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如日方升。

文摘   2024-10-21 18:38   北京  




























































































































































































































































































































































































































































































































































文/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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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婚前,我便知道夫君有个娇宠的妾室。
无妨,我是去做高门主母的,自然也有容人的量。
婚后,我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贤惠的名声遍布京城。
那妾室不知是不是没长脑子,居然将我和侯爷没有圆房的事情传了出去。
她想以此来奚落我,让我成为笑谈。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此举会逼得婆母让侯爷在深夜敲响了我的门。
1
我是国公府嫡次女,父亲定国公和永宁侯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
打完胜仗回来后,他们两人做主,为我和小侯爷定下了婚事。
我知道后,忧心地伏在阿娘膝上,忐忑地问:“若是他以后不喜欢我怎么办?”
阿娘闻言,笑出了声:“傻孩子,世家豪门联姻,夫婿的喜欢是最不要紧的,要紧的是你作为当家主母的权势。”
我在母亲这样的教导下一日一日地长大。
和楚云行大婚前的一个月,府上嬷嬷出去采买时与人发生了口角。
这原本是下人之间的事情,无须报给我听,可闹事的那人与我有些渊源,是楚云行养在屋中的娇妾菡萏。
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我倒是不得不出面了。
说是娇妾不太准切,我这个正妻还没有入门,侯府是不敢公然纳妾的。
但她总是与楚云行交了心的知心人。
我未来的婆母因为这件事情还上过我家的门,她再三保证会在婚前把菡萏打发出去。
被我母亲拦了下来:
“既然是云行喜欢的,那就留在府里好好照看。等阿瑶嫁过去了,再将她扶为姨娘吧。”
这是母亲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楚云行若是心里真有了这姑娘,此时要是把她逼走,只会让他心怀怨恨。
我和他总归是要做夫妻的。
我不求什么情投意合,起码也要相敬如宾,他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若是因为一个妾室撕破了脸,闹得两家颜面尽失,也对我往后掌管侯府不利。
未来婆母走之前,再三向我母亲保证,在我和楚云行大婚之前,他们会约束好菡萏,不会让她破坏这桩两家都极为看重的婚事。
我到明月坊的时候,菡萏正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我家的嬷嬷脸肿了起来,反观菡萏身边的婢女则更是要惨得多,发髻都散了,连嘴角都被撕得出了血。
在来的路上,她们已经说给我听了。
起因是嬷嬷来明月坊为我采买嫁妆里的脂粉头面,菡萏有意抢夺,嬷嬷自然不让。两厢争吵之间,菡萏的婢女出言污秽。
说就算我是国公府嫡次女又何如,照样是个笼不住夫君心的空架子罢了。
日后若真的嫁入侯府,也得天天过着独守空房的日子。
嬷嬷是我的奶母,待我犹如亲女,看我就如眼珠子一样珍贵。
我是她奶大的,也是她看着我一点点出落成现在的模样的。
她如何能忍受旁人这样诋毁编造我,上去便和菡萏的婢女厮打起来。
“姑娘,”嬷嬷红了眼睛,斥责我身边的丫头,“这种腌臜事,你怎可让姑娘亲自过来?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还不送姑娘回去。”
菡萏冷笑:“什么身份?国公家的嫡次女,就能仗势欺人了?”
嬷嬷噌地来了火,我拦住嬷嬷:
“姑娘倒是说说,我如何仗势欺人了。”
“你莫不是敢做不敢当,你的嬷嬷打了我的婢女!”
“姑娘说说,你家婢女因何挨打。”
菡萏被我问住,脸色几变:“不管是因为什么,打人就是不对。”
我笑了笑:“你说得是,那我便在这里为我家嬷嬷给你赔礼道歉了,这些胭脂和头面,便是我送给姑娘的赔礼。”
嬷嬷大惊失色:“姑娘,这可是你大婚的头面,价值千金!”
菡萏眼里闪过一分不可置信,似是怕我反悔,她居高临下地呛我:“一言九鼎,你可别后悔。”
我笑意淡然:“不后悔。”
她带着东西趾高气扬地离开。
她走后,嬷嬷泪流不止:“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误了小姐,这要是影响了姑娘的婚事,老奴难辞其咎。”
我笑了笑:“不会的,嬷嬷,这婚事也不是我一家的,该怕的人可不是我们。”
2
我和嬷嬷刚回到府上,楚云行的母亲带着他就来了。
桌案上摆放整齐的正是菡萏从我这里拿走的鎏金头面。
我和母亲眸光交汇,她不动声色地饮茶,楚云行母亲的额上冒着细汗:
“这是明月坊铺子的地契,算是我给阿瑶添妆的一点儿心意。”
“菡萏是云行的表妹,她父母过世得早,只留下这一个女儿,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楚云行顺势接过母亲的话:“伯母、二小姐,我已经警告过表妹了,今日之事是她不对,这份地契是我和母亲的一点儿心意,请二小姐笑纳。”
“成婚之后,我会将表妹安排在别院中,家中规矩,妻妾有法度,我敬重二小姐,不会让表妹越过二小姐。”
母亲收下地契,楚云行和他母亲都松了一口气,想必是外面的风言风语让他们在来的路上丢尽了脸面。
“我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阿瑶虽非嫡长女,可也是嫡次女,旁人用过的东西,她如何好再戴着嫁人?”
楚云行立即道:“我这就去为二小姐重新打一副头面,必然比现在的更加贵重华丽。”
母亲笑着扶起他,同他们说话到傍晚,才将人送走。
3
他们走后,母亲将明月坊的地契交到我手里:“今日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我替母亲揉捏着肩膀:“母亲教得好。”
从三个月前开始,菡萏便开始想方设法地逼我出门,想要让我知难而退,和楚云行退婚。
而我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今日才以退为进发作起来,这是因为不日我父亲和楚云行的父亲都将回京。
这门婚事是楚云行的父亲一手促成的,若是有半点差错,老侯爷的剑可不会饶了菡萏。
届时的场面,菡萏不死,难以收场。
是以楚云行今日会亲自登门致歉。
“明月坊是京中最时兴的铺子,一年盈利上万两,他们能拿出来,也是下了心血了。”
“我大抵也知道菡萏在他心里的分量了。”
“再重的分量也重不过你正室的位置,日后你要操持侯府一家,目光不在你的夫君身上。若他先你一步早死,你就是整个侯府的老太君。人人都要来敬你,整个侯府都是你和你的子嗣的。”
我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子嗣才是如今最重要的。
4
我和楚云行大婚第三日,我便开始跟着婆母接手府中的中馈。
楚云行每日都会来我这边用午膳。
大婚当晚,我们并未圆房。
菡萏失手打翻了烛台,院子里起了火,婢女哭着来喊楚云行,他连喜服都来不及解,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一夜未归。
第二日婆母知道后,大发雷霆,将菡萏锁入祠堂禁闭。
菡萏在祠堂里不吃不喝,楚云行求他母亲无果,今日又来找到了我。
“你是我的枕边人、我的妻子。菡萏小孩子性子,我知道你为她受了许多委屈。年少时,她曾救过我一条性命,阿瑶,我不能不管她。”
我搅弄着碗里的汤,笑意恬淡:“我与你是夫妻,日后要相伴一生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为你去求婆母,她看在我的份上,会让她出来的。”
菡萏出来后,被楚云行训斥了一番,她不情不愿地来我房中感激我。
我拨弄着算盘,翻看着账本,头也不抬:“不必言谢,你只要在院子里安分守己就好。”
她摔了帕子,气愤离去。
第二日楚云行下朝回来时,我正在和婆母核对府中小厮婢女的人数,马上要过冬了,下人们也要添两身冬衣御寒了。
“菡萏曾经也是官家小姐,侯府事忙,阿瑶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不如让菡萏在旁边帮衬一二。”
他话音刚落,婆母就甩了筷子:“你是疯了吗!”
楚云行微微皱眉:“母亲,菡萏是你的亲侄女。”
婆母原本只是有一点儿生气,闻言几乎是怒火交加:“一个还没入门的妾室,也配给主母帮衬?我留她一条命已经是看在你的份上了,你休要再得寸进尺!”
楚云行气怒得起身欲走,我出言拦了下来:“夫君既然想让菡萏帮衬我,刚好现在府中正在准备给下人裁制冬衣。我和母亲约好了,明日要去寺庙给边塞的阿兄祈福,斋戒半个月,这事正好交给菡萏。”
楚云行坐了回去:“你能这样想,才是一个做正室该有的气量。”
“是呢,我作为正室理应体谅夫君。夫君作为家中嫡子,公公常年不在家,婆母一个人操持侯府,将你养育长大,你也该体谅才是。”
婆母掉了泪,她忍着哽咽:“阿瑶,你不必为了我委曲求全,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婆母离去,楚云行心情极差,菡萏院里来人请他,头一回,楚云行动了怒:
“催什么!赶紧滚!”
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他低下头,有些羞愧地向我启齿道:
“我欠菡萏一条命,她曾为了救我,险些丧命。”
又是一样的话。
我懒懒应付过去:“我知道的,夫君。”
第二日一早我驾车回府,菡萏一改之前的颓废,气势又足了起来:
“这半个月里,我会掌握府中中馈。届时夫人回来只需要好好享福就是,再也不必操持这些事情了。”
“那便,祝你心想事成。”
哎,高门大户里的账目,哪里是这么好管的?
她若是第一次独当一面便有了差错,日后楚云行就再也无法为她开口了,婆母也只会更加因为她的能力不足而厌憎她。
她将永远无法再插手管理中馈这件事情。
若要让人走向灭亡,必先诱使她自大,这是母亲曾手把手教我的。
菡萏就像是曾被我母亲打压到绝望得再也不敢出风头的秋姨娘一样。
以前在家里,我只是看母亲行事。
现在离开了母亲,这是我在侯府第一次实操。
5
菡萏自从掌权之后,婆母就病倒了,深居在院子里闭门不出。
将近年关,宫里的贤妃娘娘诞下了皇嗣,陛下册封她为贵妃,楚云行作为礼部侍郎近日一直在督导检察册封礼的事情。
这是陛下登基后出生的第一位皇子。
陛下龙颜大悦,格外注重册封典礼的事情。
楚云行揣摩圣心,唯恐掉以轻心,惹怒上意。
他近日极少回家,忙起来直接歇在了礼部司都是常事。
整个侯府顿时成了菡萏一人的掌中之物。
菡萏立即抓住这个机会清除异己,将裁制冬衣的事情抛到脑后。
掌管厨房的周嬷嬷,心地良善,颇有手段,极擅笼络人心。
厨房自古以来就是下人捞油水的好地方。
简称肥缺。
我接手侯府账本的时候,对比国公府的账目,侯府厨房的账目也是不差的。
甚至比国公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便说明,此间有一个好管事,能平衡主子和手下之间的度。
既要保证公家的钱不会损失惨重,又要保证底下的人能尝点荤腥。
不至于闹起来影响到她这个管事的位置。
更不至于下人们私下里动手脚影响了主子的用餐。
菡萏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夺了周嬷嬷掌管厨房的权,让自己身边的婢女兰若顶了上去。
我让人好生打探了一番,这才查清楚菡萏和周嬷嬷之间的龃龉。
在我嫁入侯府之前,菡萏曾经有过身孕。
婆母几次三番以正室还没有入门妾室怎可有孕的理由要逼菡萏喝药落胎,都被楚云行拦了下来。
楚云行害怕婆母动手脚,甚至还从外面买了护卫回来专门保护菡萏。
菡萏有孕期间,楚云行格外娇贵她,恩宠骄纵过了头,她便无法无天起来。
血燕价贵,尤其是今年产出得少,用料更是缩减了一大半,侯府里每天供奉的量都是有定数的。
菡萏嫌一碗太少,亏待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身边的兰若吹耳边风,说是去厨房拿血燕的时候,看见旁边还有两碗,一碗是给侯夫人的,另一碗是给香月的。
菡萏闻言立即恼怒起来:“那个贱人,一个通房丫鬟怎么配用血燕这样好的东西!”
香月是我婆母安排给楚云行的通房丫鬟,生得貌美如花,但太过温吞怯懦,没能斗得过菡萏。
自从楚云行和菡萏有了首尾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楚云行的面。
菡萏自然是瞧不上香月的。
她又妒恨香月比自己年轻几岁,想起之前楚云行专宠香月的事情,心里如鲠在喉,仗着自己有孕借着血燕的事情就闹了起来。
谁知,周嬷嬷丝毫不让,怎么也不肯将给香月的血燕给她,反而当场呵斥起她来,说她没有一点儿官家小姐的样子,为了一点儿吃喝就这样失态。
菡萏自从有孕之后就被楚云行千宠万爱,哪里受过这样的教训?这让她又想起了刚到侯府寄人篱下的日子。
争吵间,她和周嬷嬷动起手来。
可她毕竟是个娇弱的女子,在周嬷嬷这样做惯了粗活的婆子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
很快,她就被制服,嘴里嚷嚷着要把周嬷嬷发卖出去。
周嬷嬷冷笑道:“我是夫人身边的家生子、府里的一等婆子。纵然是你抬了姨娘也没这个本事发卖我,何况你现在连个姨娘的名分都没有,连个通房都算不上!”
周嬷嬷将她压到我婆母跟前去,香月正捧着痰盂侍疾。
婆母听完周嬷嬷说出的前因后果后,气得拿起香月手中的痰盂就砸在了菡萏头上,大骂了一句:“白眼狼!”
菡萏吓得跌坐在地上,腹痛如绞,被抬了回去。
楚云行也被喊了回来,被婆母骂得狗血淋头。
香月的那碗血燕是从她的私房钱里出的,她从入冬起便生了不大不小的病,一直不见好,香月以人血入药,悉心照顾了她半月,她身体这才好了起来。
所以才多出了这碗血燕,谁知道菡萏这样不懂事。
楚云行再去见菡萏的时候,少见得没有纵容她,反而在她说出要把香月发卖出去的时候狠狠呵斥了她一顿。
接连两次惊吓,导致菡萏终究还是没能保住孩子,还未撑到一个月,就小产了。
她不敢恨婆母,更不敢怨楚云行,她便只能将失去孩子的痛苦化成恨意加注在香月和周嬷嬷身上。
如今一朝得势,她自然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我将侯府给我传来的信件递给了母亲。
母亲看完,唇边勾起轻嘲的笑意:“这样好的时机,不想着在侯府立足立威、拉拢人心,反而还在拈酸泼醋,真是蠢得可爱。”
她替我整了整肩上的狐裘,眼里浮现一抹柔软:“你姐姐入宫为妃,如今又为陛下诞下了子嗣,家中已经出了一个太尊贵的娘娘,不能再出第二个了。你爹又打了胜仗,我们家现在是烈火烹油,旁人看着是鲜花着锦,实际上如履薄冰,行的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
“你和楚家这门婚事,是如今我与你爹爹能为你订得最好的婚事,侯府不突出也没有太低于我们家,不至于太避嫌惹来闲话。你爹这次回来便要卸下兵权了,楚家在军营里几代都埋了人。”
母亲说到这里,声音冷了冷:“若有朝一日到了绝境,你姐姐的儿子与你的儿子,就是这京都最贵的两个儿郎。”
我身躯一震,明白了母亲的话。
若有朝一日,陛下不满意我父亲主动上交兵权,还是想清除我们家,那我的儿子,也就是楚家的嫡长子,届时便可起兵造反拥立我嫡姐的儿子为帝,保我一门兴衰。
楚家这门婚事,最深的利益,在于楚家在武将之中的地位。
“母亲,孩儿明白了。”
“嗯,子嗣的事情,有她帮你,万无一失。”
从母亲身后出来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这是你祖母从千里之外为你送来的好助手,叫绿衣。”
绿衣朝我嫣然一笑:“小主人,下药还是用毒,杀人还是毁尸,我都会。”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母亲,这当真是我的好助手。”
我抬眸眺望廊檐外,极目望去,密布的白,金贵的狐裘已经抵挡不住凛冽的寒风了,侯府的天也要变一变了。
那株妖艳的荷花,已经开得过了头了,是时候该修剪了。
6
收拾完周嬷嬷之后,菡萏便对着香月下起手来,她随意扯了一个背夫偷汉的理由就要把香月发卖出去。
香月投了井,被婆母派人救了起来,可事情却闹得人尽皆知。
不知情的人报了官,此事惊动了京兆尹,菡萏和香月一起被带走了。
正在礼部司忙得脚倒悬的楚云行听说后差点气得吐血,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就赶了过来。
菡萏在公堂上拿出香月偷汉的证据,京兆尹不说话,楚云行自己脸都绿了。
没有一句话能经得起推敲。
京兆尹遣散身边的人,将他们带去了后院,给楚云行倒了茶:“表哥,表姐在闺中时素有名声,国公夫人体弱多病,府内大小事务都是我表姐在管理,她是出了名的善持家啊。”
楚云行有些羞愧地捧着茶杯:“你表姐,她、她去寺庙给兄长祈福去了。”
他哦了一声,继而笑问道:“不知是哪座寺庙,让我夫人也去和表姐做个伴给边关将士一起上炷香,也算是一份心意了。”
楚云行嗫嚅启唇,却说不出来话。
我和母亲对侯府宣称的是去寺庙为在边关的父兄祈福,并没有告知他们我们去的是哪一座寺庙。
京都郊外寺庙成千上万,有名的古刹也不下百座。
楚云行不在意我,自然也不会关心我的行程。
我这个笨蛋夫君被问得哑口无言,偏我表弟不放过他。
“表哥,我表姐在闺中也是万人求的好女,她是国公府嫡次女,嫁给你是下嫁,难道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吗?她之所以选择嫁给你,只是因为喜欢你而已,你就算是不喜欢她,也该给她正室的尊荣。你让一个妾室管家,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马上就是京察大典了,你难道想被吏部那些老古董参一本吗?”
楚云行抬起脸,有些怔愣:“她怎么会喜欢我?”
表弟叹气:“四年前,她在去上香的途中遇到山匪,是你救下了那辆马车。”
楚云行惊醒:“是她!”
“表哥,你好好对我表姐,她是个温柔良善的女子。若她对你死了心,和离了,国公爷的前女婿,谁还敢嫁给你做续弦?”
这一句话软硬兼施,楚云行却并无不悦:“我知道了。”
楚云行走后,表弟回来掀开帘幕,朝我邀功道:“表姐,我办得怎么样?”
我由衷地夸赞他:“极好。”
楚云行带着菡萏和香月驾车回府。
要回到侯府,就得经过最繁华的神武大街。
京兆尹拿人架势浩荡,只这么一小会儿,菡萏逼杀通房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有好事者在马车外问道:“小侯爷,你宠妾灭妻的妻是我们国公爷的女儿啊,国公爷在前线奋勇杀敌,你怎么能这样放任小妾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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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扑倒在他怀里哭哭啼啼:“表哥,这肯定是她的诡计!”
楚云行甩开她的手,呵斥道:“阿瑶在寺庙为她父兄祈福,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要不是你行事不检点,怎么会有今天这种祸事!”
菡萏还没有来得及哭诉,马车便到了侯府。
三个穿杭绸的掌柜叫住楚云行:
“是小侯爷吗?”
楚云行疑惑道:“你们是哪位?”
“我们是三大绣坊的掌柜,上月,你家夫人给我们交了定金说要给府中下人定做过冬的冬衣,还有一部分下人的尺寸没有送来,我们来人催了几次,府中人说夫人不在,如今管事的是个小娘,也没有将尺寸给我们。如今寒风肆虐,京中各位大人家要赶制的冬衣太多,我们忙不过来了,今日来是将定金退还给侯府。”
这番话说得楚云行哑口无言,毕竟是侯府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他们可是足足给了侯府一个月的时间。
马上就要入冬了。
的确是来不及了。
楚云行收了定金,等人走后,他才冷着脸看向菡萏:“你做的好事!”
他甩袖进门,险些被绊倒,门房的小厮赤着脚穿着单衣缩在角落里发着高烧。
他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菡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香月垂眸道:“他是今年夏天刚买回来的小厮,是个孤儿,府里只配了夏天秋天的衣服给他,冬衣还没有做出来。”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你在做什么!”楚云行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菡萏发火,菡萏吓得眼泪汪汪:“夫君,我……”
我恰好在此时驾着马车回来了。
“夫人回来了!”
我扶着嬷嬷的手下马,楚云行脸上怒气未消,看见我时,有些恍然。
对比菡萏和香月的头发凌乱,此时的我无比端庄大方,衣衫发髻都是他喜欢的模样。
“夫君,你还好吗?”我微微皱起眉,走近他,握紧他的手,“怎么这样凉?快进去吧,阿姐给我写信,说是你为了册封礼的事情忙前忙后,几乎脚不沾地,连睡觉都是宿在礼部司,我一听就马上赶回来了。虽说给父兄祈福的时间还没有到,可我想他们会理解我的,毕竟,夫君你对我而言也很重要。”
楚云行近乎红了眼眶,香月对他冷淡,菡萏只会给他惹事,婆母也骂他管不住后院,就连路边的百姓都要骂他宠妾灭妻。
没有一个人关心他这一个月里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我吩咐嬷嬷:“告诉周嬷嬷给夫君炖两盅汤。”
他低声问我:“为何是两盅?”
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傻啊,这么冷的天,你下午还要去办公,带上到礼部司,放在炭上煨一煨,你累了就可以喝了。宫殿那么大,供暖总是不足的,喝了热汤也能祛祛寒。”
楚云行别过头,嗓音有些不经意地哽咽,却异常温柔:“嗯,夫人细心。”
我笑道:“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要为你细心。”
7
楚云行中午歇了不到一会儿,便又被人喊回了礼部司。
他走之前,异常歉疚认真地向我道歉:
“往日是我偏宠菡萏,她一个妾室,门第不高,怎么能经手高门大户的账目,插手管家事情?平白惹出这样丢脸的事情来!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日后,府中所有事务你一人说了算,不必回禀给我,母亲也信任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没有人敢不敬重你。”
账房来人去菡萏的院子里收账本的时候,菡萏红着眼睛跑来找楚云行。
见楚云行不见她,她便在外面骂我狐媚子。
楚云行摔了茶杯,热茶浇地,升腾起白雾。
“往日,她便是这样凌辱你的吗!”
我摇摇头朝他温柔地笑,默默咽下委屈:“无事的。”
他冷声道:“带小娘进来,掌嘴十下。”
打到第二下的时候,菡萏就哭开了:“表哥,你忘了吗,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为了她居然打我!”
我望着楚云行眼里的犹豫见好就收:“别打了,把小娘送回去好好养着。”
楚云行捏紧拳头,唇角咬得发白。
一次救命之恩,保了菡萏几年的荣华富贵。
可若是她一直提,那就是挟恩图报了。
没人能一直忍受这种恩人。
菡萏是在自掘坟墓。
8
拿回管家权后的第一件事情,我复了周嬷嬷的位置。
“你有能力,只是做一个厨房的管事是屈才了,日后便多为我分忧吧。”
周嬷嬷老泪纵横:“我听夫人的。”
菡萏的一场动作,让她在侯府饱受冷暖,婆母病倒了无法为她主持公道,她求告无门,眼见着就要步入死门了。
锦上添花无人记,我要做的是雪中送炭。
这一个月的折磨屈辱足以告诉她侯府已经变了天,她只有另择新主,才能活得像个人。
她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会知道如何当一把我手中的好刀的。
只有我好了,她才能好。
我给她拿了厚厚的银子,连夜让她去记录下人的尺寸:“做三套冬衣,今天的冬天格外冷,另外一套的钱从我的嫁妆里出。”
这便是施恩。
人只有得了你的好才会念你的恩,有了菡萏为我做对比,管理起侯府来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短短两个月,我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府中的嬷嬷小厮日常采买总是要出门的,同别家的小厮婢女一聊起来我,都是赞不绝口。
一来二去,我贤惠的名声也就遍布了京都。
谁知菡萏怀恨在心,居然将我和楚云行没有圆房的事情故意让人说了出去。
她想要我颜面尽失、无地自容、名声尽毁。
我不以为意,反而每日让人给楚云行送汤。
而菡萏变本加厉,花了许多银子出去,让流言越演越烈,外头的人如今都在笑话我。
到第七日的时候,楚云行忍不住回府了。
不是为流言的事情,而是为汤的事情。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和我开口道:“阿瑶,厨房是换人了吗?”
我茫然道:“没有啊。”
“哦,最近的汤有些太咸了。”
我脸上血色尽失,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句:“我知道了夫君,回头我就告诉小厨房。”
嬷嬷忍不住出声道:“侯爷,近几日的汤都是我们家夫人亲自炖的,你看这好好的一双手燎得都是泡。”
我急忙把手收了回去,呵斥道:“嬷嬷,你在胡说什么啊!”
楚云行拿过我的手,胸口起伏,气恼道:“你还不承认,你看看你的手!都烫成什么样子了!”
我红了眼睛:“对不起夫君,这点小事我都做不好。”
他抿着唇,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他让下人送来药膏,亲自为我涂抹。
“以后别傻了,做了事情就要说,知道吗?”
我破涕而笑,朝他点头,做足了小女儿的模样:“好!”
他眼里泛出柔情,忍不住伸手抚摸我的头发,外头来人说婆母请他过去。
他走后,我嫌恶地擦了擦被他摸过的地方。
外头的传言是我故意让人传到婆母耳朵里去的,她最要面子,丢不起这个人。
从婆母院子里出来后,楚云行就去了菡萏的院子,将她呵斥了一顿,还摔了许多东西。
出来后,他脖子上脸上多了几道抓痕。
他第一次关了菡萏禁闭,没有他的话,菡萏再也不能出院门了。
其实以前菡萏做的许多错事,他都知道,只是那时候他爱她,便百般纵容,也就不在意旁人受的委屈。
可如今呢?
为什么又开始在意起来了?
楚云行,你是不是有些喜欢上了我呢?
9
当天夜里,我喝完绿衣为我配置的坐胎药,静静等着楚云行的到来。
他果然敲响了我的房门。
情到浓处,他居然哭了。
哽咽着哭腔在我耳边说对不起:
“你是高门贵女,嫁给我是我高攀,是我……是我以前不好,让你受了许多冷待和屈辱。日后,我只对你好,就像你对我一样好。”
我敷衍地亲了亲他,让他闭上了嘴。
他若是想对我好,就赶紧让我怀上孩子,然后他早点死了,好让我孩子继承爵位。
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好了。
10
绿衣的药果然有用,只是那一晚我便有了孩子。
有孕后,我召见了香月:“我如今有了身孕,若是菡萏复宠,我作为正室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你呢?”
“既然身在局中,那便都是身不由己,你不能不争。”
“有个子嗣,总是好的,哪怕是个女儿呢!”
她抬起那双美丽的眼睛,水冷冷的光湿润了她的眼睛,她朝我磕头:“我知道了,夫人。”
楚云行近日下朝回来得早,每天都会带许多的东西回来给我。
他喜欢贴在我的肚子上听动静。
我笑着问他:“我如今有了身孕,不能伺候你,你为何不愿意去香月那里?”
他有些不高兴:“别人的娘子都是想办法把夫君留在房中,怎么你就非要赶我走?”
我失笑:“我可不想做妒妇。”
他哼了声:“张御史的夫人都能拿刀逼他把妾室送走呢!这才是好娘子。”
这下我是真的忍不住笑了,他是脑子坏掉了吗?
“你觉得这样是好的?!”
“是啊,他娘子爱他才会如此!”
“那我把菡萏送走呢?”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和他直白地提起菡萏。
我望着他的眼睛,预备从里面找到我想找到的犹豫和羞愧,谁知,他居然高兴地看着我:
“我准备把菡萏送回陵城老家去,她没有敬你妾室茶,那便算不得是我的妾室。她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愿意多多给她嫁妆,让她嫁得良人。”
我眼里几乎没有了笑意,只余下嘴角习惯性的弧度:“她可是为你有过身孕的,别的男子哪个敢要她?”
“陵城有宅子,可以送她过去养老,她若是不愿意嫁人,那便养她一辈子,只要她不出现在你我跟前就好。”
我顿了顿,哑口无言:“都好。”
他牵起我的手,眼里是亮晶晶地笑:“我准备把香月一同送过去,日后府中只有你我二人了,阿瑶,我有你就够了。”
“往日诸多事情,我对不起你,往后,我一点点补给你。”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大概脑子真的坏了。
他也是真的不了解菡萏。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呢?
11
我想过菡萏的许多手段,唯独没有想过会这样。
我生产这日,因为是双生子,难产。
楚云行推掉了公务,在产房外陪我。
我叫得太凄厉,他推开门外的婢女跑了进来,哭得鼻涕和眼泪糊在了一起,好不狼狈。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上气不接下气:“你看着我就不疼了。”
他骗人,我又疼又想笑。
真是的,我又不喜欢他,怎么会看着他就不疼了?
我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祈求,我一定要平安啊。
我还等着过升官发财死夫君的好日子呢。
我姐姐的皇子已经是太子了。
兄长又娶了公主,公主也有了身孕。
父亲放了兵权,只在兵部挂了个闲职,每日在家中和母亲垂钓品茗。
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我也不想死。
稳婆突然叫道:“保大还是保小,侯爷!”
一向善待我的婆母在此时吼道:“保小!王婆子!你必须保证我孙子的平安!”
我死死抓着被子,眼泪直往下掉,我像是一摊烂肉一样任人摆布。
“保大!”
楚云行站了起来,一把将婆母推了出去,抽出挂在墙上的剑,抵在产婆的脖子上,“我夫人有一点事,我要你全家死于非命!”
我咬着唇,无意识地落泪。
他明明只是做了一个夫君该做的事情,可我好像没那么厌恶他了。
这桩婚事,本来就是联姻,我求的也只是相敬如宾而已。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王婆子大声道,“侯爷您来看看小世子和小小姐!”
楚云行越过她,到我身边来,抖着手为我擦汗,眼泪砸在我干涩的唇上。
“不生了,再也不生了,阿瑶,我好害怕。”
我缓了一口气准备开口,突然菡萏丢了手里的铜盆,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朝我袭来。
我惊恐地张了张嘴,楚云行怀里抱着孩子,他只能用背部去挡。
匕首贯穿了他的心肺,到处都是尖叫。
他回头抓住菡萏,抓起榻上出鞘的长剑,抵上她的喉,一剑封喉。
他朝外吐着血,伸手来摸我的脸:“没事了……阿瑶……”
我瞳孔猛缩,血腥味铺面,颤抖着声音哭着喊:“太医……太医……”
别死……别死啊……楚云行。
我那样怨恨你的时候, 你都活得好好的。
现在我情愿与你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你怎么就死了呢?
12
楚云行死后第七年, 公公上书为我的儿子请封了爵位。
他是年纪最小的世子。
他的爵位没有任何庶子的威胁,香月没有子嗣,她有一手好的厨艺。
她喜欢待在我这里逗孩子, 给孩子做饭。
“他来我房中的那两晚闷闷不乐,也没有碰过我,他问我,妇人生子是不是很艰难。”
“我告诉他很艰难, 他说日后要为你请最好的太医来。”
“我说你姐姐是皇贵妃, 最好的太医自然会备着的。”
“他又说, 那他要来陪着你,你看着她心里就好受些。”
她顿了顿,看向正在为孩子绣着虎头帽的我,“我却知道, 你是厌恶他的。”
针扎在了手指里,血珠冒了出来, 我却不觉得疼。
是啊。
我曾经那样厌恶他。
可他死了。
为我而死。
我却开始渐渐忘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反而记起了他的一些好来。
我吃到烫的东西的时候, 他会下意识用手来接。
我孕吐的时候, 他推了公务来为我揉背, 手法不好,他还专门进宫向太医请教。
旁人打趣他, 娇妾不如正妻了?
他生气地骂人,骂完又给我买了许多东西来弥补我。
他是个很好的人, 会救济老人,也会善待下人。
只是以前,他喜欢的不是我而已。
可我现在呢?
为什么,我哭不出来呢?
无妨, 我会为他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孩子的。
13
我的小侄子继位成皇帝后,我的儿子也在军营里混出了名堂。
他战无不胜,人人都说他是少年英雄。
我的女儿出落得同我当年一般。
我扮演起了我母亲曾经的角色。
“傻孩子,世家豪门联姻,夫婿的喜欢是最不要紧的,要紧的是你作为当家主母的权势。”
她伏在我怀里撒娇。
我千挑万选为她挑了一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好儿郎。
又过了几年, 儿子也娶妻了。
没多久我就成了侯府的老太君了,人人都来敬我。
我在家里含饴弄孙, 与一众姐妹打叶子牌。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想到楚云行了。
我每一天都过得很愉悦。
可是那晚, 我梦到了楚云行。
我很是平静地和他细数我们的两个孩子多么懂事听话争气。
他坐在我脚下认真地听我说了一晚上。
到后来,天亮了。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起身离开:“我在下面攒了三十年功德,才能上来见你一面,看你过得很好,我知足了。”
我有些冷淡:“哦, 那你快去投胎吧。”
他眉眼弯弯, 面如冠玉:“阿瑶啊,我可以等你一起投胎,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我好嫌弃地说:“才不要,我又不喜欢你, 楚云行。”
他笑了笑:“我知道啊,阿瑶,那我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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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碗子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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