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穿越者“王莽”的故事已经被讲了太多遍了,大家只当成是一个段子或者未解之谜去看待。为了猎奇,大多数的故事都把重点放在分析论证王莽是不是穿越者这件事情上。他们假定王莽是穿越者,然后找各种证据去支撑王莽是穿越者这个论点。新莽时期的游标卡尺,就是大家喜闻乐道的“穿越证据”之一。上过初中的读者应该都见过游标卡尺,游标卡尺是一种精密的测量仪器,一般被认为是西方的发明。据《英国百科全书》记载,1631 年,法国数学家皮埃尔・维尼尔发明了游标卡尺,他详细记述了游标卡尺的结构和原理,其名字 “Vernier” 也成为了英文中游标卡尺的代名词。不过,也有人质疑他是否真正制造出了实物。他在其数学专著《新四分圆的结构、利用及特性》中记述了游标卡尺的结构和原理,但这把卡尺至今未被发现,所以也有人质疑他是否制成了游标卡尺。这俩都记载了游标卡尺的结构和原理,却没有实物或者史料可以证明这俩人实际发明制造了游标卡尺。 近代有记录的游标卡尺实物最早出现在 1851 年,由美国 Brown&Sharpe 公司将 Nonuth 及 Vernier 两个构想制造出第一支游标卡尺,后由德国 Masuer 兵工厂加以改良制造。倒是在1992 年 5 月,中国扬州市邗江县甘泉乡一座东汉早期砖室墓出土了 “新莽铜卡尺”,大约在公元9年前后。这把青铜卡尺由固定尺、活动尺、鱼形柄、导槽、导销、组合套、活动卡爪和拉手等部分组成,与现代游标卡尺有相似之处。西方,有文字记载言之凿凿说西方某人发明了游标卡尺,却找不到实物。中国,缺乏文字记载某人发明了游标卡尺,却挖出了远早于西方的实物。而且新莽铜卡尺只是在一座普通的墓葬中被发现的,不是什么顶级皇室墓葬,这其实也意味着这个卡尺在当时算不上什么稀奇玩意,很有可能是当时工匠们广泛使用的一种测量工具。要么你承认汉朝时期中国的工匠就已经有了类似西方工业革命早中期的制造体系,要么你就只能把游标卡尺当成跨时代的产物,猜测是穿越者把现代概念带回古代制作。不只是游标卡尺,中西方在历史和考古方面类似的事情,简直数不清。有人说王莽时期的游标卡尺不是真正的游标卡尺,只是像而已,现代意义上的游标卡尺还是西方人发明的。有理工科学习背景的人都知道,科学技术的发展成果,绝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一步步演进和迭代的。一门科学或者技术要想一步步迭代和演进,必须根植于现实需要。没有需求,就不会有供应。没有持续的需求,就没办法形成持续的积累。经常去博物馆的朋友,没有不惊奇于古代青铜器的制造工艺的。例如湖北省博物馆的曾侯乙尊盘,被认为是春秋战国时期最复杂、最精美的青铜器件,采用的是已经失传的“失蜡法”筑造。我们现代人要想制造出来,只能依赖于熔模精密铸造、工业CT、3D打印等技术,想要手搓,国家一级钳工来了也不行。(没看过的朋友一定要去看看,比越王勾践剑更值得一看,觉得我言过其实的可以在评论区喷我。)但这么牛的物件,博物馆只会告诉你,这体现了我国古代能工巧匠的智慧,在技术那么落后的古代能造出这么精密的作品。古代科学技术落后,这是我们目前历史教育的一个非常大的误区!但凡我们的历史书能够教一教天文历法知识,能够多花点笔墨介绍中国古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沿革,我们都不会形成“中国古代科学技术落后”的认知。事实上,中国古代科学技术非常的发达,虽然跟现代科技相比有差距,但是相比于同时代的欧洲,那简直是外星科技。祖冲之,上过教材的古代科技人物的代表之一,课本上提到祖冲之的时候,说他把圆周率算到小数点后第七位,领先世界将近千年,非常厉害。但是,夸祖冲之算圆周率算得准,就像夸特朗普英语说得好一样,拍马屁都拍到马脚上了。祖冲之最重要的成就是天文历法和机械制造,他和儿子祖暅父子接力编制了《大明历》。在《大明历》中,他首次将岁差引进历法,提出了 391 年 144 闰月的新闰法,还首次精密测出交点月日数为 27.2123 日等数据,大大提高了历法的精确性。祖冲之算圆周率,不是他闲着没事干,而是因为历法计算的需要。他还专门写了一本数学书《缀术》,书中提出了 “开差幂” 和 “开差立” 的问题,涉及到二次代数方程和三次方程求解正根的问题。但最让我感到震惊的,是祖冲之制造的“木牛流马2.0”和“千里船”,上原文:《南齐书・文学传・祖冲之》:以诸葛亮有木牛流马,乃造一器,不因风水,施机自运,不劳人力。又造千里船,于新亭江试之,日行百余里。聪明的读者,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你觉得祖冲之的“木牛流马2.0”和“千里船”的动力来源是什么?要么你大胆假设中国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出现了蒸汽机的雏形和初步应用,要么你就得承认中国古代是魔法修仙文明,可以搞出不受物理规则的约束的法器。不同于西方那帮古希腊那帮发明完一个东西和概念之后,就消失在历史中的先哲。祖冲之出生于官宦世家,其祖父祖昌任刘宋朝大匠卿(类似工业与信息化部技术官员),父亲祖朔之做 “奉朝请”(类似政协人大委员),他的儿子祖暅也是学识渊博,在梁朝担任过员外散骑侍郎、太府卿、南康太守、材官将军、奉朝请等职务。祖冲之良好的家庭教育使他从小就对自然科学和文学、哲学,特别是天文学产生了浓厚兴趣。成年以后在南朝宋的华林学省、总明观(类似古代中科院)等学术研究机构任职,接触了大量国家藏书,为其学术研究提供了条件。后来担任南徐州刺史府从事、娄县县令、谒者仆射等职,在南齐时担任长水校尉(古代军事官职)等职。祖冲之制作“千里船”同样也是基于他担任军事长官,带来的对军事运输的现实需求,而不是跟文艺复兴的达芬奇一样,宛如后脑勺插了U盘,凭空搞出一堆创造发明。最难能可贵的是,祖冲之的家族谱系清晰,父母背景完整,子女后代明确,创造发明的需求来源和科研条件明确,与那些“家族传承无、父母背景无、子女后代无、创新需求和条件无”宛如从石头中蹦出来的古希腊罗马“三无先哲”形成了鲜明对比。牛顿说自己的成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这个巨人是谁呢?开什么玩笑,那些地里都挖不出经得起推敲的遗址的土地,能有多少文明积累?(别杠,杠就是你对,我们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随着中国的复兴和考古的发掘,人们一定会逐渐认识到一件事情:这是一个帅气且靠谱的金牛座,有一颗会自动思考的脑子以及使不完的牛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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