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为避免歧义,文中关于对岸军队的引述,除特定外,均按照我方当时称谓,称之为“蒋军”,仅用作历史科普用途,文中出现的照片、符号、旗帜均不代表本号立场,望读者周知。
战前态势
登步岛,别名登埠山,现隶属浙江省舟山市管辖。其面积为15.88平方公里。最高点为炮台山,海拔182.6米。此地长约3公里,宽6公里,1949年时,尚有居民3600人。
“台军”记载于史册上的“登步岛大捷”,亦也发生于此。
1949年7月,毛主席指示当时的三野:“为保障沿海之安全,粉碎敌机敌舰对我大陆之进扰,便利今后设法攻占台岛,首求攻占定海,肃清舟山群岛之敌。”毕竟,舟山群岛距浙江外海不远,从地理位置上,能直接威胁江、浙、沪一带的精华地区。此前,蒋介石不惜在大厦将倾的颓势之下,于定海豪掷4000万银元,大兴土木修筑大型机场,企图借此将其兴建成“反攻基地”。
而身为定海门户的登步岛,自然也是我军必夺的一根“钉子”。
▲登步岛地图
7月24日,我第七兵团司令员王建安、政委姬鹏飞在宁波召开作战会议,传达上级指示,研究作战方案,决定由我第22军合并指挥第21军61师,担负解放舟山群岛的任务。
10月初,22军主力由穿山半岛向北,先后夺占大榭岛、金塘岛;第61师由穿山半岛向南,攻占六横岛、虾峙岛,10月18日,该师183团3营攻下桃花岛,开始准备登步作战,进而解放舟山其它离岛。
当时的蒋军政权为守卫舟山岛,也随即将登步岛列为防御重点,派遣第87军第221师驻防,复令第67军与第87军主力部队,于舟山本岛待命保持机动,随时支援各离岛的战斗。
当时登步岛因其地形崎岖,且岛上没有成体系的码头设施,舰船无法靠岸,兵力难以部署。10月21日,蒋军第87军以221师配属一个80军的山炮连,进驻登步岛、朱家尖岛及大蚂蚁岛;军部及222师驻定海本岛沈家门一带。蒋军第221师下辖的3个团中,仅有第661团及662团1、3营,总计5个步兵营配属1个75毫米山炮连防守整岛。而663团守东北边的朱家尖岛;662团2营防守西边的大蚂蚁岛。
需要注意的是,此时,整个蒋军第87军尚未从先前的一系列打击中恢复过来,人员仅占编制上的7成,炮、工兵一类的技术兵种不及半数。
对岸资料显示,当时主攻登步岛的部队,是我61师182、183两个团,总兵力约5000余人(包含后勤、炮兵等支援兵种在内,整个61师总人数约8000人)
▲胡炜(1920-2018),河南新蔡人,开国少将,历经抗战、解放战争,也是第三野战军中最年轻的师长。登步岛战役时任第21军61师师长兼政委,1961年授少将军衔。
▲吴渊明(1908-?),江西宁冈人,中央军校第八期炮科毕业。历任国民革命军排、连、营长。抗战时曾担任87师营长、荣1师2旅中校团附、远征军新1军炮兵团团长等多个职务;解放战争时期,任蒋军青年军202师副参谋长。登步岛战役时任蒋军第221师师长。
▲图表1:登步岛战役中,敌我双方交战部队编制概览。(注:在整个登步岛战役中,蒋军共出动舰艇6艘。包括“太和”、“海澄”两艘军舰执行炮击任务,航空兵114架次,由其“定海空军指挥部”负责;我方亦派出华东军区海军第一纵队参战支援。但我方的炮兵火力可覆盖至整个登步岛)
▲准备参与解放舟山作战的我军官兵
▲敌舟山群岛战前部署图
▲登步岛战役中的地形示意图
两方所记载的战斗经过
有关登步岛战役的战斗经过,我方《渡海登陆作战参考资料》一书中这样记载道:
“11月3日日晚8时20分,第一线部队顺利登陆。左翼营(183团1营)于打退敌反击后,即迅速发展,歼灭了王家岙、蛏子港、贺家岙一带之敌。四日天亮时,已控制了流水岩山、大山。中路营(182团2营仅过去一个连又一个班),于协同左翼营击退敌反击后,即沿野猪塘山、流水岩山发展,天亮时进至周家。
右翼营(182团3营)登陆后,迅速扫清了敌前沿,以后即未遇什么抵抗,向预定方向发展,沿途敌二三十人,一遇我即行缴枪,下两点左右,主力即到达小山村,一个连到达前、后沙头村一带。该营7连一部,向张网湾山搜索,歼敌三十余,于天亮后,自动在炮台山布防。三日夜,敌除死伤及打散外,我俘敌近六百人,其余敌被压缩于鸡冠礁村一隅。
4日7时后,敌219师一个团及75师一个团赶到增援,西面敌219师于8时许从大山向流水岩山反击整日,敌伤亡重大,迄天黑我阵地屹立未动。东面敌75师之224团,八时许从张网湾山向我炮台山阵地反击,该山之7连,连续打退敌五次反击,终因伤亡大大,炮台山子十二时被敌占领,3营即进至竹山、六份头线之山地。
4日晚我183团3营、2营一个连, 182团1营及5、6连继续渡过去。当决定183团全力攻大山后向鸡冠礁村,182 团攻下炮台山及张网湾山尚鸠冠礁村,并决定12时半开始攻击。
此时西面敌因白天攻我流水岩山不下,乃于夜晚迂回侧后,正面敌配合其迂回部队之动作,于10时许又向流水岩山攻击; 183团部队开进时与迂回之敌遭遇,乃临时改变,先歼该敌,下3时许,该敌大部被歼,,一部逃跑;182团1营4时许攻占张网湾山,并续向陆家岙发展,天亮后占领陆家岙一带山地,封锁了敌舰,并使敌山炮失去作用。敌乃迅速从大山撤回一个营向其反击,该团2营3时许才开始攻击,天亮时未打下炮台山,部队即垮下。
于是该团1营陷于三面受敌之境地,于击退敌数次反击后,于9时撤出。5日上午8时后,敌即集中力量向流水岩山反击,12时许敌占该地。以后即被阻止。考虑到敌人不断增加,自己的伤亡及后续部队无法在短期内到达,乃决定撤出战斗,于6日1时,全部撤出。
▲我方登步岛战役示意图
而《第三野战军战史》则记载称:
“11月3日晚上10时,登陆突击一梯队3个营在炮火掩护下,从桃花岛起航。第61师副政委李清泉率领181团留守桃花岛,准备攻克登步岛后进攻朱家尖。登陆突击一梯队的182团3营、2营1个半连和183团1营从桃花岛起航。航行不久,风向逆转,潮水猛退,经过艰苦拼搏,我军已有7个半连队(约有1000余人)在登步岛登陆;他们奋力冲杀,连续歼灭蒋军8个连,俘虏500余人。
海上逆风突起,潮水快速退却,第二梯队却无法起渡,只能隔海观战。11月4日拂晓,我军已控制登步岛四分之三地区,将岛上蒋军余部压缩至北部鸡冠礁一带
11月4日晚,第61师的第二梯队1个营,预备队1个营,以及第一梯队未能登陆的1个半连、师直属队3个连,上岛与第一梯队共同战斗,先后歼灭蒋军3200余人,但自己也付出较大伤亡。战斗呈胶着状态。第61师师长兼政委胡炜亲率第二梯队共1000余人赶来参战,并向鸡冠礁攻击前进,试图截断敌军增援路线。但是,由于敌人拥有海空优势,后续援敌越来越多,攻击未能奏效。”
我方战史还记载称,在此期间,还有一艘蒋军军舰试图向我投降的场面:
“一艘蒋军舰艇在我火力打击下,已经提前挂起了白旗,但主攻的3营由于预定计划已完成,而鸡冠礁码头是其他连的任务区,营党总支开会决议犯了严重的‘教条主义’错误,决定不一鼓作气攻下码头,直接导致了之后敌人送上援兵使战局逆转。由于第61师当时为配属部队,又无总前委,指挥系统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