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如玉如珠。

文摘   2024-10-11 18:38   北京  




























































































































































































































































































































































































































































































































































文/七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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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的朋友是个穿越女,她说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是拯救我。
她信我护我,更是倾囊相助我的夫君登上帝位。
故事的最后,她找到了情深如许的心上人。
她说这里让她觉得温暖,她要留在这个世界。
可是后来啊,我快马从边关赶回来。
却只看见她苍白瘦弱的身躯,孤独躺在玉棺中,身子冷得像冰。
棺椁旁,她的夫君愣在原地一言不发。
她的幼儿庆幸低语“太好了,我才不要这样的疯子娘亲。”
我看向站在他们父子身边,假意擦泪的女子。
我想,我不用再装了。
今天过后,他们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疯子。
01
祝珠划破手腕时,不曾有一丝犹豫。
为她看伤的大夫说,她手腕上的伤痕极深,若不是存了必死之心,一般人都下不了那么狠的手。
更何况是一向怕疼的祝珠。
她平时擦破一点皮,都要包着一包泪来骗我的桂花糕吃。
我望着玉棺里的祝珠,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外,一切都还像活着的样子。
她心爱的郎君就站在玉棺旁,粉衫娇俏的姑娘立在他身侧,牵着个跟祝珠有七分相似的小少年。
我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终于明白祝珠为何再不留恋。
那姑娘走到我面前盈盈一拜:
“皇后娘娘金安。”
我冷眼瞧着她,也不叫起,只盯着她微屈的双腿。
身后侍女很快上前,一脚踢在了她的膝窝处,清脆的“扑通”声传来,我的眉间终于松了两分。
“楚姨!”
两声惊呼响起,韩一诺想要上前来扶起,却因为看到我的态度而不敢有动作。韩阳则是看着玉棺,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倒是沈楚楚一声不吭,深深拜了下去。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是民女不知尊卑,还请娘娘恕罪。”
我眯起双眼,沈楚楚十分乖觉。
她晓得我如今正在气头上,谁来劝都不好使,尤其韩家父子,他们只会更加增加我的怒火,低头认错,反而能将我一军。
祝珠玩不过她。
我上前两步,流光溢彩的锦鞋踩在她精致的衣裙上,身后很快有人送上座椅。
我抬起沈楚楚的手腕,上面是一汪碧绿的镯子。
镯子本身并不算十分名贵,只是我晓得,这是祝珠七岁的孩儿韩一诺在书院里赢的头彩。他当着许多孩子的面,说要赢下这个镯子回去送给她娘。
是我授意先生,将镯子赏给了韩一诺。
却不想出现在沈楚楚的手上。
我抓住那镯子,狠狠从她手上拔了下来。
“本宫手滑,姑娘莫怪罪。”
沈楚楚的手上立刻浮现出了两道红色印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民女不敢。”
沈楚楚紧咬着嘴唇,模样如她名字一般可怜,祝珠是受不了这套的。
每次她生我的气,我只要做出这副模样,她再生气也会忍不住弯起嘴角,这时候我想要的都能从她手里哄出来。
可是沈楚楚又算什么东西呢?
我伸手抚摸她的耳垂,上面是一对硕大的东珠。
是祝珠成婚时,我送她的新婚礼物。
我取下来时没有半分留情,沈楚楚的耳朵血流如注,韩一诺再也控制不住,跪在她的身侧。
“东珠是我送给楚姨的,母亲也同意了,还请皇后姨姨不要怪罪楚姨!”
我把玩着带血的东珠,神色淡淡。
“倘若本宫非要怪罪呢?”
没有祝珠,韩一诺在我眼里不过一滩烂肉。
我甚少用这样冷漠的语气同他说话,他上前拉着我的衣袍想要如以往一般卖乖。
我眼神一冷,身后侍卫立刻挥刀向前,就要砍下韩一诺的手臂。
“什么下贱东西,也敢攀扯皇后娘娘!”
我不再理会吓得脸色发白的韩一诺,挥手让人带走祝珠的玉棺,韩阳仿佛突然惊醒,拔剑拦在玉棺前。
“我不许任何人带走珠儿!”
韩阳毕竟是朝廷命官,还与魏延礼关系密切,侍卫们并不敢对他动手。
没关系,我亲自来。
我一剑刺向韩阳,不曾有一丝犹豫,剑锋触及他身体的一瞬间,有重物袭向我的颈间,我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02
动手的是魏延礼。
下人虽不敢明说,但是胆敢对我动手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个魏延礼。
他不敢来见我,只让人送来了圣旨,追封祝珠为大长公主。
我划烂了圣旨,用魏延礼送的金簪。
宫人跪了一地,长乐宫一片寂静,直到魏延礼前来。
“扶玉,祝珠已经死了,你若不满意,朕还可以给她更尊贵的追封。”
“我杀了沈楚楚,再给她追封皇后,你以为如何?”
魏延礼不吭声。
“我要他们陪葬。”
“这不可能。”
“好。”
我的话接得异常的快,魏延礼也没想到,猛地抬头看我。
“你说什么?”
“我说,『好』。”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做。
我不许任何人为祝珠设灵堂,他们都没有资格,然后我派人去收回与祝珠有关的一切东西。
韩阳持剑不允。
沈楚楚跪在一侧,贝齿紧咬着下唇,不曾说话。
我不过一抬手,侍从便鱼贯而入,将韩阳死死压住,膝盖重重磕在玉石地板上。
昔年他求娶祝珠时,也曾这般跪在我面前。
他与祝珠私相授受被我发现,为了祝珠的名声,我不许他们来往,韩阳当着后宫诸人的面跪下,求我允了他们的婚事。
我不点头,纵然他与魏延礼交情再深,也无可能求下一道赐婚旨意。
那时我问祝珠,
“嫁了他,你可就不能回去了。”
祝珠脸上微红。
“扶玉,他说这一生只会有我一人,我想试试。”
“倘若错了?”
“那便错了。”
祝珠看似柔弱,实则聪明倔强,我是亲自领教过的。
她选择韩阳时有多坚定,决定离开时就有多决绝。
幼年时她总是教我,“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03
那时我不过八岁,府里的庶妹抢走了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一件锦袍。
我向父亲告了状,父亲说,
“那袍子让野猫挠破了,回头父亲再为你买一件。”
后来我路过庶妹住的院子,她正和其他小姑娘炫耀新得的锦袍如何华美,做工如何精致,上面点缀的宝石又是如何珍贵。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我拿着剪子,从庶妹身上,将锦袍划烂成一条条碎状。
父亲赶来时,庶妹被我压在地上,连哭都忘记了,直到看见父亲,她才惊恐地喊着救命。
我握着滴血的剪子,冷静地看着父亲。
“野猫挠坏了我的袍子,父亲记得再为我买一件。”
或许我的眼神太过平静,父亲竟然也忘了责骂我,我在众人让出的一条宽路上一步步走了出去。
第二日,一模一样的锦袍就送到了我的院子里。
听说,庶妹的姨娘掏空了体己,才堪堪治好了她身上的伤。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我住的院子附近见过她。
京城里多了我的传说,说我残忍嗜血,时常半夜出走伤人,祝珠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礼部尚书家的姑娘,将我推下湖水,我扒住石头,自己爬上了岸,拽着她就扔进了湖。
她几乎没了半条命。
礼部尚书求到皇帝面前,要父亲严惩我。
皇帝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无一人愿意为我作证,只有祝珠站出来。
“是李姑娘先对靳姑娘无理在先,若是要罚,也应当一视同仁。”
皇帝了解了前因后果,没有责罚于我,反而勒令礼部尚书要严加管教子女。
我从前只晓得谁欺负我,我就杀了谁。
但是祝珠跟我说,不要为了惩罚别人,而赔上自己。
不值得。
要让别人受了苦,还不能怨你。
我警告过她别靠近我。
“我身上有毒。”
祝珠不听。
“没关系,我自带解药。”
后来啊,我犯事的时候,总有祝珠给我善后。
再也没有人说我是蛇蝎心肠,他们都说我是失了母亲的小可怜,被姨娘庶妹欺辱。
我问过祝珠为何帮我,祝珠说,我这样好的名声和家世,将来说不准还能嫁入皇室,她要抱好我这条大腿。
我不信。
直到我及笄那年,定下了与太子的婚事,祝珠才将实话告诉我。
她说她是来自异世界的人,来这里只为救赎我,如果她没有干预,那我会走上毁灭整个王朝的轨迹。而如今我的人生已经回到正轨,她也要准备离开了。
祝珠说,她在这边的肉体死亡,就能直接回到原本的世界。
她很喜欢那里,我不能强留她。
是韩阳留下了她。
那时我也是高兴的。
可我没想过还会有一个沈楚楚。
04
祝珠的死,的确是给了韩阳不小的刺激,他如今正是最痛苦的时候,可是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忘记自己犯下的罪,继续他辉煌灿烂的人生。
而我的祝珠,却要埋在地底下孤独寂寞。
我不允许。  
韩阳被压在院中,我的人从韩府找出了他们昔日的婚服。
“这是祝小姐大婚时的婚服。”
我漫不经心地抚摸护甲。
“烧了。”
“这是祝小姐置办的家具。”
“砸了”
“这是……”
我要韩家三人眼看着,我一件件清理祝珠存在的痕迹。
韩一诺还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只有韩阳目眦欲裂,他不断低吼着。
“你住手,你住手,珠儿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她不过是同我闹脾气,就像平时那样……”
我“啧”了一声。
装给谁看呢?
我手下将士得力,很快便将韩府拆了个干净,除开这座宅子,府中竟没剩下什么东西。
这一家人喝着祝珠的血,却将她逼上了绝路。
我闭上眼睛,嘴角反而微笑起来。
“既然你们如此情深,那我便做主,将沈楚楚正式赐予你为妻。日后,韩一诺就是她的孩子。”
听到这话,沈楚楚喜出望外。
她正欲磕头谢我,韩阳却出言反驳。
“我此生只有祝珠一妻!”
韩一诺却喜滋滋地跪到了沈楚楚的边上,迫不及待地开口叫了娘。
“娘,孩儿终于等到你做我的娘了,我才不喜欢那个母老虎。”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韩阳,
“爹,你不是也说楚姨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吗?”
韩阳煞白着脸,不肯接话。
我轻笑一声,留下了赐婚懿旨。
他们不是情深如许么,那就如他们的意,省得脏了祝珠的名字。
临走时,我丢出一张纸,纸上有两字格外清晰——
休夫。
“韩阳,你不配与她死同穴。”
05
韩家的事闹得鸡飞狗跳。
沈楚楚甚至不顾脸面,去求了魏延礼的圣旨,嫁入了韩家。
听闻这个消息时,侍女都小心翼翼瞧着我,想要从我脸上看出半分失态,我却始终只是淡淡品茶。
“这茶不行了。”
我不光对沈楚楚嫁给韩阳的事情无所动容,甚至亲自赐了几位美人给韩阳,其中一位酷似祝珠,一入府便夺了沈楚楚的光芒。
韩阳日日留宿于她房中,忘情之时,还会喊着祝珠的名字。
那人向我汇报时,我往窗外泼了一杯茶。
“下回他叫错名字时,记得堵住他的嘴。”
祝珠才不想从他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美人得了韩阳的宠爱,时时处处挑衅沈楚楚,用的都是她曾经用过的伎俩。
比如称病诬陷沈楚楚下毒,比如宠着韩一诺无法无天,比如故意和沈楚楚相遇,害得沈楚楚昏迷三日不醒,最后被美人一针扎醒。
那一针扎得沈楚楚指尖鲜血直流,痛苦直接让她醒了过来。
她同韩阳告状。
“她故意的,她是故意的!”
韩阳却皱紧了眉。
“是你告诉我,轻轻一撞不会昏迷三日,扎指尖能醒说明只是睡着了。”
沈楚楚哑口无言。
当日她害了祝珠,又倒打一耙时便是这么说的。韩阳信了,还将祝珠一顿斥责,说她为了争风吃醋无所不用其极。
如今这针扎到她自己身上,她却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她不敢把当初的事情真相说出来,怕更加失了韩阳的心。
好在还有一个韩一诺,她心下定定。
然而那边的韩一诺,正和小厮斗蛐蛐。
他那蛐蛐是趁沈楚楚昏迷时,威逼账房拿出来的千两金子买下的。
沈楚楚发现账目不对时,卖他蛐蛐的人早就出了京都。
没有了祝珠的嫁妆,韩家根本没有几两银子,韩一诺直接花掉了韩家今年一年的吃穿用度。
沈楚楚气得打了他两下,韩一诺是被她自己惯出来的。
“你这个狐狸精!你害死我娘,现在还想打死我,他们说得对,你就是个狐狸精,我要找我爹打死你!”
这话更加让沈楚楚气昏了头。
等她回过神来,韩一诺已经被她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韩阳回来时,正好撞见韩一诺虚弱地求救。
“爹爹救命!”
06
这一出大戏,不过两日便传得满城皆知。
韩家继室善妒,不但容不下皇后亲赐的美人,还将原配留下的嫡子打得半死。
这都是沈楚楚对祝珠做过的事,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她在韩家举步维艰,终于把信递到了宫里。
魏延礼来寻我,请我高抬贵手。
“扶玉,你也闹够了,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是吗,我不觉得。”
“这件事朕有愧于祝珠,日后朕自会向她赔罪,你也莫要再迁怒旁人了。”
魏延礼叹了口气,似乎想要求和。
我幽幽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他大概是忘记了,我从来不玩迁怒这一套,谁犯的错,谁就要付出代价。
韩家的事,是魏延礼下旨平复。
只是他不懂,内宅的事,不是一道旨意就能解决了。
沈楚楚已经失了韩阳的宠爱,又与韩一诺离了心,魏延礼再护着她,也不可能将手伸进韩家内宅。
但我可以。
再次见到沈楚楚的时候,她已经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魏延礼差点没认出她来。
“楚楚?你这是怎么了?”
“阿兄,你救救楚楚,我不过是想与心爱之人厮守,我有什么错!”
“是,楚楚没错,阿兄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我听见他们的对话,嗤之以鼻。
什么下贱坯子,也配谈心爱之人。
沈楚楚住在了宫里,在魏延礼的授意下,人人都唤她沈姑娘,无人记得她是韩夫人。
她千辛万苦求来的韩夫人。
在我又一次进入魏延礼寝宫被阻时,我将消息送到了韩府。
07
沈楚楚以为将我拦在殿外,就能保住她的位置,真是蠢极了。
我可不是祝珠。
祝珠做不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可我不在乎,哪怕伤敌一百自损一千,我也下得了手。
韩阳来了我宫里,胡子拉碴,一副破败的模样。
“你信上说的,可是真的?”
“韩阳,我是靳扶玉。”
靳扶玉这一辈子,便是被打断全身骨头,也不曾说过一句谎。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疯狂大笑起来。
“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祝珠那么善良,怎么会做出那些歹毒的事情,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活该。”
“靳扶玉,我只求你一件事,你可否……”
“不可。”
不等他说完,便直接拒绝了他。
“你和沈楚楚的事情,不要再牵扯到祝珠身上。我不想她再沾染上一丁点的脏东西。”
“脏东西?”
韩阳低声重复了一句,然后边哭边笑。
“你说得对,我就是脏东西!”
门外突然响起通传声,是魏延礼带着沈楚楚进来了。
魏延礼将她养得精细,虽然看起来依然纤弱,却不似前些日子的虚弱,反而平添了几分弱柳扶风之姿。
她看见韩阳,忍不住往魏延礼身后躲了躲。
魏延礼护着她,皱眉看向韩阳。
“你是来接楚楚回家的吗?不是朕说你,祝珠的死你不能迁怒楚楚。”
“陛下,臣愿以一身军功,求您一个恩典。”
“什么?”
魏延礼下意识地问。
“我要和离。”
我在身后看着,险些笑出声来。
男人就是这样,无论从前如何稀罕,一旦到了手,都是蚊子血。
祝珠如此,沈楚楚也如此。
方才还躲在魏延礼身后的沈楚楚,听到韩阳的话,脸色也不过白了一瞬,却没有出言拒绝。
她不是傻子,她晓得韩家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倒不如抓着眼前这棵大树。
魏延礼虽然不能纳她为妃,却比韩阳更能护着她。
只有一件事她没有想到,魏延礼这颗大树是我亲手栽下的,我也会亲手拔除。
7
魏延礼的皇位,有一半该我来坐。
我嫁给他时,强敌环伺,他一个失了母族的人,胜算并不大。
是我为他拉拢了边关大将,祝珠为他拢住了朝中文官。
在他登基之前,我被他最大的对手掳走,他用尽了一切办法,要我改口污蔑魏延礼,好把他拉下皇位。
我清醒地看着他用小锤子,一块块敲碎我的骨头,我额头全是冷汗,却还笑着挑衅他。
“就这力气?再敲几根吧。”
魏延礼将我救出的时候,我几乎成了一坨软肉。
是靠着皇室的一颗救命神药保住了一条命,为了让我休养好,魏延礼将我送去了江南的行宫,不许这边的事再打扰我。
我信任他也信任祝珠,将亲信都带去了江南,顺便帮他平了江南水患,消弭了一场大灾。
沈楚楚的事情他下令瞒着我,祝珠怕打扰我休息也不曾传信给我。
若不是从京城来的夫人说漏了嘴,我连祝珠的死讯都不会知晓。
我跑死了三匹马进京,浑身骨头疼得像一万只蚂蚁在啃噬我,却只见到了祝珠的玉棺。
魏延礼说,
“算了吧,扶玉。”
算了?我怎么可能算得了。
他忘记了,祝珠为他挡过毒酒,毒入肺腑,险些一尸两命。
韩阳忘记了,祝珠放弃一切下嫁他,舍弃了过往的所有,选择了他。
沈楚楚也忘记了,祝珠将她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给了她身份,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
他们都对不起祝珠,凭什么要我算了!
我要算,还要算得清清楚楚。
一笔一笔,都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08
韩家已经废了。
韩阳不肯上朝,天天在家里挖坑,想要找到祝珠留下的一星半点痕迹。
在发现果真寻不到半点踪迹时,就跑出门去寻祝珠的尸身。
他听闻祝珠想要葬入海中,便一路沿着水域南下。
韩一诺不肯上学,整天嚷嚷着要见他娘亲,说他想听娘亲给他讲猴子的故事。
昔日门庭若市的韩府,如今门可罗雀。
可魏延礼已经顾不上韩阳了,江南叛变,形势十分危急。
他来我宫里时,眼下挂着两块十分明显的乌青。
“扶玉,江南叛变了。”
他的语气十分疲惫。
也是,没有我和祝珠的襄助,魏延礼这天下,未必就能坐得稳当。
他求我为着百姓,再助他一次。
我笑着说好。
“我要沈楚楚的命。”
“别闹了,她不过是一介孤女,碍不着你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容不下她。”
“沈楚楚的命,换五万大军虎符,你意下如何?”
这便不只是助他平定叛乱,是要将五万大军送给他了,魏延礼沉思了一盏茶的时间,做出十分纠结的模样。
“你若真如此恨她,那便,那便依你吧。”
说完,他便渴求地看着我。
我也十分乖觉,从内室取出了虎符。
“今日我便要看到人。”
他满口应下,眼中却只有那枚虎符。
我将他的所有神情都收入眼中,心下不由得嘲讽。
时至今日,我才终于看清这个人。
午膳之后,他便派人送了沈楚楚来,那已经是完成时。
沈楚楚躺在一辆板车上,脸色煞白,唇角还有着一抹乌黑的血迹,我瞧着她葱白的指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有我的五万大军襄助,江南叛乱一事很快定论,魏延礼好不风光,连带着对我也不似从前。
09
自从沈楚楚“死后”,我便深居简出。
听闻此次平叛,不少人家都出了力,魏延礼要论功行赏,大半人都盯上了他的后宫。
魏延礼的后宫只有我一个人,从前无人敢劝他选秀纳妃。
只因我手上有着五万最精锐的军队,魏延礼忌惮,朝臣更是讳莫如深。
如今这大军已经到了魏延礼的手上,Ťū́₂他们也有了军功,再提选妃一事,便也不需再忌惮我什么。
人总是不知足的。
就像韩阳,当初他求娶祝珠的时候,曾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祝珠说她不想要孩子,韩阳便说此生只守着她也够了。
可是后来他旁敲侧击的,让祝珠怀上了他的孩子,还险些命丧黄泉。
祝珠拼了性命留下的孩子,也没换来多久的真心。
不光是这个男人,连她血脉相连的孩子都背叛了她,他们想要得更多。
韩阳曾经问过祝珠,愿不愿意多个姐妹和她作伴,祝珠严词拒绝了,连打边鼓的韩一诺都受了罚。
这件事祝珠曾在信里与我提过。
“扶玉,你说我是不是选错了?”
很多事情那时便有了端倪,是我没有及时察觉。
选妃一事提上日程的时候,魏延礼还曾来宫中同我道歉,
“对不起,我如今是天子,总要制衡各方势力。扶玉,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你且信我。”
我想他大概是忘记了,昔日我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时候他曾指天发誓。
“这辈子我只会有靳扶玉一人,如违此誓,尸骨无存。”
我那么信任他,去了江南还不忘助他稳定江山。如今不过数载,他便全然忘了。
又或许,是久居高位,早便想越过雷池。
也是,连韩阳得势之后都会得陇望蜀,何况是至尊的天子。
我将药汁一饮而尽,
“陛下放心,臣妾都省得。”
我没有的,魏延礼怎么能有。
10
选秀那日,我不曾出席。
魏延礼日日在新纳的妃嫔处留宿,宫中都在传言,皇后失宠了。
没有五万大军做底气,我这个皇后也不过是个空壳子。
如今大概是魏延礼这辈子最得意的时候,大权在握,美人在侧,好不惬意。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每日愈发困顿的精神。
太医院来请脉时,总是说他身体极好,比二十岁的青少年还要来得健壮。后宫里宸妃有喜的消息更是让他忽略了那一点不适,他喜不自胜。
宸妃,便是沈楚楚。
她来我宫里挑衅时,我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你信不信,我能杀你第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
魏延礼让她假死,我早便知道,不过是陪他演戏罢了。
沈楚楚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靳扶玉,你还在嘴硬,祝珠没用,你个短命的更加没用。”
不等她反应过来,我一剑削掉了她的头发,她以为我要杀她,吓得尖叫都忘记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阵污臭味从她身上传来。
魏延礼闻讯赶来,也瞧见这一步,不自觉地后退了三步。
“来人,快扶宸妃回宫。”
看着沈楚楚离开,他才把目光转向我。
“扶玉,我……”
“不必说,我知道你有苦衷,横竖我是个短命的,日后这后位你都可以给她。”
我笑得十分开怀,他却突然冷了脸。
“谁说你短命的?胡说八道!”
“不是吗?你早就知道了啊,我这破败的身子本就养不好,你不必顾及我。”
“魏延礼,反正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在笑,他却笑不出来。
他攥紧了拳头,丢下一句话就落荒而逃。
“我不会让你死。”
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护甲。
我死不死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你们都要死啊。
11
魏延礼一面护着沈楚楚的孩子,一面派人给我诊脉开药。
我一碗接一碗的喝,从来不曾拒绝。
沈楚楚的孩子降生那日,也是魏延礼城破之日。
他要晋沈楚楚做他的贵妃,要让这个孩子做他的太子,我在他身后忍不住开口。
“我看不必立太子了,反正你皇位也没了。”
魏延礼猛然回头,瞧见我身后站着的诸位将军。
世家之人不会站在我这一边,但是撑起这片江山的文武百官却有大半收归我手。
魏延礼要用虎符才能号令的大军,我不过一句话就能带走。
他气急败坏地看着我。
“靳扶玉!你要造反吗!”
“朕何时薄待过你!祝珠死了,朕给了她追封,允许你一切胡闹,连韩阳我都任你处置。”
“就算是朕纳了妃子,也不曾动摇你的皇后之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旋即,他又看向我身后。
“还有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朕才是皇帝,你们要效忠的是朕!”
我身后立刻传出回答。
“我们不需要一个只会卖国的皇帝。”
魏延礼以为,做皇帝只要顺从自己本心就好,天下人都要为他喜怒哀乐让步。
匈奴攻城,他畏畏缩缩,不肯派人支援,害得边关数万将士力竭而亡,城内百姓血流成河。
明明有着远胜匈奴十倍的兵力,他却选择割城求和。
文武百官请命北伐,他却浑不在意。
“管那苦寒之地作甚,咱们都城不是照样繁华。”
我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终于看透了一件事,当你从表面看到一个烂了的苹果,那内里一定早就烂透了。
魏延礼就是这样。
我以为他只是背信弃义,登高忘本,却发现他本就是自私薄情的人。
在我号令下,魏延礼被丢进了天牢。
沈楚楚醒来后,身边只有一个小宫女,她抓着人问。
“陛下呢?”
小宫女颤颤巍巍。
“在,在天牢里。”
“你疯了吧!靳扶玉叫你这么说的?这种鬼话她以为能骗到我?陛下可是说了我生下孩子就封我做贵妃的。”
她不断在寝宫里呼喊,却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就连先前的小宫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宫里没有蜡烛,沈楚楚在黑暗中到处呼喊,却不知白天黑夜。
12
这也是我嘱咐的。
将她所住的整个宫殿都盖住,不让一丝光亮透进去,也不让沈楚楚听到一丝声音,我要她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祝珠走不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扛得住。
韩阳得到消息回京时,我早已扶持了新帝上位。
他跪在我面前。
“我以为你只是恨我,原是我错了。”
“那你可能弄错了,我从来不恨你。”
他抬头看我。
“我不过想弄死你。”
人总是要说到做到的。
就像我小时候,父亲说猫儿挠坏了我的袍子,我便要坐实这话,要他赔我的新袍子。
韩阳说他以性命求娶祝珠,那他毁诺之后,我要他性命也合情合理。
祝珠不在,没人教我应该怎么做,那就按我的标准做。
他想替魏延礼求情,却被新帝派人乱棍打了出去。
我有些乏味,去天牢见了魏延礼,他早就不复先前风光时的模样。
țůₒ“你来了。”
“是啊。”
我蹲在他面前。
“匈奴来求和了,你知道吗?”
“他们愿意献降,唯一条件,是把你交给他们。”
方才还一脸淡定的魏延礼,瞬间变了脸。
“你做了什么!”
“别紧张,我也就是换了你给他们的布防图,活捉了他们的王而已。牺牲一个你,换万千百姓安宁,不是很划算吗?”
魏延礼激动起来,伸手就要来抓我。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朕是皇帝,朕是九五之尊!”
我拍了拍衣裙上的灰, 让外面的人进来。
“送过去吧,别让匈奴使者等急了。”
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祝珠教的,我没忘。
13
魏延礼到了那边没撑过三日。
听闻使馆中日日有惨叫声传出,匈奴一寸寸敲碎了他的骨头, 如同当年他的政敌敲碎我骨头一般。
不过他不争气,我可是一声没哼的。
我坐在使馆对面的酒楼上,看见匈奴人丢出了一团烂泥,很快有人一脚踢开。
“什么烂污东西,挡着本少爷翻本了!”
韩一诺那一脚丝毫没留情,本就只剩一口气的魏延礼, 登时就咽了气。
而他一头扎进不远处的赌坊, 里面传来十分热闹的吆喝声。
傍晚时分, 终于寻到这里的韩阳, 找到了不成人形的魏延礼, 从旁人口中知道了最后补脚的正是自己的儿子。
他提着刀, 冲进了赌坊。
再出来时,白色的刀刃已然见了红。
侍女打听后回来告诉我, 韩一诺用一只手断绝了和韩阳的父子关系,死在赌坊都不愿意出来。
韩阳在赌坊旁边躺了几日,才被人发现已经血尽。
他割断了自己的手腕, 选择了和祝珠一样的方式, 怀里还揣着一只断手。
我去瞧热闹时韩阳仍然没有闭上眼睛,周围人大声交谈。
“听说这是从前的韩阳韩大人,昭阳郡主的夫君。”
“那他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听说他背着郡主和一个孤女不清不白,把好好的郡主给气死了,连带着儿子都染上了赌瘾。”
“哎哟赌瘾那可不是小事,韩家这是完了啊。”
“谁说不是呢,原来当官的也这么惨哦,我这心里不知道怎的怪痛快的, 该!”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 新帝派人来寻我。
“那宫里没声音了。”
我点点头, 去了沈楚楚的宫里。
揭开黑布之后,她满面惊恐地倒在宫门口,只差一步就能出去。
我让人将她的孩子抱来, 在她面前哭了两声。
毕竟是她的孩子,总要哭一哭以尽哀思。
新帝问我如何处理这个孩子,我只说让人丢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我可不是宽宏大度的人, 做不到不迁怒沈楚楚的孩子, 让人把它丢到祝珠救回沈楚楚的地方,已经是仁至义尽。
喉咙里冒出一股腥甜, 我晓得时日无多了。
好在,也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我闭眼之后,沉沉睡去。
祝珠, 你瞧, 他们对不起你,我让所有人都赔了罪。
来日相见,你可莫要怪我狠毒。
许久许久, 我的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扶玉,是你吗?”
祝珠穿着我不曾见过的衣裳,笑得一脸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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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碗子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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