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的周末,我坐进阳台晒太阳,阳光明媚的洒落在阳台。春天似乎偷偷溜进了龟背竹的叶片里,每条叶脉清晰、澄澈的流淌着柔媚的春色。
窗玻璃隔开了我与南山上的积雪。南山披着白雪,时刻提醒着准备外出的人要穿棉衣。我背着南山而坐,太阳的光从龟背竹的叶子上悄悄移到我的背上,使我感到冬季少有的热烈。尤其是裸露在毛衫以外的脖颈,有了明显的灼烧感。我顺手戴上纱巾,继续捧读着《昨日的世界》,并把自己陷进温暖的巴黎。在斯特凡·茨威格的“永葆青春的城市——巴黎”中畅游。
“春暖花开之际,阳光明媚,塞纳河上碧波微微,林荫道上的树木开始吐绿,年轻姑娘戴着一个用硬币换来的紫罗兰花环。这个时期谁还能待在家里?又有谁想回家呢?”是啊,在这样的春日,谁还能待在家里?又有谁想回家呢?
我的思绪融进龟背竹的叶脉,流向遥远的塞纳河,流向妮儿所在的黄浦江畔,流向身边的湟水河。此时的湟水河像个娇羞的姑娘,怀着满腔热情,绣着一对对鸭子、一双双天鹅。织着窗棂边上灵动的蕾丝花边、枕头上幸福的枕巾。缝着艳丽的太阳花、纳着美艳的花鞋垫。黄浦江畔人来人往,有人为亲友送上新年的祝福,有人唱着欢快的圣诞歌谣。由此,我想念起了妮儿。
打开手机相机,把此刻的阳光和心情定格下来,发给我的妮儿。虽然,阳台上挂满了我昨天清洗的衣物;虽然,我的头上包了印着玫瑰花的丝巾;虽然,龟背竹叶子上的光影已经没了踪影。我却觉得很美。因为这里就是我和妮儿共同居住的家里的阳台,这些都是家的组成部分。这个阳台是我和妮儿培育绿植、晾晒衣物、登高望远的地方。在这儿,我们沐浴过春日的朝阳,度过冬天的下午时光。妮儿还为我们的猫咪“小丑”写过稚嫩的诗。妮儿看见“小丑”在阳台上嘟着嘴放了一个响屁,兴奋不已,拿过印着兰花的素签写了“我的猫咪”。
由一个响亮的屁,想到《最好的告别》中有一段病人手术听见放屁时那种愉悦的心情。原来真正的快乐并不是高雅到只谈风月,而是真真切切的生活。
我把照片发给妮儿。
妮儿回复信息,问我怎么在家还戴丝巾。我如实告诉她:“太晒了,为了防止晒伤,所以把丝巾盖到头上了。”妮儿说:“看上去有些像回族阿娘。不过这样更有青海气质。”
和妮儿聊天,我的青海气质再度上升。我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此刻的幸福,阳光晒背,花香伴着书香,在北方的隆冬,还有绿植陪读着塞纳河。
整个午后,都是我的悦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