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厂位于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一百公里外的一片草原上。这里只有矫健的牛羊,没有长腿的姑娘……和药店。
来蒙古国的时候,我带来了很多药,有治皮肤过敏的,治跌打碎伤的,治拉肚子的,治发烧感冒流鼻涕的,应有尽有,就差把药店搬过来了。
其实药这个东西,就跟人身意外保险一样,要有,但最好永远不要用到。
所幸,来蒙古半年了,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吃药。虽然刚来蒙古高原的时候,我和很多人一样,因为水土不服,适应不了本地的病毒,入乡随俗的感冒了。这场感冒持续了大概一个月,但是很轻微,不需要吃药,不需要请假,是细水长流型的。
哥们身体棒棒,带的药都浪费掉。
这句话还没打完,我就生病了。
昨天晚上,我 9 点加班回来,跟一位电子朋友聊了一个多小时天。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她说她要睡觉了,牛马明天还要早起上班。
其实,我早就聊的头昏脑胀了。本来我想跟她开玩笑,说,你可真厉害,聊天能把我脑袋聊昏。后来,想到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就作罢了。
开玩笑要和亲近的人开,不能失去界限感。开玩笑要让别人觉得好笑,才算开玩笑,不然便是一种冒犯。
起初,我真的是以为是聊天聊的头昏脑胀。后来洗漱的时候才发现,我全身发热,像谁在我身体里烤霉气。然后我肚子也痛痛,接连去了几次厕所,每次都一泻千里,但仍觉意犹未尽。
肚子痛的原因我大概知道,昨天晚上吃的红烧肉有些许问题,像某些中年男人一样油腻。还有我喝的饮料,我严重怀疑这个苹果味的芬达和诺氟沙星是有合作的,我一喝肚子就有反应,比女儿国子母河的水还灵验。
蒙古国没什么娱乐项目,我又不喜欢喝酒。很长一段时间内,下班回来,喝上一口清爽的橘子味芬达,就是我贫瘠岁月里最大的快乐。
为了延续快乐时间,我把芬达当水喝。
但快乐都是有代价的,现在我把诺氟沙星当饭吃。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期待生病的。因为这里没有休息日,唯有生病方可理直气壮的休息。我还脑抽的想过,要是生一场大病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休息个一年半载。
我想要的不是生病,而是休息。
一语成谶,今天,我真的生病了,得以休息。可休息的滋味却不太好受,我喝过水,吃过药,像条死狗蜷在床上,头晕脑胀,浑身发热,骨头都酥软了。我肚子很疼,像怀孕,又像里面有个少林武僧在打拳。恶心,想吐,但是又吐不出来。
其实,想吐的感觉我经常有,比如看到某些人的时候。他们有一种魔力,看着他,你会产生一种跟生病类似的生理感觉,想吐。
区别在于,前者我不吐是因为吐人家身上不是很方便,后者我不吐是因为我虽然想吐但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