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文学】木易 ‖ 老兵的记忆

百科   2024-11-08 00:03   陕西  

村上有位解放老战士,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单身,他住的房屋是分的财主家的两间厦房。他的老家是哪里,大伙都不请楚。人们只知他是参加过淮海战役,剿匪战斗的老战士,而且他还有三等功的奖章。他是中等偏瘦的身材,脸象国字,眼睛有点近视,看什么都要眯着。也许是战争年代留下的创伤。他的性格固执倔犟,很少见他与左邻右舍,巷子里的人们拉家常,说三国道六国,随心所欲的嗨谝。

那一年夏天,天气忒热,庄稼地里热浪滾滾,那热浪随着庄稼在微风中的起伏,摇曳着逶迤前行,活似一层薄纱,路上的尘土被乌毒的阳光暴晒的滚热发汤的。天空藯蓝,只有几丝白云悠闲地飘浮这万里晴空中。偶然有一丝微吹过,便觉得惬意非常,但这惬意转瞬即逝。夏季的村子里不如野外,排排房屋挡住了风道,整个村庄象个大蒸笼,而三伏天偏又风少,那时乡下还没有空调电风扇,乘凉时拿把扇子算是不错的了。

老战士吃罢早饭,脱去上衣光着膀,收拾完灶房后已是汗流浃背,溻混衣衫,抽了袋烟后,在鞋上磕去烟灰,便准备上炕午休。

他是单身,从日出忙碌到傍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形只影单,独来独往。久而久之,有时便也烦燥上火,却又无处发泄,就养成了一个独说独念,旁若无人的习惯。从地里干话回来,进门就开腔说“倒水,洗脸。”脸洗完后又说“择葱剥蒜,案底下揽碳,烧火做饭,中午细面。”吃完饭后又是“刷锅搌案,碗筷洗涮。”他的娱自乐,念念有词,别人还以为他家还有其他人,到家看后才恍然大悟。

且说他今日赤裸着上身,上炕准备午休时,一只手刚拄到炕中间时就象蜂蜜水蜇了一般跳起来,随即又是“啊”的一声尖叫,那头发根也奓了起来。他哏晴不好使,但凭那凉嗖嗖的感觉,就可判断出那是一条蛇。北方的蛇有毒的很少,即便如此,人们也是忌惮的,按理说一个在战火中摸爬滾打,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岂怕蛇鼠之辈,是因为这突无奇来的一惊,使他猝不及防,才使他大惊失色。

待他平静了心情后,去院子拿了铁锨,准备用锨铲着把蛇扔到沟里。懵懂中他感觉象铲上了蛇,欣喜若狂地脸上透露着一丝喜悦,快步如风地出了大门。

不一会儿,又迈着碎步,哼着曲儿进了大门,放好铁锨满腹怨气脱口而出道“打搅磕睡有罪哩,磕睡来了要睡哩,恁热的天,你也知道往凉处钻。说罢气咻咻的径直进了屋子,准备休息。他知道已把那不速之客送走了,所以便不加思索毫无顾忌的上了炕,这次是他刚倒头要睡时就觉背后那凉而叫人惊悚不安的感觉。就慌忙一跃而起,,跳下了炕。面对不住舞动的花蛇,他双目园睁,张着的口愣是合不拢。他愕然,诧异心想,这蛇成精了,我前脚把它扔沟里,他后脚又回来了,而且此我还快。不对,听人说蛇是灵长类,是神灵,你伤害了它,它会专和你过意不去。想这些,他便燃香磕头。

香放在炕楞上,他即刻整理衣冠,行起了大礼,囗中振振有词的唱道,“你为哪路大神?小民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就是淮海战役中捅死了一个国军,抓了一个俘掳,这不能是错,这是为民除害呢,国军人叫二三军,全是些地痞流氓和恶霸,不打垮他们,百姓设有好日子过。我立了三等功。还望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热的天,我得休息,下午还得下地干活去。”

正说着,就听咚,咚,咚的脚步声,原是生产队长进了门,看到他的这番景象开口道“哥,你这是耍啥洋相哩,光天化日子下,装神弄鬼的成何体统,还是军人出身,搞啥封建迷信呢?他见队长如此这般,就齐头摆尾的说明原委,未了还说“这蛇是不是会飞,这事蹊跷的很么。队长打断他的话,面含奚落的笑着说“有啥奇怪,你都不觉得你那双眼晴,是聋子的耳朵样子活吗?”未了说“你肯定把蛇没铲走,还自己吓自已的烧香磕头呢。”言毕说“看我的蹬打”。上前去掐着蛇头扬长而去。他却瞅着队长远去的背影,望着那在空中不断挣扎的花蛇,脸上流露着疑惑的,也许是欣慰的复杂的表情来。

后来村上给他盖了三间新厦房,他搬进了新家,村干部多方奔走,给他物塞了拖儿带女的对象。

他的生活才慢慢有些许起色,他脸上溢出了光彩,挂上了喜悦。再不是往日那种脸绷的紧巴巴,眉心总是拧个川字。

一日,大家看他高兴,便问起了他的过往,问起他参加解放战争时的情景时,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讲了起来。他说“我们参加淮海战役的口号是,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他讲到了战场情况时道“上了战场越不怕死,越死不了,越胆怯惧怕,枪子儿好象长了眼睛专找你。为啥有的战斗英雄,到了战场热血沸腾,虎眼圆睁,甚至是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恕目而视,英气逼人,这是从无所畏惧的气势上先来压倒敌人,这种摧枯拉朽,泰山压顶的威猛之气,先使敌人失魂落魄怯火三分。

解放军每战必胜,就是他们有一股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为了劳苦大众翻身作主,敢同一切凶恶残暴的敌人血战到底的大无畏精神。

听到这里我们仿佛走进了昔日那刀光剑影,铁骑突出,血雨腥风,炮火连天枪林弹雨,呐喊声,哀号声:冲锋号角,撕杀声的战争场面了。

他说“战士们习惯这种生话,在战斗的间隙也会用幽默来调节气氛,有个战士小时害头疮,最后落了个秃头的下场。调皮的战士就给他编了个宝塔诗曰秃,无毛,光溜溜,虮子不留,搭不住木梳,一轮明月照九洲。大家听后开怀大笑,都称编者有才。有人听后不服气的说,我也来一段,他对着一个一只眼缠着绷带战友说,就一他这一只眼为题,“单眼,总看偏,一花独放,瞄准时自然,一颗明珠镶里边。”年轻的战士们在那艰难的岁月里,在那生死一瞬间的战场上,也有潇洒快乐的一面,他们是英雄,也是乐观主义者。

他接着讲道,战争年代的艰苦是我们想不到的。等到胜利后又是废墟一片,百废待兴。医治战争的创伤,人人都是遵照毛主席的教导,务必使同志们继续的保艰朴素的作风。领导们的生活和普通人的生话,并无差异。

当时,他给一位进城后的领导做警卫。一天,他给领导打热水回来,进门就看见领导在办公桌前凉着光膀,脱下棉衣抓shen子,领导看见他进来,有些难为情的笑着,他也会意的笑着,放下热水瓶退出了房门。

那时的穿衣都简单,冬季就是一套棉衣棉裤,不象现在这样,内衣内裤秋衣毛裤外衣等,就是老虎岀门一张皮。

后来,他又参加了剿匪战斗。

当时,他在侦察连,连长是一位战功卓著的战斗英雄。他们进山剿匪,在近一年的肘间里,都是露宿野外,合衣而睡,地作床,天为被,枕戈待旦,随时做好与土匪战斗的准备。饿了吃一口炒面,渴了抓一把皑皑白雪,有噎的人半天都喘不过气来。在露宿风餐中,人的脸跟树皮一般粗糙,身上的shen子到处乱串,就如民族英雄岳飞《满江红》中描述的一样“壮士饥餐胡掳头,笑谈渴饮匈奴血》,那种豪迈,那种不灭胡儿誓不还的信念,非军人难以体会。

他说有一股土匪发现了他们,在前面拼命奔逃,他们也咬住敌人死死不放,敌人好似惊弓之鸟,撒开双脚往前面的大山里逃串,慌如丧家之犬,乱似乌合之众。解放军如风卷残云,泰山压顶,摧枯拉朽之势,浩浩荡荡不给匪徒们喘息的机会。匪徒们争先恐后,狼奔鼠串地逃进了深山峡谷中去了。

当部队穷追万舍的来到山谷口时,大家顿时都愣了起来,看着这远近高低不同,绵延起伏万断,怪石林立,荒无人烟,却连半个土匪的影子都找不到。他们如钻天遁地一般,顷刻被蒸发的一干二静。

大家惊愕的望着连长,连长也被这突发的情况弄懵了,他让大伙原地待命,自己却皱起了眉头,凭多年的战斗经验,断定敌人定是黔驴技穷,玩花招作垂死挣扎,一定就藏在附近。连长望着这峻岭峡谷,漫无边际,想着派人侦察是不行的,必须请求上级空中侦察。他命令通讯兵请示了上级。

不一会儿,就听到飞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飞到了峡谷上空,盘旋了一会又俯冲下来,接着便是一阵乱枪扫射,那哒,哒,哒,叭,叭,叭声中,就看到山坡上尘土飞扬,乱石飞溅后那匪徒狼哭鬼嗥,四处逃命的景象。

连长看到敌人纷纷从山石的后面,下面,侧面狼狈逃命时,便大喊“同志们,冲啊!抓这些狗日的龟孙子。这时候冲啊,杀啊的呐喊声震荡了整个山谷,匪徒们在空中火力打击中已死伤过半,活着的看到大势已去,跪地举枪投降,只七,八个死硬的顽匪,慌不择路的向山顶爬去,企图寻找有利地形负隅玩抗。

解放军那种排山倒海之势,犹如猛虎下山,更象出水蛟龙吓得敌人如丧姥妣,冒着横飞的子弹和震天的喊声,踉踉跄跄,战战兢兢的爬上山顶的一座破庙里,并关上了庙门。

解放军象追落水狗一般,穷追不舍,随即包围了这破庙。

这时,连长首当其冲的来到庙门口,上前去推庙门。岂料,匪徒从门缝里捅出了刺刀,躲门中,刺刀划破了他脖子右侧,鲜血漫漫渗透了他的衣领,正在他疼痛之际,又一把明光闪闪的刺刀,正对着他那半张着的口刺了过来,连长索性用牙咬着刺刀,忍着巨疼,任凭鲜血从嘴角向外喷涌,迅速扳动自动步枪的报机,战士听到枪响,齐刷刷地向庙内开火。一霎时,枪声,喊声,庙内狼哭鬼叫,哭爹喊娘声,使这荒山野岭,没了往的寂静,平添了许多的肃杀之气。庙门在激烈的交火中轰然倒塌,刺连长的匪徒随着庙门象木桩一样向后倒下,庙内匪徒横七竖八,无一生还。可连长也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

在回家的路上有战士便编了一段顺口溜,

春日剿匪到秋天,身上shen子成串串。胡须长了有寸半,头发活象毡片片。脸如树皮脚板烂,衣掉棉絮汗味酸。敌人闻风即丧胆,以为天兵降凡间。

听到老兵这如数家珍,动人心魄,令人震撼,催人奋进的叙说,怎能不使人肃然起敬!怎能不为那些为了那么为了新中国的建立赴汤蹈火,英勇献身的先烈们高唱赞歌呢?他们是在毛泽东的旗帜下,甘愿为全天下劳苦大众而舍小家为大家,舍生忘死流血牺牲的。

我们今天生话在这和平安宁的年化里,享受着无忧无虑快乐无比的生活,没有战乱饥饿和豪强的欺凌和困扰,我们是自由的,幸福的。

可是,就有一些一边享受着国家的优厚待遇,一边诅咒谩骂政府,骂爹骂娘愤愤不平。特别是一些拿着高额退休金的公职人员,吃着中国人的饭,拿着共产党的钱,却挖着共产党的墙脚,典型的吃里扒外的双面人。有的甚至拿着优厚待遇为洋人服务去了。他们觉得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好,洋人放的屁也是香的。

就象鲁迅先生描绘的那样,在国人面前高高在上,傲视一切,在洋人那里便是一身的奴颜和媚骨,话脱脱一付奴才相。他们染上了软骨病,见了洋人除了跪舔和媚笑,再无它方。

在无良公知们的一句“人性本是自私的”误导下,人们的私欲,贪婪之心,无限度的膨胀,贪污腐败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官风的败坏,使世风日下,官风带坏了民风,老百姓上行下效。

据说,在我们国家二百多人就有一个公职人员犯罪,四百多人中就有一个刑事犯罪。官民犯罪之高,根本在官,官员没有给百姓做好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因此,社会上流行的几多几少现象就不足为奇了。那便是,赌钱的失身多,跳舞的离婚多,官场中腐败多,年轻人单身多,社会上坑蒙拐骗多,市场上伪劣商昌多。几少是,孝顺儿女少,都想吃老保。诚实守信少,都想空中捞。主持公正少,都是好好好。乐于助人少,只当眼不好。

善不行,则恶肆虐。杀善使善行处于尴尬之境地,象洪水猛兽一般,冲击着人们的认知。试想,如果我们都能不忘初心,都能象老兵一样,忠诚于国家和人民,把党和国家赋予我们的使命有几分用在为人民服务当中,而不是为人民币之中。那些整日骂爹骂娘的拿着高额养老金的贵人一族,再不妖身一变,充当洋走狗,拿着人民币当洋纳税人,老百姓才会高兴,才会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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