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先//真切,所以优美

文摘   2024-10-21 05:41   湖南  

徐绳武(左)陈亚先(中)杨平方(右)。

真切,所以优美

——序《忧乐在怀集

作者/陈亚先

拜读了徐绳武先生的书稿《忧乐在怀集:一个老三届的追忆》,心中五味杂陈,有很多话要说,一时,竟又不知从何说起。
首先,我就觉得徐绳武先生这个称谓太生分了,我与徐绳武有三同:同乡、同学、同庚。一九四七年,我们一同出生在湘北地区的幕阜山脉。小学五年级时,我们便成了同班同学,直到初中毕业,我们在一个班级里耳鬓厮磨地磨过了整个少年时代。读高中,虽在不同的学校,却又同为载入史册的“老三届”,彼此心灵贴近,亲如弟兄。

我们的老家渭洞山区有些习俗很独特,把男孩叫成妹子,把女孩叫成伢子。我和徐绳武习惯称呼彼此的乳名。因此,我叫他“窍妹子”,叫他夫人张求香女士为“求伢子”。他们俩口子也叫我“亚妹子”,叫我老婆张京怀为“京怀伢子”。
现在,我们都过了古稀之年,伢子妹子称呼有点叫不出,况且有装嫩之嫌,所以我决定采用徐绳武的网名,下文,我就称他窍爹了。
 扯远了,说回来吧。窍爹是真正的读书种子,很有读书的天分,我读书也不笨,小学四年级之前,我的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名,但自从与窍爹同学,我就屈居第二了。
至今记得初中毕业时,学校公布考试成绩,挂了一块光荣榜。窍爹名列第一,六科功课,平均96分,而我平均94分,只能跟在他后面作了个榜眼。
到了特殊年代,我们渭洞附中的老校长余喜安先生受到批判时,这件事还成了他的罪状之一。罪名是:着意培养了非贫下中农家庭出身的学生!
又远了,再说回来。窍爹的文稿承载了太多我的记忆。他在好几个篇什中涉及了我,简直在为我代言,读来有一种沁入心脾的亲切!李白诗云,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而窍爹用他那支委婉的笔,将昨日之日拉回来了。     
读着他的文稿,我仿佛跟着他,穿越到了逝去的黄金岁月。这样的阅读快乐,是前所未有的。与其说是阅读,不如说是与窍爹坐在一起,一面品着清茶,一面听他娓娓地讲述着岁月的酸甜苦辣。
他的讲述是如此动人,他不雕琢,不刻意追求文采风流。他用的是一种聊天式的写作。谁会在聊天的时候讲究文学手法呢?为此,我把他的文风概括成两个字——真切。
窍爹的文章,提到了我和他对山歌,那是因为我二人都对乡村山歌,情有独钟。山里人常说,山歌无假戏无真。戏,是编出来的故事,歌却句句是真情实意。请听:
太阳出来暖洋洋,
问姐想郎不想郎?
我的哥,
砍了脑壳还有颈,
挖了肝肺还有肠,
五马分尸还想郎!
这是多么炽烈的真情!窍爹喜欢山歌,是因为他喜欢这种直见性命的真切!
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沈从文先生是一座绕不过去的高山。一位权威评论家说,沈从文卓越的文学成就,在于他真实地纪录了湘西那方水土的人和事(大意)。这话太对了!真实的纪录是不需要文学藻饰的,因为真实是一种优美。
 至此,我忍不住要列出沈先生的文字来说事。先生写道:“秋天,鲤鱼上滩来,大的有大草鞋那么大,小的有小草鞋那么小,下船的人踩着窄窄的跳板,小心小心地走上岸去……”这是何等优美的文字!然而这只是沈先生真切的讲述。
沈从文先生有无比深切的乡土情结,他常说自己是乡下人,就连写给他夫人张兆和的情书里,他也自称乡下人。
窍爹也是乡下人。当然,我绝不是拿窍爹与沈从文先生相比,但我敢说窍爹也有与沈先生相似的乡土情结,因此,窍爹的文章也能看出一丝一缕沈从文先生的风格。
我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竟有点收不住了。
如窍爹不弃,把这样的烂文字充作序言,那就太叫人汗颜了。
2024.3.23

作者简介∶陈亚先:国家一级编剧,湖南省前文联副主席、岳阳市前文联主席。代表作京剧《曹操与杨修》。

    编审:蒋正亚   公众号管理:严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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