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宗的传入进一步促成了当时日本的统治阶层镰仓幕府武士的武家文化的自立和完成。禅宗也因此得到了广泛地尊奉和皈依,更加上后来安土桃山时代茶人禅茶的推波助澜,使得这些来自中土的高僧遗墨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地位,甚而成为日本茶道史上竞相迭传的圣物。如南宋禅林耆宿圜悟克勤的《印可状》,密庵咸杰的《与璋禅人法语》都是日本中世茶人奉若神明的巨迹,以至于后来定为日本国宝级的文物。而在日本的文化语境里,“墨迹”一词也成为非常特殊的概念,在一开始它几乎是大陆传来的宋元时代禅僧遗墨的专有名词(后来墨迹概念的外延略有扩大)。
由于墨迹的强势输入,作为中国两宋尚意书风在禅林的投影和余绪,汇流到日本自平安以来以典雅流丽的贵族书风为主导的书道史中去,从而改变了日本书道单一纯粹的道统结构。那么在此之前,日本书法大抵是受唐风笼罩下的书风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和样书风。也就是说,中国宋代如火如荼的尚意书风对日本的影响是通过禅宗墨迹(东传墨迹更兼东渡僧的墨迹)所波及的,而并非是代表两宋最高水准的文人士夫书法的直接影响。枝蔓一下,这也就意味着被东渡的宋代书风无力重现奈良、平安时代唐风书法在日本所造就的高度,而禅的思想对艺术的过度介入,往往是对艺术本体的消解和侵蚀。仅管禅宗墨迹和禅宗画一样在中土往往是难登大雅的,如元人《画继补遗·卷上》论牧溪画说:“诚非雅玩,仅可僧房道舍,以助清幽耳”,禅林墨迹却对日本中世的书道史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镰仓、室町、战国时代辈出的禅门书家如宗峰妙超、寂室元光、梦窗踈石、一休宗纯、泽庵宗彭无不受其沾溉!
局部
他说:“诸般茶道具中,当以挂物为首要,是主客同修以穷诸茶道究竟、通达要妙的指归。而挂物之中又以墨迹为第一,无关乎笔迹之工拙,却是古德先哲手泽遗范,其文辞既好,义理闳深,正可悉心体悟,至若名挂物尤应考虑壁龛的造作”。(《南方录》)
以下所列的几件挂物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经利休所持或使用过的茶挂,而有些则是利休亲自参与了表具(装裱)的设计。
与璋禅人法语 局部
中峰明本 尺牍 局部
冯子振 墨迹 常盘山文库 国宝
了庵清欲 法语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