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译 | 万笑天 智合研究院
来源 | The American Lawyer
近期，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毕马威（KPMG），正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寻求替代性营业执照（Alternative business license），以使其子公司KPMG Law U.S.能运营法律事务。
目前“四大”尚未在美国完成此类操作。在英国等国，多年前即允许非律师可以在律所中拥有经济利益和决策权。而亚利桑那州与其做法相似，亚利桑那州在2021年发放了首个ABS执照，到2024年9月已颁发了100余个。如果KPMG Law在美国获得许可，可能会在全美范围内改变原有的规则。
（编者注：ABS即Alternative business structure，是替代性商业结构的简称，它是一个允许非律师拥有或者投资建立律师事务所，并提供法律服务的商业模式。这一模式的优势在于，可吸引多领域、多元化的专家及人才加入，如商业、计算机、数据分析等，以为客户提供更多法律之外的综合服务。）
观察人士认为，毕马威在亚利桑那州的行动可能对监管环境，及大所（Big Law）的运营产生重大影响。
“这对美国律师协会（ABA）意味着什么，以及未来对‘规则5.4’（该规则禁止非律师拥有律师事务所的所有权，近年来一直受到法律改革者的攻击。）会有什么影响，还未可知。” Baretz & Brunelle的首席执行官兼合伙人迈克·麦克纳马拉（Mike McNamara）说，“ABA内部是否会做出转变，以更好地接受新变化？”
美国律师协会发言人表示，该协会目前对毕马威的申请不表态，因为亚利桑那州的律师职业“规则5.4”仍有效。
律所和“四大”的反应
有人觉得，毕马威在亚利桑那州的申请，可能会影响大所长久以来维持的法律服务垄断地位，因为非律师经营的机构看到了拓展和提供法律服务的可能。
“如果德勤也采取行动，我一点也不会惊讶，他们似乎一直在法律市场的边缘有开展相关业务。”退休律师斯蒂芬·恩布里提到另一家四大会计师事务所时说，“我猜他们会先观望毕马威的进展。”
因利益冲突而匿名接受采访的一名法律行业人士表示，他一直在关注毕马威的这项申请，“我倾向于认为毕马威在试图以一种能够带来可持续收入，和符合其战略的方式先‘试水’，但他们应该不会把这份执照的使用范围过于扩大，从而引发负面关注。”
这名消息人士指出，毕马威已在支持ABS的全球多个地区建立了法律业务，包括英国等地。他认为，毕马威可能会将亚利桑那州的执照整合到其更大的业务组合中，并“可能为他们提供一种与海外客户合作的方式，这些客户有兴趣将其本地项目与美国的业务能力结合起来。”
麦克纳马拉正密切关注，其他几家“四大”是否会以此为跳板，推出自己的法律业务。“显然，人们会问德勤、普华永道、安永和其他会计机构将会如何应对。”
“如果毕马威无法成功，那么或许没有人能在美国做到。这是对这种结构的一次重要尝试。”迈阿密大学法学教授米歇尔·德斯特法诺表示。
麦克纳马拉说，鉴于亚利桑那州目前已有超过100个ABS执照获得批准，其他州有可能会改变禁止非律师拥有律所的立场。“其他州或许会更难以抵制这一趋势，并对监管律师及其权力感到顾虑，而这种权力恰恰是律师最有价值的东西之一。” 他说。
他认为，目前对律所还不至于“天塌下来”，“美国最顶尖的律师事务所——更不用说国际律师事务所——还不会因此感到恐慌。”
“作为亚利桑那州的律师事务所，能做的有限。”Blickstein Group的法律行业策略师布拉德·布里克斯坦说。“现在还没到四大会计师事务所颠覆大所市场格局的时候。”
CenterPeak的法律招聘人员杰弗里·洛也认为，“四大”与大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业务形态，毕马威介入法律业务可能并不如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具有颠覆性。“他们的商业利益比律师事务所要多样化得多，”他说。
“我不认为大所现在会感到担忧。因为允许替代性商业结构（ABS）的地区并不多，而且一定会有各种监管审查和困难。”法学教授德斯特法诺表示。
回顾英格兰和威尔士在2007年放松类似法律行业限制后的情况，也能为现在的事态提供借鉴。
Gartner公司的高级总监兼分析师罗恩·弗里德曼说，“从英格兰和威尔士法律生态的多样性来看，这确实产生了相当程度的影响，尤其在一些大所未占据主导地位的领域。”
他补充说，英国的经验表明，虽然ABS确实对法律服务市场产生了影响，但对它们有天然的限制。这些新加入的市场参与者，通常能在常规业务上有所斩获，而高风险诉讼和交易类业务依然完全由律所主导。
“它不会从根本上改变大型律所的市场格局。”他说，“不过在高交易量业务领域，可能会渐渐产生影响，比如那些一直以来就有替代性法律服务提供商参与竞争的业务。”
潜在的全美业务
毕马威提交的申请，或将使其子公司KPMG Law U.S.在亚利桑那州境内从事法律服务，它还指出，未来也有可能在其他州提供法律服务，只是具体细节尚未公开。
“作为亚利桑那的ABS，KPMG Law US将在符合各州和不同司法辖区法规的前提下，在美国境内开展法律业务。这一点目前其他任何四大会计师事务所都无法做到。”毕马威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毕马威称，会为法律团队提供一套“重点突出的综合业务解决方案”。“KPMG Law US将主要提供大规模、流程驱动的法律服务，例如批量合同处理、补救措施执行、并购驱动的合同整合以及其他法律管理服务。”
亚利桑那州最高法院替代业务结构委员会，预期在1月14日的审查程序中审议毕马威的申请。
关于毕马威尝试涉足法律业务的消息，紧随去年9月的一则新闻：Rocket Lawyer的子公司Rocket Legal Professional Services成功获得亚利桑那州的ABS许可。
亚利桑那州最高法院的这一举措为非律师拥有律所铺平了道路，而这种做法长期以来一直被美国律师协会的行业规定所禁止。
犹他州在2020年批准了类似的规则变更，但这种变化是临时性的，其设有到2027年的终止条款。而亚利桑那州的变更则是永久性的。此外，华盛顿州的法官在12月初批准了一项试点计划，允许非律师实体在该州提供法律服务。
2024年12月5日，华盛顿州最高法院批准的这项试点计划，将允许非律师拥有的公司或非营利组织，在受到严格管控的条件下提供法律服务。根据该计划，获批准的公司或组织，能够通过非传统的商业模式和技术从事法律业务，在最长达十年的试点期内，对现有的法律执业规则进行调整。
华盛顿州和其他州通常只允许律师从事法律业务、拥有律所，并收取法律服务费用。而亚利桑那州和犹他州率先推出了放宽此类规则的改革举措，加利福尼亚和佛罗里达等州的相关努力近年来则陷入停滞或失败。
支持扩大法律服务至非律师实体的人士指出，“扩大司法可及性”是推进这项举措的一个主要原因。
去年9月，Rocket Legal Professional Services获得批准获得ABS执照后，该公司告诉《美国律师》杂志，让法律服务对消费者变得更实惠和更方便至关重要，因为在当下，法律服务费用和其他各种费用一样持续在上涨。
▌本文编译自ALM1月10日发布的《KPMG Wants to Provide Legal Services in the US. Now All Eyes Are on Their Big Four Peers》，作者Jon Campisi，对原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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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 吴梦奇Scott
编辑 / 顾文倩Aro
分类 / 原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