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埃里克·梅塔克萨斯
第十一章 更多圣经考古:三个改变历史的“淘气男孩”
考古学不断证实圣经真实性的过程中,有三个故事值得讲述。它们以各自的方式印证了旧约作为忠实且严谨的历史记录的地位。这三则故事都发生在耶路撒冷或其附近。然而,其中最奇特,甚至有些荒诞的共同点是,在跨越99年的时间跨度中(分别发生于1880年、1947年和1979年),每个故事的核心人物都是一位年仅十二到十五岁的“淘气男孩”。
我们将按这些男孩行为不端的程度排列,从最不淘气的开始讲起。
第一部分:死海古卷
谈及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考古发现,我们首先需要澄清一个概念:当提到考古发现时,我们通常会联想到石器、遗迹等不易腐朽的物件。然而,这一发现并非石头,而是手稿。正因如此,这一发现格外非凡。
由于手稿极易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腐烂,我们对古代历史的认知大多来源于较为“年轻”的手稿,即更早手稿的抄本。例如,尤利乌斯·凯撒在公元前1世纪撰写的《高卢战记》记录了他在高卢的军事胜利,但现存最古老的抄本却来自公元8世纪,晚于原作九百多年。再如,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著作,其原作完成于公元前5世纪,而现存最早的手稿则来自公元10至14世纪,比原作晚了1300至1700年。尽管时间跨度极大,这些文献的真实性几乎无人质疑,因为历史学家通过无数交叉验证的方式,确认这些记载的可靠性和准确性。
然而,当涉及到圣经时,怀疑的声音常常会显得更加尖锐,尤其是那些对圣经文本不甚尊重的人。许多人声称,圣经文本在中世纪的抄写过程中被修订或篡改。他们认为修道士在“全能教会”的授意下,将原文改写成符合教会利益的版本。尽管这一观点屡被重复,却从未有确凿证据支持。事实上,许多研究和证据都强有力地反驳了这一理论。而接下来的故事更是彻底粉碎了这一观点。
一个少年在隐藏的洞穴中发现无法想象的珍贵宝藏,这样的情节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中的桥段。然而,这件事确实发生在1947年。
以色列的重生
1947年,现代以色列国诞生。这一事件本身就像童话书中的情节:一个消失了两千年的古老民族,竟然奇迹般地重新建立国家。这怎么可能发生?这无疑是一场——可以说是——具有圣经规模的历史逆转,其戏剧性堪比任何伟大的历史转折。尤其当我们回顾公元70年以色列灭亡的那场悲剧时,这一重生显得更加令人震撼。
公元70年的浩劫发生在耶稣惊人预言后不到四十年。他曾预言希律的圣殿——那座古代世界无比壮丽的奇迹——将被毁灭,甚至“一块石头不会留在另一块石头上”。事实也确实如此:残暴的罗马人将圣殿付之一炬,并屠杀了百万犹太人。这一惨绝人寰的事件,被历史学家约瑟夫斯详细记录下来,成为人类历史上最恐怖的悲剧之一。
随后,犹太民族被驱逐至罗马帝国的四面八方,在世界各地流浪近两千年。他们经历了无数的迫害和屠杀,直到历史上最骇人听闻的灾难——大屠杀——降临,六百万犹太人被系统性地屠杀。这种冷酷而精密的屠杀方式,永远成为邪恶的典范。
然而,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这场人类最邪恶的罪行反而激发了全世界的良知。人们在集体的震惊与愤怒中,终于找到动力去实现一个长久以来的梦想:让犹太民族重返他们的故土。几乎一夜之间,这一梦想成真。以色列作为一个现代国家从希望与梦想的世界跃入现实,重新成为地理与历史的一部分。
这一事件震撼人心,许多人仅凭此事就坚信以色列的上帝是真实的。实际上,三百年前,当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向基督徒数学天才布莱兹·帕斯卡寻求证明上帝存在的证据时,帕斯卡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两个字:“犹太人!” 对许多人而言,仅仅是犹太民族在散居和迫害中得以延续的事实,就足以证明以色列的上帝在历史中运行。然而,当他们在被驱逐两千年后重返故土时,没有人能忽视这一消息的震撼性意义,许多人更在其中看到了上帝的手迹。这还能是什么?唯有奇迹!
古卷的发现
同年,一件意义非凡的事件发生了,其震撼程度丝毫不逊于以色列重生。这件事发生在耶路撒冷以东的悬崖上,俯瞰着那个被称为“死海”的荒凉水域。这个极度咸的水体盐度是全球海洋的十倍,海拔低至-1400英尺,是地球的最低点。沿着这片无鱼之海的东岸,遍布悬崖峭壁,上面满是洞穴。
1947年初的一天,一个12岁的贝都因牧童在这一带放牧。他发现少了一只山羊,便撇下其他羊群去寻找。此情此景,仿佛耶稣关于迷失羔羊的比喻在现实中上演。牧童爬上了这片悬崖,在一个偏僻的裂缝处发现了一个极深的洞穴。他或许在想那只走失的山羊是否钻进了洞里,但更可能是出于12岁男孩的天性,他随手向洞中掷了一块石头。然而,回响并非石头撞击岩壁的声音,也不是山羊的叫声,而是陶器破裂的声音。
于是,他做了件我们可以想象父母绝对会阻止的事——他爬进了洞穴的深处,想看看那块石头砸中了什么。不远处,曾有另一位牧童(少年大卫)的石子击毙了某个非利士人,而这次,这位男孩的石头在某种意义上也改变了历史。
在洞穴深处,他发现那块石头击中了一个大陶罐。环顾四周,他看到一整批陶罐,排列得整整齐齐,似乎自被放置在此以来就未曾被触动过。大多数陶罐是空的,但有些仍然盖着盖子。男孩怎能抑制好奇心?他揭开一个盖子,惊讶地发现里面装着看似古老的卷轴,被亚麻布包裹,因岁月流逝而发黑。
后来我们知道,这名牧童在追寻自己走失的山羊时,无意间发现了人类历史上最惊人的考古发现之一。这些卷轴只是冰山一角,后来在附近十个洞穴中,人们发现了数不胜数的陶罐,里面装满了类似的卷轴。这些陶罐和卷轴已在洞穴中静静存放了两千年。最终,卷轴总数接近一千,其内容从伪经、圣经外文献到与埃塞尼派相关的宗教文本各不相同。然而,这一发现中最重要的部分,无疑是保存完好的旧约手稿。事实上,经过研究确认,旧约三十九卷书中有三十七卷在这些卷轴中有所呈现。这一切简直如同梦境,令人难以置信。仅凭这一点,这次考古发现便足以称为史上最伟大的发现。
这次意料之外的发现,使学者们突然有了可能回答一个长期悬而未决的问题——一个他们曾以为永远无法解答的问题:圣经原文在漫长的岁月中是否被篡改?如果有,篡改程度如何?那些“中世纪修道士”是否真的曾在教会的授意下,修改经文以符合某种神学叙事?
学者们一直渴望找到来自两千年前的手稿,但深知手稿的易腐性,这种愿望几乎不可能实现。然而,这些卷轴的发现——完好无损、字迹清晰,静静躺在洞穴中历经二十个世纪——不仅令人震惊,还充满了某种天意,几近奇迹。它们竟未在漫长的岁月中腐朽,实在令人难以想象——但事实就是如此。
奇迹般的保存条件
为了让这些脆弱而古老的卷轴得以保存,一个极为罕见的条件组合必须巧妙地汇聚。而事实证明,这正是发生的情况。首先,这些洞穴位于海平面以下,正如我们提到的,这里几乎完全干燥。其次,这些卷轴竟然是用羊皮制成的,但没有使用任何鞣制材料,因为鞣制剂会加速羊皮纸的老化。第三,卷轴上的墨水由碳烟或灯烟制成,这种材料化学性质惰性,极为持久。最后,这些存放卷轴的洞穴环境极为稳定,几乎没有气流,温度恒定。换句话说,几乎没有比这更理想的保存环境。事实上,后来专家研究发现,即便是现代技术也难以重现这样完美的条件。在这种无与伦比的环境中,这些卷轴在黑暗与寂静中等待了整整二十个世纪。在这段时间里,许多帝国兴起又消亡,哈雷彗星划过天空二十七次。而就在1947年的某一天,一只迷途的山羊打开了通往过去的大门。
卷轴揭示的秘密
这些古老的手稿究竟揭示了什么?答案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大量信息。然而,手稿最初被少数学者掌握,这些学者表现出令人羞愧的狭隘与贪婪,将其视为私有,极不情愿与他人分享。手稿的全面公开竟然拖延了近五十年,这种学术界的不良行为虽令人遗憾,却并不罕见。
这座惊人宝库中最耀眼的珍宝,毫无疑问是那些距今两千年的旧约圣经抄本。这些抄本表明,我们今天所拥有的圣经,与两千年前的版本完全一致。在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明确的“不变”,能够瞬间彻底改变一切认知。
这一发现之中的发现,是整件事中最具震撼性的部分。尽管长期以来流传着圣经“被篡改”的无稽之谈,这些意料之外的证据却最终证明了完全相反的事实。显而易见,这些古老的希伯来圣经手稿经过了数世纪极其严谨的复制,几乎毫无偏差。这也说明,人们长期以来相信修道士与犹太抄写员对经文怀有敬畏之心,这并非虚构的虔诚信念,而是确凿的事实。这一切都由这些古卷清晰无误地证明了。
这与“传话游戏”中信息逐渐变得模糊的情况正好相反:这些卷轴上的信息与文字,始终如一,毫无变化。而若非那名牧童的意外发现,这一真相或许永远无人得知。
最古老的手稿之一
在这些卷轴中,最古老的部分之一是《以赛亚书》的抄本,其历史可追溯至公元前四世纪,也就是说,距离以赛亚本人只有两到三个世纪。在古代手稿的世界中,这是一段前所未有的短时间。正如我们所说,那些研究这些手稿的人发现,其中的内容与我们今天的《以赛亚书》完全一致。以赛亚的预言经过二十六个世纪,依然原封未动。
经文的神圣不容更改
那些视希伯来圣经为神圣的人始终坚信,其内容必然保持不变,因为篡改神的话语被视为不可饶恕的亵渎。负责抄写这些经文的犹太和基督教抄写员采取了几乎难以想象的严格措施,确保每一处复制都绝对完美。不仅一个字不能改变,连每个字母也不能出现偏差。在犹太教中,每个字母都被视为神圣的。许多字母上带有极其细微但意义深远的标记,耶稣在《钦定版圣经》中称其为“一点”或“一划”,并说“绝不会废去”或被更改。
在耶稣、拉比和基督教学者看来,这些标记都是神话语的一部分,因此将永存于世。所有了解这一点的人都明白,那些声称圣经被随意更改的指控,只能出自对经文如何代代传承一无所知的人。然而,如今,这些古卷的发现带来了最意外的证明——经文确实未曾改变过分毫。
预言的真实性
圣经的怀疑者不仅指控这些文献被篡改,还认为旧约中那些关于未来的预言根本不是真的。在他们看来,这些预言全是“全能教会”伪造的,目的是控制无知的信徒。他们认为,这些所谓的预言不过是后来的抄写员在几百年后随意添加的内容。然而,这些古卷的发现让这种指控不攻自破。古代预言与数百年后真实发生的事情之间的奇异契合,如今必须被严肃对待。
一个戏剧性的例子是《诗篇》第22篇。这篇诗篇写于耶稣时代之前的一千年,但却似乎详尽描述了一场罗马式的钉十字架刑罚,其中包含了耶稣受难的细节。这篇诗甚至以耶稣在十字架上痛苦时所说的话开篇:
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
凡看见我的都嗤笑我;
他们撇嘴摇头,说:
“他把自己交托耶和华,耶和华可以救他吧!
耶和华若喜悦他,可以搭救他吧!”……
我如水被倒出来,
我的骨头都脱了节;
我心在我里面,如蜡熔化。
我的精力枯干,如同瓦片;
我的舌头贴在我牙床上。
你将我安置在死地的尘土中。
犬类围着我,恶党环绕我;
他们扎了我的手,我的脚。
我的骨头,我都能数过。
他们瞪着眼看我;
他们分我的外衣,
为我的里衣拈阄。
如果这些古老的文字真如预言般预示未来,这一切又如何解释?当然,怀疑者可能认为,新约的作者故意将这些细节写入他们的记载中,以显示耶稣应验了旧约的预言。然而,这些新发现的古卷——自基督诞生之前就未曾被触动——已经被证实未有更改,如今人们终于可以亲自审视并作出自己的判断。
第二部分:希西家的水道
《列王纪下》充斥着关于作恶多端的王的记载——这些王“行耶和华眼中看为恶的事”。我们一次又一次读到,以色列和犹大因这些王的恶行而受苦,通常沦为敌人的俘虏并遭受压迫。然而,在这长列恶王中,希西家王的仁慈统治形成了鲜明对比。据《圣经》记载,希西家“行耶和华眼中看为正的事,效法他祖大卫的一切作为。他废弃邱坛,毁坏柱像,砍下木偶”。甚至连摩西在旷野中树立的铜蛇也被希西家摧毁了,因为百姓开始向它烧香,将其当作异教的偶像崇拜。
近年来,关于希西家的考古证据显著增多。2015年,在耶路撒冷发现了一枚公元前700年前后的“印章”(bulla),上面刻有“属于犹大王亚哈斯之子希西家”的字样。发现这一印章的埃拉特·马扎博士称,这是“我们能接近希西家王本人所用之物的最直接证据”。
但事实上,关于希西家的丰富考古证据早在十九世纪就已经被发现。1830年,罗伯特·泰勒上校在尼尼微发现了关于希西家的第一份证据。这件文物后来被称为“泰勒六棱柱”,是一件六边形的红色陶土制品,高15英寸,直径5.5英寸,上面满是楔形文字。随后数十年间,又发现了两件几乎相同的文物,分别被称为“西拿基立六棱柱”和“东方研究所六棱柱”。然而,当泰勒发现它时,由于当时尚无人能解读楔形文字,他并不知道自己挖掘出了什么。这件文物像许多考古珍宝一样,在被发现后陷入一种奇特的“停滞期”:被发现,却未被理解其真正意义。
对于泰勒六棱柱,这种“二次发现”直到三十年后才发生。当时,学者们确认其中一段楔形文字记载了西拿基立对犹大王希西家的军事行动,与《圣经》中记载的事件相吻合。正如1851年发现的“黑色石柱”和1868年惊世的“摩押石”一样,这一发现再次证明了圣经的历史真实性。
泰勒六棱柱
希西家水道的发现与确认
从泰勒六棱柱上翻译的楔形文字记载道:
“至于犹大王希西家,他未向我屈服。我攻占了他四十六座设防城镇及许多较小的村庄,使用撞城槌与之交战……我掠夺了20万零150人,包括男女老少,以及大量牲畜,包括马、骡、驴、骆驼、牛和羊。至于希西家,我将他像笼中鸟一般困于他的王城耶路撒冷。我在他周围建造了一系列堡垒,不许任何人出城。他的城镇被我分给了亚实突、以革伦和迦萨的诸王。”
如同此类古文书中常见的情况,这段记载充满了炫耀胜利的语气。但正如我们所见,文中并未提及攻占耶路撒冷,仅仅记录了对其围困。因此,我们可以推测这场围攻并未成功。然而,直到1880年,两名逃学的少年意外揭开了希西家成功保卫耶路撒冷的真正原因及其惊人的细节。
耶路撒冷的水源与希西家的对策
在希西家的时代,耶路撒冷的主要水源是基训泉。这座泉眼每年涌出约60万立方米的水,可能正是因为这一充足的水源,人类早在公元前第四千纪便在此定居,使耶路撒冷成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基训泉至今仍被视为世界上重要的“间歇泉”之一。在希西家统治时期,这座泉眼不仅为城内居民提供饮用水,还能灌溉城墙外的汲沦谷,耶路撒冷的许多居民在此种植作物。
当希西家得知亚述强大的西拿基立王即将围攻耶路撒冷时,他深知城外水源的过量溢出将成为敌人的巨大助力。正是因为这些水源,西拿基立的军队可以轻松获得充足的补给,从而长期围困这座城市。
为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围攻,希西家加强了城市的防御工事。但他还有一个极为巧妙且雄心勃勃的计划:切断流向汲沦谷的水源,以此剥夺西拿基立围城的优势。据《圣经》记载,希西家将水流改道,使其留在城内。《列王纪下》20章20节写道:
“希西家其余的事迹、他所行的大能事迹,他怎样挖池凿沟引水入城,都记在犹大列王记上。”
《历代志下》32章2–4节也提到:
“希西家见西拿基立来,定意要攻打耶路撒冷,就与首领和勇士商议,塞住城外的泉源,他们就都帮助他。于是有许多人聚集,塞了一切泉源,并通流全地的溪水,说:‘亚述王为何来到,得着许多水呢?’”
1880年的重要发现
然而,直到1880年,这一壮举的具体细节才得以确认。当时,一名逃学少年在玩耍时偶然发现了耶路撒冷地下的铭文,明确标示了这条隧道为“希西家水道”。直到这一刻,世界才知道,圣经中简短的几句话指向的是一项极为宏伟的工程壮举。
希西家隧道的工程奇迹
通过这一发现,我们现在知道,希西家为了将基训泉的水引入耶路撒冷城内,设计了一项极为巧妙的计划:开凿一条穿过城市岩层的隧道。在城下的地下空间中,原本存在一些天然的——所谓的“喀斯特”——通道,但计划中的隧道大部分需要用凿子和镐头辛苦开凿而成。尽管原因仍然未知,这条隧道并未选择直线,而是蜿蜒曲折,总长度接近六百码(约550米)。隧道的坡度极为平缓,从基训泉到西罗亚池的高差仅有一英尺,恰到好处地满足了工程师的设计需求。
当然,隧道的“第一次”发现早于1880年的“第二次”发现,即铭文被发现之时。在近代,隧道首次被提及是1625年,作者为弗朗西斯库斯·夸雷斯米乌斯。他提到了一位朋友“文霍文”尝试穿越整个地下通道,但未能成功。而几年前,一位名叫“朱利亚斯神父”的牧师成功完成了这项壮举。这表明,当时已有少数人知道隧道的存在,但无人知晓它实际上是希西家王时期的杰作。
然而,在十七世纪早期的这些记载之后,历史记录陷入沉寂。尽管如此,访问圣地的一些游客注意到一条神秘的水流,似乎从基训泉——当时被称为“圣母泉”——一直延伸到西罗亚池。他们猜测,或许是地下管道引导了这一水流,但对于水流的方向及其路径始终一头雾水。
爱德华·罗宾逊的探索
1838年,伟大的爱德华·罗宾逊爵士进入了这一领域。这位著名的美国圣经学者发现了与第二圣殿支撑墙相连的“罗宾逊拱门”。他对《圣经》的百科全书式知识,以及在未绘制地图的圣地每一寸土地上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使他在那段时间内完成了一系列如洪流般的发现。他随后出版的著作《巴勒斯坦、锡奈山与阿拉伯佩特拉的圣经研究:1838年旅行日志》成为随后的一个世纪中旅行者的指南。这本书于1841年出版,被誉为他最重要的作品,而罗宾逊也因此被称为“圣经地理学之父”。德国神学家阿尔布雷希特·埃赫特评价罗宾逊:“他成功地推翻了许多前人认为正确的观点,奠定了一个坚实且值得信赖的基础,此后一直为人们所建构。”
罗宾逊以他一贯严谨的作风,详细记录了所有曾提及这一通道的先贤,并指出,他与同伴、来自康涅狄格州的圣经学者伊莱·史密斯交谈的许多当地人都听说过从基训泉通往西罗亚池的通道,但普遍认为这条蜿蜒的洞穴内栖息着一条龙,或是被妖精或恶魔所占据,因此无人敢深入探索。值得注意的是,《圣经》中的尼希米曾在考察耶路撒冷城墙时提到“龙井”,这种记忆似乎在几个世纪间深深植根于当地文化之中。罗宾逊追溯了从四世纪晚期的耶柔米,到十字军,再到他自己的时代的所有相关记载,并决定在机会合适时,与史密斯一同探索传说中的通道。
初探隧道
1838年4月27日,他们来到西罗亚池,发现水位很低,附近也无人看管,便认为时机已到。于是,他们带着点燃的蜡烛和测量绳,进入了未知的裂缝。他们观察到,这条通道大部分宽度不足两英尺,确实是从岩石中开凿而成的。在最初的四十码内,隧道的高度还算舒适,有十五至二十英尺。然而,接下来的百英尺间高度逐渐下降,直到变为四英尺,这让前进变得愈发困难。但他们依然坚持探索。罗宾逊写道:
“在八百英尺处,通道低到我们不得不爬行,身体几乎贴近水面才能前进。由于未作好准备,我们决定撤退,改日从另一端尝试。在通道的天花板上用蜡烛烟迹留下我们的姓名首字母和‘800’作为标记后,我们带着些许湿透且弄脏的衣物返回。”
再探基训泉
三天后,他们从另一端,也就是当时被称为“圣母泉”的基训泉入口再次进入。根据地面测量,他们乐观地估计,未探部分大约只有三百英尺,却未料到隧道的曲折蜿蜒使实际距离接近三倍。尽管如此,这两位不畏困难的探索者并未气馁:
“穿上(或脱下)一条简单的白色阿拉伯长裤后,我们进入隧道,继续爬行,希望能尽快抵达我们之前在另一端到达的标记点。这里的通道总体比另一端更矮,大部分地方我们只能手膝并用前进;在一些地方,我们甚至不得不完全匍匐,用肘部拖动身体向前。”
他们像鳗鱼一般,探索着这条由古代工匠开凿的漫长隧道,其中许多弯曲分叉的路径通向死路,如同某种远古巨兽的盲肠。然而,他们不厌其烦地一一探索,并每次回到可能正确的主通道继续前进:
“通道似乎漫长无尽,一度让我们怀疑是否误入了与之前不同的路径。但最终,在测量了950英尺后,我们抵达了之前用烟迹标记的800英尺处。”
继续探索与最终发现
在完成探索后,他们按计划从三天前进入的西罗亚池出口处离开。罗宾逊在一则脚注中提到,夸雷斯米乌斯的通讯者文霍文曾发表过自己探索这条隧道的记录。他们发现,文霍文的经历与他们的非常相似,但未能像他们一样成功:
“他从上端(基训泉)进入,爬行时需手膝并用,有时甚至完全匍匐前进;但在一个低洼处,他的蜡烛熄灭了,既无法重新点燃,也难以转身。最终,他费尽力气才脱身而出,‘尽管已浑身湿透且满身污垢。’”
第二天,文霍文从隧道下端(西罗亚池)进入,但未能完全通过隧道。
罗宾逊推测,这条隧道是从两端同时开凿的。他更进一步猜想,在隧道修建时,两端入口都位于耶路撒冷的城墙内。他写道:“似乎这条隧道是为了利用设防城市的优势而设计的;似乎将水从一端引至另一端而不被围攻军队切断,是至关重要的。” 罗宾逊几乎破解了这一古老谜团,而他在圣经考古与地理领域的卓越贡献,更让人感慨未能最终解开谜题是何等遗憾。也许,连接基训泉与西罗亚池的这一真实通道,与《圣经》中希西家的记载之间的联系,应当由另一位后来者完成。
后续探索与关键发现
下一位不经意参与这一探索的,是著名的英国军官查尔斯·沃伦爵士。他是维多利亚女王亲自挑选的巴勒斯坦探索基金负责人,女王本人也是该基金的赞助人。1867年,沃伦开始了圣殿山的首次大规模考古挖掘,也由此开启了此后持续至今的发掘工作。期间,他发现了今天被称为“沃伦竖井”的垂直天然喀斯特竖井,高达45英尺,与基训泉相连。他还探索了耶路撒冷地下供水系统的多个部分,某些时刻进入了罗宾逊曾探索过的隧道,并在他1871年出版的《耶路撒冷的重现:城市与圣地的探索与发现叙述》中详细记录了他的努力与发现。值得称道的是,沃伦曾提出西罗亚池可能是由希西家挖掘的,但他的研究并未深入到更具体的细节。
最终,直到1880年,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决定逃课,希西家隧道的作者身份才被揭示,这一隧道也因此得到了“第二次”更具意义的发现,从此将其与《圣经》中关于希西家的记载永久联系在一起。这名赢得这项殊荣的少年,是一位名叫雅各·以利亚胡·斯帕福德的塞法迪犹太青年。两年后,他被芝加哥商人霍拉肖·斯帕福德收养。霍拉肖·斯帕福德是著名布道家穆迪的好友,以将家庭悲剧的巨大痛苦化为圣诗《我心安然》而闻名。此后,斯帕福德一家迁居耶路撒冷,并在那里建立了一个美国移民社群。
1950年的回忆
1950年,在雅各探险的七十年后,他尚存的妹妹伯莎撰写了一本关于自己在耶路撒冷生活的回忆录,讲述了这个几乎无人知晓的故事。她提到,雅各无数次向对这一主题感兴趣的考古学家复述自己的经历,但总是说是“一名学生”发现了铭文揭示隧道的历史真相,却从未提及这个学生就是他自己。伯莎写道,她的养兄“智力超群……能流利使用五种语言,并掌握若干其他语言的部分知识”。她回忆说,雅各始终记得隧道“据说被龙或精灵占据……尽管如此,他决心要探索隧道。”
伯莎继续写道:
“由于隧道被传说闹鬼,他花了不少功夫才说服同龄的朋友桑普森与他一同探险,但最终他成功了。这两个男孩对他们的计划守口如瓶。他们完全不知道隧道的高度、宽度或长度,更不知道水的深浅。他们准备了带蜡烛和火柴的浮具,并用绳子系在脖子上。雅各从西罗亚池的入口开始,而桑普森从圣母泉的一端进入。他们计划在隧道中部会合。雅各发现自己身处漆黑的环境中,水深及颌,冰冷刺骨,隧道中还不时有风吹过。他的蜡烛被吹灭,浮具上的火柴浸水,无法重新点燃蜡烛。但他继续摸索前进,用手触摸湿润的石壁,指尖感受着古老凿痕的方向,从右到左……然而,突然之间,雅各意识到凿痕的方向变了,现在是从左到右。”
探险的结果
根据伯莎在七十年后的回忆,雅各在这片水道中的黑暗中勇敢地向前探索,希望能遇到他的朋友,但最终未能如愿。最后,他从基训泉出口钻出,迎接他的却是刺目的阳光,令附近洗衣的妇女惊叫连连。桑普森原本应从此处进入,但此时却不见踪影。显然,他在隧道内很快失去了勇气,早早返回了学校。
雅各最终也回到了学校,模样显得格外狼狈。他向老师坦白了自己缺课的细节,而这位老师正是德国建筑师兼考古学家康拉德·席克。听到这段故事,席克大为震惊,但更让他惊讶的是,雅各在讲述中提到他探险之初的一个细节:当他刚进入隧道西罗亚池一端约十八英尺时,不小心滑倒落入水中。但站起身后,他注意到隧道石灰岩墙上似乎刻有一段铭文。
铭文的确认与破译
如果席克原本打算惩罚这名男孩,我们可以想象,他在听到这段故事后立刻抛开了这个念头,而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亲眼查看这段非凡的铭文。对于一名考古学家来说,在自己有生之年目睹这样的发现,而发现者竟是自己那调皮的学生!果然,正如男孩所说,铭文依然存在,静静地躺在隧道的黑暗中,已在那里度过了整整二十六个世纪。
铭文上覆盖着厚厚的矿物沉积物,这使得它此前未被发现并不奇怪,尤其是它位于隧道深处,光线无法轻易照到的地方。席克虽然看不懂铭文的内容,却深知它可能具有重大意义,于是立即将这一发现公布于众。数月后,这件事引起了牛津大学顶尖亚述学家阿奇博尔德·塞斯博士的注意。他曾是识别赫人语言的专家,此时正在耶路撒冷。
塞斯亲自考察了这段铭文,为此两次涉水进入幽暗的隧道。铭文位于水面附近,他每次都不得不弯腰半蹲在水中长达一个小时,由朋友举着蜡烛为他照明,他则尽力将这段古老文字抄录下来,包括铭文底部一直浸在水下的四英寸部分。
塞斯认为,这段铭文使用了古希伯来文,是希西家王时期典型的文字风格。尽管铭文保存状况不佳,但他的抄录工作相当成功。此后,人们使用盐酸清除了部分矿物沉积物,使文字更加清晰,但对塞斯已经破译的内容几乎没有额外补充。
当塞斯得知有人曾触碰过这段古老珍宝时,他愤怒不已,担心这一行为可能破坏了脆弱的文字。不过幸运的是,铭文并未因此受损。
铭文揭示的真相
这段铭文的内容出乎意料,但却提供了解开谜团的关键线索,因为文字确认了它的年代约为希西家王统治时期。铭文讲述了两个施工队从隧道两端同时开凿的故事——这一点也通过凿痕得到了验证。他们希望在隧道中间会合。有学者推测,这其中可能存在某种竞争,因为随着双方逐渐接近,施工进度似乎比隧道高度更为优先。最终,当双方相距不远时,他们能够听见彼此的声音,随即加快速度完成任务。铭文记录道:
“……这便是隧道的故事,当时……凿子彼此相向,当只剩三肘的距离(尚需凿通?)……一个人的声音呼唤他的同伴,因为在岩石中有扎达(不明词语),在右侧……在隧道完成的那一天,石匠们各自挥动斧头朝向对方,凿子与凿子相遇,水从泉源流向池塘,共计1200肘。而石匠头顶之上的高度为100肘……”
第三部分:凯特夫·欣农银卷(The Silver Ketef Hinnom Scrolls)
在耶路撒冷城外——确切地说,就在从耶路撒冷通往伯利恒的旧路下方——分布着许多岩石凿成的墓室。这些墓室大多早已被盗,但1979年,现为特拉维夫大学考古学家的加布里埃尔·巴尔凯认为这些墓室仍值得进一步探索。然而,当他和团队进行调查时,发现的东西比预期的要少得多。他们找到的最古老遗物仅是两百年前奥斯曼土耳其人曾在其中藏匿步枪的痕迹。相比巴尔凯最初的设想,这一发现实在令人沮丧。不过,有一个墓室起初似乎颇具潜力。
“它有一排头枕和葬礼长凳,”巴尔凯回忆道,“其中一个长凳形状像一个带有六个头枕的靠垫。我们发现了一颗珠子,显然是随葬品的一部分。在长凳下面,我们发现了一个存放骨骸的储藏室。我探身往储藏室里看去,只看到一片看起来像是石头地板的东西。我很失望。”
意外的“考古助手”
大多数考古学家在争取经费时都面临困难,为了节省成本,他们常向考古专业的大学生求助。然而,在这次挖掘中,巴尔凯还是年轻学者,距获得博士学位还有六年时间。资金几乎无望,更别说吸引大学生前来帮忙了。不过,以色列自然保护协会提供了一笔微薄的预算,并派来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这些孩子是“当地考古俱乐部”的成员。巴尔凯记得,这些孩子的出现和所谓的“帮助”远算不上理想,“十三岁是个危险的年纪。”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勉强接受。
一天的工作开始后,巴尔凯发现这群孩子中有一个尤其让人头疼。这名孩子不仅毫无帮助,还极其烦人,每隔几分钟就拉扯他的衣角,扰乱他的工作。于是,当巴尔凯想出一个能让这个男孩暂时远离视线的办法时,立刻行动起来。恰巧,那间被认为颇有潜力的25号墓室距离较远,尽管它并未带来惊喜,但仍需拍照记录,而拍照前必须先清理干净。于是,巴尔凯决定派这名12岁的“麻烦制造者”——名叫内森——去完成这项任务。这样一来,他至少能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或两个小时里享受片刻安宁。多年后,巴尔凯回忆起,他意识到必须给男孩下达极为明确的指令:“我告诉内森,储藏室必须像他母亲的厨房一样干净——哪怕需要用舌头舔也得做到。”就这样,内森被派去远处的墓室。
内森的“意外行为”
但事实证明,内森即使远离也能制造麻烦。由于考古历史中无法追溯的某种原因,这名12岁的孩子带了一把锤子进入了25号墓室。在清理的间隙——无论是因为无聊、过剩的精力,还是两者兼有——他开始用锤子敲击储藏室长凳下的石头地面。如果巴尔凯亲眼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立刻尖叫制止。但巴尔凯此时远在另一边,享受着没有内森打扰的片刻宁静。
意外的发现
传说中,这名孩子无意识的敲击竟然揭示了墓室地板的坚硬岩石并非如人们所想的那样牢固。随着他的随意敲打,这块岩石最终不堪重负,裂开了一道缝隙,这激励了他继续敲击。最终,内森惊喜地发现,他旺盛的青春活力竟然打开了地板下隐藏的密室。他伸手进去,立刻摸到了两件完好无损的陶器。可以想象,内森一定觉得,这才是他被派来这里的真正使命,而不是清理地板。兴奋之下,他冲出墓室,去找巴尔凯,骄傲地向他展示这两件陶器。
巴尔凯对此感到错愕:内森为什么回来了?这些古老的陶器又是从哪里来的?当巴尔凯弄清事情经过后,他立刻奔向墓室。他意识到,这个令人难忘的小麻烦制造者,通过敲击大家认为是坚实的石地板,竟然神奇地打开了通往考古历史的大门。
当然,当时巴尔凯并不知道内森敲击出的洞口里还可能藏着什么。然而,他很清楚,这个孩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从石头中敲出了火花”。尽管如此,他也猜测,这名讨人厌的孩子在这一暴力行为中,可能已经完成了他神圣的使命。于是,巴尔凯将内森和他的“考古俱乐部”小伙伴们打发回家。
意外发现的宝藏
这一意外开启的神秘宝藏带来了巨大的希望,使巴尔凯得以召集附近大学的真正考古学学生前来协助。在他们的帮助下,他终于能够认真地发掘这一新发现。位于挖掘现场上方的苏格兰圣安德鲁教堂的牧师提供了电源接驳。在灯光下,巴尔凯和他的学生们昼夜不停地工作。
巴尔凯始终无法完全理解这间隐秘墓室如何以如此怪诞的方式重现于世,但他和他的研究生们迅速投入到挖掘工作中,一件接一件地发现了珍贵遗物。这些遗物全部来自公元前六世纪以前。无可否认,这个令人头疼的孩子和他的“神奇锤子”开启了一扇通往以色列被掳前历史的阿拉丁宝库。仿佛梦境一般,他们发现的物品包括“125件银器、40支铁箭头、金器、象牙、玻璃、骨器以及150颗半宝石”。此外,还发现了骨骼遗骸。
挖掘中的困难
当然,大部分遗物埋在两英尺厚的尘土之下。巴尔凯回忆道:
“有很多灰尘,氧气也不足,非常炎热。我们每隔几个小时就得换一批人。还有一位女士负责咖啡和三明治。所有人都必须对这一发现守口如瓶——不允许告诉父母、配偶或朋友。如果消息在耶路撒冷传开,这里将比加州淘金热更为疯狂。”
最惊人的发现
来自美国俄亥俄州托莱多的年轻志愿者朱迪·哈德利在挖掘中带来了一件奇怪的物品,这让巴尔凯感到不解。他后来描述这件物品为“带点紫色,看起来像一截烟蒂”。事实上,这样的物品有两件,而且极其脆弱。它们到底是什么?
答案几乎难以想象:这是一对小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纯银卷轴。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东西?它们极为精致,巴尔凯不敢尝试“展开”,因为那样会使其碎裂。然而,即便保持卷起状态,他还是注意到卷轴表面刻有古希伯来文字,其中包括“耶和华”的神圣名字(Tetragrammaton),即用字母 Yod He Vav He 表示的“上主”。
当然,卷轴内部还有更多文字,但该如何解读呢?这项工作耗时整整三年,最终借助红外成像技术才得以完成。展开卷轴后,他们终于破解了上面的内容,这一发现令人震撼:这段文字正是《民数记》第六章中熟悉的“祭司祝福”:
“愿耶和华赐福于你,保护你;愿耶和华使祂的脸光照你,赐恩于你;愿耶和华向你仰脸,赐你平安。”
这被证明是迄今为止全世界最古老的《圣经》文字记录。它在犹太传统中占有重要地位,这段祝福正是摩西的兄弟亚伦向以色列百姓宣告的话。如今,人们仍能看到祭司用双手高举的手势施行祝福,这种手势与现代观众熟悉的“星际迷航”中斯波克角色使用的“长寿繁荣”手势极为相似。
卷轴的年代之谜
即便在1982年卷轴被成功展开后,关于其年代的问题仍未能解决。这一谜题直到2004年才得以揭晓,因为只有到了那时,计算机增强技术和摄影技术才足够先进,能够重新仔细研究这些文字。同年,美国南加州大学的一个研究团队对卷轴进行了重新分析。结果显而易见,确认了人们的期待:这些文字确实是前流亡时期(公元前650至587年)晚期的原始希伯来文字,时间正好是在公元前586年尼布甲尼撒摧毁耶路撒冷之前。因此,直到2004年,这段《圣经》祷文被确证在这一极早的时期已经存在。
这对小小的银卷,是由年轻的内森以非正统方式召唤回到当代的,它们确实是目前发现的最早的《圣经》文本。这一发现将已知的《圣经》文字存在时间向前推进了几个世纪,使这次完全出乎意料的发现成为考古史上最重要的发现之一。
尽管巴尔凯和其他人都未能得知内森后来的人生,但人们希望他通过这本书或其他方式了解到自己在这一历史剧中扮演的核心角色——正是他那顽固又令人抓狂的行为,把他带到了其他人本该首先探索的地方。正因为如此,也导致了一块隐藏着人们难以想象的珍宝的古老石地板被毁坏。
奇妙的巧合
这便是奇特的事实:1979年,一个12岁的男孩因“不良行为”导致了目前已知最古老的《圣经》文本的发现;1947年,另一个男孩的“不良行为”促成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考古发现;而1880年,一名15岁的男孩的“不良行为”揭开了希西家水道的面纱,并验证了《圣经》中一位君王最为壮丽的成就之一。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三个男孩,都做了父母和看护人明令禁止的事,却成为开启《圣经》过去这些伟大珍宝之门的人?
这或许是一个巧合,也可能是一个谜题。或者,它可能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对此,我们也许能在一封写给哥林多基督徒的第一世纪书信中找到线索:
“神拣选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拣选了世上软弱的,叫那强壮的羞愧。神也拣选了世上卑贱的,被人厌恶的,以及那无有的,为要废掉那有的,使一切有血气的,在神面前一个也不能自夸。”
——《哥林多前书》1:2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