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情深】苗见春||老连长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一一军旅（四团）生活之回忆
文摘
文学
2024-07-27 22:06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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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970年的冬天， 我在四一四团二机连任文书，参加部队吉林——四平方向的野营拉练。部队归营前，在永吉县口前镇的一个山村驻训，要完成一次实弹射击和手榴弹实弹投掷。实弹射击顺利进行以后，第二天进行投弹，连长陈学生（1960年入伍，四川邛崃人）带领我（发弹、记录成绩）、司号员（发信号）进入事先构筑的投弹场地，连长居中，我在左，司号员在右。投弹按一、二、三排、勤杂人员的顺序进行，当一排投完后，二排还没到位，连长为了节省时间，就对司号员说：“发信号，咱们三人把弹投了吧。”连长先投，我第二投，轮到了司号员余兴义。余是我同年入伍的老乡，人很好，军号吹的也很棒，但平时有点“稀拉”。他接过我递给他的手榴弹，说：“这小玩艺怎么还不投它50米。”谁知，他在助跑引弹时失手，把嗤嗤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斜扔到我的屁股后面，手榴弹引爆时长是3.8秒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连长陈学生迅速以半卧姿势抓起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在前上方2至3米的空中爆炸了，我与司号员安然无恙，我突然发现连长的大头鞋上有血，掀起他的棉衣一看，连长的右胸正在冒血。 我赶紧让司号员吹“紧急集合号”和“二排跑步向我来！”司号员由于过度紧张，号音像“放屁”一样不成调。好在二排已经接近山坡，把连长迅速送往吉林驻军222医院……陈连长受伤的事情报告到团里，当天中午团司令部作训股、军务股来人调查。我听到传言说要按训练事故进行处理非常着急，灵机一动立刻给沈阳军区《前进报》写了一篇“危险时刻，连长陈学生舍己救战士”的消息，骑着老乡家的自行车到口前邮电局发稿。几天后，发稿见了报，老连长成了爱兵模范，团党委给他荣记三等功。回到营房后，我和孙刚成副连长去医院看望老连长，才知道他投弹的姿势正是迎弹面，右胸前中了5块弹片，取出了3块，还有2块离胸腔太近，未能取出。不久，团政治处宣传股来人采访连长，要写人物通讯。我当时在场，一个很熟悉的干事给我开玩笑说：“要不是连长反应快，你小子的屁股可能就开花了。” 连长说：“何止是他的屁股开花，他身旁还有四箱手榴弹，如果引爆了，我们仨都得完蛋！”
这是我没有意识到的次生后果，听后脊梁骨直冒冷汗。对连长的救命之恩，我是刻骨铭心，没齿不忘。我到师机关工作后，经常回去看连长，甚至有了初恋都向他汇报。但是，他转业的时候，我因为出差未能送行，从此失联。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老连长的思念越来越强烈，经多方打听也未有结果。通过找小战友在公安户籍网上查询四川同名同姓者，截图打印了一米多长也未找到。直到作战训练科老战友聚会时，我把查询老连长的任务交给了四川籍的李光德参谋。他回到四川后，与我联系说他当武装部长时的参谋已到邛崃当武装部长了，让他千方百计完成这个任务。一周后，李光德向我报告：“科长，好消息！终于帮你找到了老连长，我的参谋已去家访，说确实是老连长。我不放心，又亲自打了一个电话，肯定是老连长。不过，他不叫‘陈学生’。因我急着出国旅行，先把电话发给你，你自己联系他吧。”李参谋的这段话，使我又喜又惑。喜的是，他说得那么肯定，我多年来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惑的是，这个不叫陈学生的人，是我的老连长吗？作为文书的我，绝对不会把连长的名字记错啊！ 当天晚上，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李参谋提供的电话。当我刚说：“我是江苏……”我立刻意识到，对方就是我要找的老连长。一阵寒暄问候以后，我就问他名字是怎么回事？他用浓重的四川口音，边笑边讲了以下的故事：我转业到地方后，拿着接转材料到住地派出所报户口。户籍员接了材料后，看也沒看就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报上姓名，他说晓得了，你一个星期后来拿户口本吧。当我去拿户口本时，发现户主是“陈旭升”。我就说这不是我的，我叫“陈学生”。他说，名字有点误差，但这就是你的，这个名字不是很好吗？我当时很生气，糊里湖涂地把我名字改了，先后几次找他要求更改，均遭到拒绝。因刚到地方，事情杂乱，就沒再坚持改。从那时起，我就变成“陈旭升”啦！户籍本及单位都用这个名字，你朗格能找得到我嘛…… 听完这个故事，我觉得既可笑又可气。户籍警的不负责任及“方言”造成了老连长中年被改名字，害得我花了十多年时间苦苦找寻，倘若不是我的参谋的参谋的认真和智慧，恐怕我会留下终生遗憾……取得联系后，我非常兴奋，赶紧联系王华章指导员等十几名二机连战友，一起赶赴四川邛崃市看望老连长，实现了我多年来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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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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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见春，江苏徐州人。1969年入伍，历任138师作训科长、413团长、412团长。转业后任徐州市海事局党委书记、局长。![]( "佛教 浮云花纹 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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