岭南特色的生态系统。拜蚕神也是当地的信仰习俗,多建有独立的蚕姑庙祭拜蚕神,当然也有将蚕神放在其他庙宇里与其他神祇一起祭拜的。在珠三角一带,除了南海与顺德之外,现难以发现其他地方再有蚕姑庙。南海现今只有在西樵平沙岛还存有蚕姑庙,据历史资料,旧时九江在桑园围大堤上以及在梅圳也曾建有蚕姑庙,但现在都已不存,而顺德多地还保存有蚕姑庙。
为何蚕神的庙宇多称为蚕姑庙?究竟南海与顺德祭拜的蚕神有那些?笔者根据线索寻访,探查真相。
因为传统上,蚕神都为女性,所以称为蚕姑。经查证,南海与顺德祭拜的蚕神有嫘祖、凌马邓三位蚕姑以及马头娘等。
嫘祖相传为西陵氏, 嫘祖从蜘蛛织网的过程中得到启发,首创种桑养蚕之法和抽丝编绢之术,被后人奉为先蚕圣母。顺德勒流黄连村的先蚕庙就是供奉螺祖的,南海平沙岛蚕姑庙也是同样祭拜螺祖。
西山圣母凌马邓氏三位蚕姑也是顺德常见祭拜的蚕神。龙江镇东头村蚕姑庙的神位上用毛笔写有“西山大勝(圣)凌马邓氏蚕姑娘娘”,两侧有对联“起眠逢日午,大熟遇天晴”。龙江镇南坊村蚕姑庙为顺德区不可移动文物,庙内蚕姑神像前的牌位为“西山圣母凌马邓氏蚕姑娘娘”,庙外有手书对联为“年代五千帝妃嫘祖,西山三氏凌马邓姑”。根据对联内容,究竟螺祖与西山圣母凌马邓氏蚕姑娘娘是有何关系呢?杏坛镇上地村蚕姑庙和龙江镇涌口村蚕姑庙祀奉的蚕神也是凌马邓三位蚕姑娘娘。龙江镇世埠回龙社里供奉有列圣的神像或牌位,其中有牌位为“西山大圣蚕姑娘娘”。杏坛镇马东村也有蚕姑庙,其他供奉蚕姑的庙宇还有龙江镇西溪胜意堂、坦东进宝仙官、里海观音堂。
马头娘也是南海与顺德民间祭拜的蚕神之一。相传其为马首人身的少女,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司蚕桑之神。虽然笔者实地探查了的蚕姑庙暂未见是有祭拜马头娘的,但还是可从清人留下的诗句中得到的信息,马头娘也是南海顺德主要祭拜的的蚕神。南海举人谭莹《采桑词》:“花径谁逢点屐回,马头娘拜角门来。提笼采叶年年惯,翻避闲人戴月来”。顺德梅璇枢《龙山竹枝词》:“苎帷竹箔架中央,杉屋明灯是暖房。蚕造今年丝价好,枣糕频祭马头娘”。会稽陶心云在顺德也写出“门外桑田青不断,大家争拜马头娘”的诗句。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开始,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经济潮流,珠江三角洲随即逐渐工业化,南海与顺德桑基鱼塘中的鱼塘和桑基都慢慢减少,其中桑树的减少导致养蚕业的最终消失,桑基鱼塘的生产方式终告消亡,传统的桑基鱼塘肌理上只剩下鱼塘,蚕桑业不再复存。但是,部分蚕姑庙依然有存在,也仍保持有拜蚕神的信仰习俗,近年来还有数座蚕姑庙得到了重修,可见种桑养蚕的消失并不会影响到祭拜蚕神,南海与顺德蚕姑庙的存在仍会将拜蚕神习俗的传统无限延伸。
勒流黄连先蚕庙。
先蚕庙的蚕姑神像。
龙江西溪胜意堂。
西樵平沙岛蚕姑庙。
龙江苏溪蚕姑庙。
龙江东头村蚕姑庙。
杏坛上地村蚕姑庙。
龙江涌口村蚕姑庙。
涌口村蚕姑庙里的蚕姑神像。
龙江镇世埠回龙社的西山大圣蚕姑娘娘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