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专稿 | 创作谈:写作永远是一种寻找的过程(万之)

文化   2024-12-16 21:07   上海  

万之,本名陈迈平,1952年出生于江苏常熟,祖籍湖南湘潭。曾就读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小学、复兴中学;文革期间作为知识青年赴内蒙古兴和县下乡劳动,担任过赤脚医生、医院护士、中学老师。1977年考入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获学士学位;1978年底参与文学刊物编辑出版活动;1982年考入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获硕士学位,留校任教;1986年入挪威奥斯陆大学戏剧学院攻读戏剧文学博士;1990年起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中文系任教并定居瑞典;2001年起任专职翻译并创办瑞典万之书屋出版社。

万之曾出版小说集《十三岁的足球》、论文集《文学的圣殿》、剧作《幸福大学十三号》(北岛同名小说改编)和电影剧本《孩子王》(阿城同名小说改编陈凯歌导演)。近年翻译多部瑞典文学作品,包括马丁松长诗《阿尼阿拉号》和长篇小说《荨麻开花》、特朗丝特罗姆书信集《航空信》和诗集《早晨与入口》、努连戏剧选《一种地狱》、埃斯普马克长篇小说《失忆的年代》和《霍夫曼的辩护》、恩格道尔文学论文集《风格与幸福》、拉格洛夫《尼尔斯骑鹅历险记》和恩格伦历史文学作品《美丽与哀愁》《罪恶与梦想》等。2015年获得瑞典学院文学翻译奖。

万之短篇《寻找汉斯》刊载于2024-6《收获》


写作永远是一种寻找的过程

——短篇《寻找汉斯》创作谈

万之

《寻找汉斯》初稿写于三十多年前,后来还经过了数次修改,删节或添加,润色或描白,但似乎一直也没有所谓的最后定稿。这大概可以说明,我一直觉得我还没有找到自己最满意的这篇小说的写法,就如小说中的人物还没有“寻找”到他们要找的“汉斯”。我想我写的不仅仅是一个“寻找”而找不到的故事,也是在描写小说作者的一种写作状态,它是没有穷尽的,没有终点的。或者作者之死才是它的终点。

这实际是我一直以来的写作状态,我的作品总是在修改加工的状态中。有些老朋友常问我,万之你后来怎么不写小说了。我苦笑不语,因为我实际上从来没有停止过写小说呀!老朋友们大概是因为没有再看到我后来发表小说,就以为我没有在写。但没有发表小说,只说明我还没有完成这些小说而已,不能说明我不在写。我以为自己一直在写,但总在一种修改作品的写作状态,有时甚至是笔都停了,但头脑里还在不断重新构思,不断重写,不断修改。

其实就是过去我已发表的小说,我也未必都当作是我已写完了的。如有可能我都愿意收回继续重写,再做打磨推敲,甚至重写数遍。我也可以把这些作品比作舒伯特的《未完成》交响乐:它已经被世界各地的乐团当作完成作品演出(作品发表了),但依然可以叫作《未完成》交响乐。

小说要呈现的不是一个故事,或不仅是一个故事,也要努力呈现各种不同的故事写法,“寻找”可能的最佳写法。有如下一盘象棋,永远是红黑三十二枚棋子对战的故事,但几乎没有一盘棋局是相同的,都用不同的杀法。不过目的都是想赢得胜利。

注重“寻找”不同写法是我一贯的创作态度。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北京的文学杂志《丑小鸭》的编辑找我要一篇小说。我把一篇小说稿给他了,同时也给当时的一个文友马原看看。马原提了一些意见,我就把我和马原的讨论也记录下来,然后根据他的意见把小说重写了一遍再交给了《丑小鸭》。后来《丑小鸭》就把前后两个不同的小说稿都发表了,中间还穿插了我和马原的讨论。这样的方式发表作品,后来我还没有再看到过。

这可以叫作“元小说”(Metafiction)。

马原和我对小说写作的态度是相近的。所以后来请我为他的第一部小说集《冈底斯的诱惑》(作家出版社的那套新星丛书之一)写了序言,我也用下棋来说明了他的写作态度。也是过了三十多年后,小说家苏童看到了这篇序言,来信说:“你的序言现在还是有效的,尽管三十多年过去了。”(大意)

三十多年后,一些文学同仁到北欧旅游,我把《寻找汉斯》拿出来给他们在路上看看解闷,却得到了《收获》主编程永新认可,要拿去发表。能在《收获》发表作品是莫大的荣幸,我除了感激之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但我仍然认为这是一部“未完成”的作品,希望有读者和我一起来探讨不同的写法,提供更好的写法。

从逻辑上说,如果汉斯是存在的,那么是一定能够寻找到的。

2024年10月21日写于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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