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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安琪拉
编辑 | 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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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索平台—【25公开课-复试读书与论文写作课】
东亚三国年轻人都出现了不想打工，就想“躺平度日”的社会现象。
eg：中国“窃·格瓦拉”、韩国“尼特族”（寄生虫隐喻）、日本“蛰居族”（精神压力大）。
1959年他出生于韩国首尔，并在八十年代在韩国学习冶金学，之后他远渡重洋，到达德国，学习哲学和德国文学，以及天主教神学。他先后在弗莱堡和慕尼黑学习，并于1994年，在弗莱堡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而他的博士论文写的是海德格尔。其他书籍《爱欲之死》《他者的消失：当代社会、感知与交际》《美的救赎》等。
解读：韩炳哲有“哲学界抖音”“网红金句制造者”等称呼，原因是他的书籍篇幅短小，阅读轻便。如果大家要在短时间准备一本书目介绍，很推荐大家准备这本《倦怠社会》。虽然篇幅短小，但这本书能帮助大家温习前人提出的理论和解读当下很多的人文社会议题。
本书探讨了过度的绩效压力及其导致的倦怠等现象对社会的影响，剖析了当代生活的转变，尤其是在高级资本主义背景下对个体的影响。韩炳哲认为，人们生活在一个过度积极的时代。竞争激烈、以服务为导向的社会正在损害后现代的个体。多任务处理、“用户友好”的技术和便利文化非但没有改善人们的生活，反而导致人患上从抑郁症到注意力缺陷障碍，再到边缘人格障碍的各种紊乱，这种不适的蔓延是一种无法处理负面经验的表现。压力和疲惫不仅仅是个人经历，也是社会和历史现象。
解读：通过普遍的社会倦怠现象引出本书的重点——功绩社会。倦怠现象这种社会病理现象正是功绩主体为了“成就自我”的功绩追求而不停劳作剥削自我而产生的。为了解释清楚功绩社会，韩在本书中引用了马克思、福柯等学者的理论并形成与之对照的概念——自我剥削VS马克思的他者剥削）、功绩社会VS福柯的规训社会。
用神话人物普罗米修斯的故事引出现代的倦怠现象，强调功绩主体的自我剥削。功绩主体幻想自己身处自由之中，实际上却如同被缚的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同鸠鹰的关系是一种自我指涉关系，一种对自己的剥削。肝脏自身并无痛觉，而由此导致疼痛感即是倦怠感。
解读：“普罗米修斯同鸠鹰的关系是一种自我指涉关系”，读起来有点抽象，意思是韩将倦怠的现代人比作被鸠鹰不停啄食肝脏的普罗米修斯，老鹰是普罗米修斯的另一个自我，不断同自身作战。普罗米修斯作为一种自我剥削式主体被永无止境的倦怠感攫住。
※ 20世纪：免疫学时代（抗生素与病毒细菌的对抗）
20世纪的社会运作基于一种免疫学范式，即社会围绕“自我”与“他者”的对抗进行构建，就像人体免疫系统对抗外来入侵者一样。这一模式在冷战时期尤为明显，当时“内部与外部”“朋友与敌人”的界限十分清晰。
解读：书中对此有更多解释——免疫学范式原则从生物学蔓延到社会学领域。免疫防御的对象即是这种陌生之物，即使是陌生者毫无恶意和产生任何威胁，仍然会基于他的“他者性”而受到排挤。
※ 21世纪：由神经元主导的时代
全球化导致了“他者性”和“异质性”的消失。社会边界逐渐模糊，“免疫学意义上的他者”被“差异性”取代，而差异性不会引发同样的防御反应。例如，移民如今更多被视为负担，而非威胁。
随着“他者性”的衰退，社会被积极性所主导。这表现为过量的刺激、信息和成就压力。这种无止境的轰炸导致了“心理梗塞”，如抑郁和倦怠。这些问题并非源于负面性或冲突，而是源于过度积极性，即无法对成就导向的社会需求说“不”。
他者性、陌生性消失，差异取代了他者。
解读：“这种“陌生性消失”在商业性领域被弱化为一种消费话语。陌生性让位于异国情调。游客们在旅行中寻觅它的踪迹。游客或顾客不再是免疫学式主体。”差异性取代他者，文本或人、社会的差异（书中形容为“杂糅性”）被视为某种积极元素而被肯定和理解。比如亚文化的符号话语不再被是为整治的对象，反而被主流文化或商业收编。跨文化传播也在提倡对话和融合。
基于这种对“差异”的肯定性，韩继续探讨了这一过度肯定性之下产生的精神暴力。
※ 21世纪的肯定性
它们不是传染性疾病，而是一梗阻病，不是由免疫学上他者的“否定性”导致，而是由一种过量“肯定性”引发。
肯定性暴力：由过度生产、超负荷劳作和过量信息导致的肯定性暴力不再是“病毒性的”。免疫反应无法与之沟通，而会产生于中消化神经上的功能异常和障碍。
21世纪的社会不再是一个规训社会，而是功绩社会。其中的成员也不再是“驯化的主体”，而是功绩主体。他们成为自身的雇主。
解读：韩的功绩社会基于对规训社会的否定而提出。否定性的社会人受到外界很多规训，而肯定性社会中人脑中追求的是理想的自我，他者被弱化了。但功绩社会是否真的超越了规训社会？这点大家可以回到福柯的规训社会理论去寻找答案。
伴随着世界变得普遍积极化，人类和社会也都转化为一部自我封闭的效能机器。即将大量出现的不是主权独立的超人，而是只会劳作“末人”（源自尼采）。
这种新型的人类，毫无防御地陷入过度的积极性之中，没有任何独立自主性可言。意蕴的人是一种劳作动物，他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压迫的情况下，完全自愿地剥削自我。他同时是施暴者和受害者。（抑郁的人是一种劳作动物，不能继续剥削自我就陷入抑郁）
它首先是一种对工作、“能够”的倦怠感
不再能够的能够导向一种毁灭性的自我谴责和自我攻击。
一个社会苦于过度的积极性；悖论式的自由。
悖论式的自由——即有精神自由，也存在精神束缚，最后走向了自我毁灭。
Eg：有人会因为不工作会产生羞耻感，感觉忙碌起来才有价值的心理。
当我们从事劳作或生产时，我们便不再与神同在，也失去了自身的神性。
世界成了一座百货商店，而每个人都是营业员，期待顾客的到来
剥削的新形式：自由和自我实现
过度积极从根本上改变了注意力的结构和运作方式（功绩社会的后果）
超注意力：这种涣散的注意力体现为不断地在多个任务、信息来源和工作程序之间转换焦点。由于这种注意力不能容忍一丝无聊，因此它也绝不接受一种深度无聊，深度注意力被日益边缘化。
Multitasking不代表文明的进步，可能是一种倒退（原始社会）
人类娱乐的进化史，也可以看做是与“无聊”的抗争史。而技术的进步加速了这个抗争的过程——横看竖看，依托于网络的一切几乎都写着“反对无聊”四个大字。过剩的资讯、无止境的超链接、层出不穷的新鲜花样......它们唾手可得，打碎我们的时间，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在赛博世界里，“无聊”变成了一种奢侈。
“深度无聊”正是人类创造力所需要的，也是现代社会所缺失的一种状态。只有在“深度无聊”中，我们才能学会沉思，学会用更持久的专注力、更从容的目光去审视事物。人类在文化领域的成就，包括哲学思想，都归功于我们拥有深刻、专一的注意力。只有在允许深度注意力的环境中，才能产生文化。
若不去适应无聊，不去规避外界的冲动和刺激，人类的生存将成为一种烦躁不安、过度活跃的反应和发泄活动。如果把一切悠闲沉思从人类生活中去除，那么人类将终结于一种致命的超积极性之中。
观看的教育
沉思的生活以特殊的观看方式为前提：“目光不再臣服于外在的刺激，沉思生活将自主地控制它。”学习观看意味着“使眼睛适应于宁静、耐性，使自己接近自身”，换言之，使眼睛拥有沉思的专注力以及持久、从容的目光。学习观看是“获得智慧的第一项预备训练”。
目光不再臣服于外在的刺激，沉思生活将自主地控制它：人们应当学会，“受到刺激不要立刻做出反应，而是能够拥有阻止、隔绝的本能”。立刻做出反应、回应每一个刺激冲动，这已经是一种疾病、一种倒退，也是疲劳、衰竭的征兆。尼采在这里表达的正是重新恢复沉思生活的必要性。
如果缺少那种“隔绝的本能”，那么人类生存便成为一种烦躁不安、过度活跃的反应和发泄活动。
注意力的涣散使得人类失去愤怒、质疑的能力。愤怒是一种能力，它能够中断一种状态，从而开始一个新的状态。
如今，愤怒越来越让位于生气或不快，后两者却没有能力引发决定性的改变。愤怒也并不针对某一单独的事件。它否定的是整体，也因此形成了它的否定性能量。愤怒展示了一种例外状态。世界的积极化发展导致例外状态日益稀少。
功绩社会的倦怠感是一种孤独的疲惫，造成了彼此孤立和疏离。
汉德克“亲近世界的倦怠”：引向对话、关注、和解的倦怠——根本性倦怠
※ 拒绝过度活跃
韩炳哲批评现代社会的“过度活跃”和“神经质的忙碌”，认为这种状态会导致倦怠和心理崩溃。他倡导回归“深度、沉思式的专注”，认为这种专注对创造力和身心健康至关重要。
※ “不为”的力量
韩炳哲强调“否定性潜能”的意义，即拒绝的力量，作为对成就社会无尽“正面性”的一种抵抗。他认为，暂停、打断并抵制过度要求的能力，对于培养平静和接受的状态至关重要，这与汉德克在“根本性倦怠”中所描述的宁静觉察状态不谋而合。
※ 倦怠作为一种积极力量（治愈性倦怠）
尽管韩炳哲主要聚焦于倦怠的负面后果，他也承认倦怠有不同的形式。他提到卡夫卡的《普罗米修斯》中“伤口疲惫地愈合”，暗示倦怠也可以成为一种治愈和恢复的力量。这与汉德克对“根本性倦怠”作为灵感和复苏源泉的描述产生共鸣。
01-功绩社会和规训社会的区别是什么？
区别如上，但更值得思考的是功绩社会是否真的超越了福柯的规训社会？
——对此，个人觉得现代功绩社会的主体也是被规训过的主体（自我pua），只不过这种规训技术比规训社会所用的技术更为隐蔽高超，这种规训比以往更难察觉和识别出来。比如，企业的绩效制的激励制度和末位淘汰制也是一种规训，其背后也存在一套否定性话术，其逻辑是：不努力就拿不到绩效和奖励，幸存者会被这套制度给予正向激励后更有动力奋斗。读到后面，我们也会发现韩在谈功绩社会产生的根源时，好像也没有绕开他者否定自我的否定在其中发挥的作用。细想一下，自我的否定性有时候也是被外在的否定性刺激然后建构起来的。只是这种外在的否定性话术不一定是打压贬低式的，也有可能是鼓励肯定式的。比如，现在网络很多视频都在营销自律狂魔、大佬们更辛苦、多健身才能成为更好的人。
02-倦怠社会的表现和原因有哪些？
书中提到了倦怠社会的表现有很多。
从个体的角度来看：即有人的身体病症，也有心理病症。为了加班透支身体健康健康、产生一些心理疾病（焦虑、内耗、抑郁症、注意力缺陷）、人际关系的疏离和冷漠（追求功绩没时间与他人展开交往）、外在行为上表现为躺平、对抗无聊、暴饮暴食或疯狂购物。
从社会角度看：功绩导致人的对抗和社会信任度下降。整个社会缺乏创造力。各行各业出现了“职业倦怠感”（卷不动）。
倦怠社会的原因：按照韩的说法，根源在于功绩社会下，过度积极的功绩主体的自我剥削导致个体的心理枯竭和疲惫状态。大家也可以想想其他原因。
Ps：社交倦怠感的产生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点就是信息过载或信息价值度低导致人们注意力涣散和信息焦虑。有一种病症就是“信息疲劳综合症”。
03-“永远在线”的数字化时代是否让人更加倦怠？
是的。“永远在线”意味着人随时收到各种信息来源，不断处理各种任务。信息过载和多线工作会让人陷入“过度活跃”和“神经质的忙碌”，最终导致倦怠和心理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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