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溪客:李娟、刀郎、苹果香,新疆是个好地方

文摘   2024-11-22 22:28   江苏  
如果从文化的角度盘点2024年,便会发现这样一件有趣的事:2024年全年的文化热点三个新疆(新疆籍)人给“承包”了
8月之前,人们关注、热议的是李娟和她的《我的阿勒泰》,8月之后,则是刀郎和他的“山歌响起的地方”;如果说这中间有什么插曲的话,那无疑是狼戈的《苹果香》。
仅此而论,2024年可以说是个新疆年


在上述三人中,狼戈是土生土长的新疆哈萨克人。他大器晚成,终能在61岁时以一曲《苹果香》而红遍天下,也算是天道不负有心人,非常地不容易。
要说《苹果香》有多火,我们可以拿刀郎来做个比较:2024年中国乐坛最火的当然是刀郎,但如果仅以单曲论,狼戈《苹果香》的热度超过了刀郎的作品。
这样说,没有什么依据,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因为在手机视频和周围广场舞中听《苹果香》的次数太多,几为乐盲的我竟至记住了歌词中的“阿力克桑德拉”狼戈发小的名字,并能用舌颤音(弹舌)把这个名字读唱出来。真是太神奇了。

李娟和刀郎大家早已熟悉,他们都是“新疆籍四川人”。在我眼中,李娟和刀郎是中国文坛和乐坛的意外惊喜。就生活在当下的人们来讲,在这样一个沉闷浑浊、无趣又无聊的年代,还能有这样的作家和歌手,近乎是上苍对我们的眷顾,值得我们好好珍惜。

差不多十年前,我和我的同事就曾在学校读书活动中推介了李娟的《阿勒泰的角落》。我读过李娟近乎所有的书,并在线上线下做过几次李娟作品分享的讲座。央视《我的阿勒泰》热播的时候,我还专门写了一篇题为《那不是李娟的阿勒泰》的文章,解读李娟和她的作品。

正是因为喜爱、珍惜李娟,所以对央视和董宇辉利用李娟,试图“改编”李娟的行为,感到惊诧和愤怒。
我对当下的文坛及其未来没有多少信心——就目前的教育生态及社会环境来看,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中国文坛很难再出现李娟这样“野生”的作家。


我也曾专门写过一篇有关刀郎文章,题为《“山歌”不简单,刀郎了不起》。在这篇文章中,我主要谈论的是《罗刹海市》,其实,我最喜欢的刀郎作品是《花妖》。我在文章中没有论及《花妖》,实在是自己没有能力去谈论。
说不清自己已经听了多少遍《花妖》,但直到今天,我只要在手机上刷到《花妖》视频,仍会完整地再听一遍。——退休前,我还在语文课堂上,给学生播放了《花妖》。
这里重复一下《“山歌”不简单,刀郎了不起》中表达的两个观点:一、刀郎唱响“山歌”,完全可以看作是一个人的“新乐府运动”;二、因美国歌手鲍勃·迪伦获诺贝尔文学奖在先,刀郎也配得上一个诺奖。


李娟和刀郎的独特经历和在文化上非同寻常的贡献,让我想到了与他们同时代的刘亮程,和他们的前辈王蒙。
王蒙、刘亮程在文学上的地位和成就,无需我饶舌,这里只简单说说这两位与新疆的情缘。

跟李娟、刀郎稍有不同,刘亮程是在新疆出生的。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庄》中写到:1961年春天,为了逃避饥荒,他的父亲拖家带口从甘肃迁往新疆,次年,他出生在新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庄。


又次年,即1963年,“人民艺术家”王蒙也拖家带口从北京来到新疆落户。表面上看,这是他的“主动要求”,事实上也是为了“避难”。王蒙在新疆一待就是16年,一直到“春天的故事”开始的1979年才离开新疆。


让我感兴趣的是:从李娟到王蒙差不多三代人,他们都因为自己或家人在内地遇到了波折和麻烦,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或自己选择,或随家人“西出阳关”,迁徙到新疆生活,最后都成就了一番事业,成了一个时期带有标志性的文化人物,这其中又有着怎样的一种机缘呢?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需要有足够的地理、历史及社会学等方面的知识。——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看看王蒙他们是怎么说的,或者在书里是怎样写新疆和新疆人的。


2024年10月8日,《中国民族报》刊登了一篇题为《王蒙:“我的心永远不会离开新疆”》的访谈。王蒙在接受媒体访谈时说:
我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到的新疆,但在新疆,我感到的不是痛苦,而是关心,是友爱,是兄弟般的情谊。”“我曾说,新疆人民对我恩重如山,尤其是维吾尔族同胞,他们乐观开朗,热情奔放,给了我很大帮助。

新疆人民对我恩重如山”,并非是一句客套话,王蒙曾在许多场合讲过这样一件事:
1969年初,革命形势高涨的北京,一造反派群众组织想起了已流放新疆6年的王蒙,他们致函王蒙下放地巴彦岱公社革委会,声称王蒙是没有改造好的右派分子,要扣发工资,只发生活费,并要求巴彦岱革委会冻结其存款。公社革委会的做法非常好玩,他们明确告诉王蒙:不会同意北京方面的要求,因为他们一直认为王蒙在巴彦岱“表现很好”。

关于新疆人的“乐观开朗,热情奔放”,李娟在她的书中也多有记述,而且写得非常有趣。比如,在《乡村舞会》中,当地牧民竟能在冷飕飕的室外围着篝火堆跳一整夜舞,在乱哄哄的屋内喝一整夜酒。那种极致的简单快乐,是那么地不可思议,又是那么令人神往。

或许是新疆地广人稀的辽远阔大,稀释了紧张的政治空气,又或许是有宗教信仰的新疆人的那简单到近于天真、单纯到近于幼稚的天然品性,让人一时摆脱了扯不清的人事纠缠,于是,“客串”到这里的内地人消减了各种负累,一步步回归纯真。

写到这里,我想到了江苏援疆的一个传统项目:在一些学校办“新疆班”。
教育或者说智力援疆,当然是个好事,只是这些在江苏“新疆班”读了三年书的孩子,在提升了应试能力的同时,是否会学会这里的内卷、复杂以及各种精明呢?

老秦说教
我的身份:教育观察员。“说教”,说说教育,不仅实说,而且直说,我就是言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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