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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望艾奥瓦
文/漆筱华 图/赵萍
怎么就变了呢，这些树到了米刮，就像不是光合而成的，连同我那儿子。我想找聂华苓（1925—2024）的“红楼”，便微给在艾奥瓦的儿子，他就是不回。我知道指望不了他了，便向儿媳求助。儿媳很快就回了，这地址“1104 Subic Avenue，Iowa City”（艾奥瓦城苏比克大街1104号）找不到。![]()
梅尔罗丝路上艾奥瓦城Iowa City标识
是百度错了吧，该是“艾奥瓦城迪比克北街1014号”（1014 N Dubuque Street，Iowa City）。网搜“衣荷华”与“爱荷华”，那是与“艾奥瓦”有别的，“衣荷华”这词在“艾奥瓦”前，而“爱荷华”甚至“爱我华”则是聂华苓独创的。聂先生有太多的名头，作家、画家、翻译家、文学活动家，她和她的丈夫保罗·安格尔是“国际写作计划”的创建者。在2023年最新的世界大学排名中，爱荷华大学位列世界第69，美国第49。爱荷华大学之所以排名全美前50，因为爱荷华大学的文理学院（College of Liberal Arts and Sciences）和蒂皮商学院（Tippie College of Business）。艾奥瓦城为世界第三座文学城（City of Literature），也因为聂华苓和她的丈夫保罗·安格尔。寻聂先生艾奥瓦城的住址，中文得搜“爱荷华”而不是“艾奥瓦”。“我们住在五月花公寓，离聂华苓家很近，五分钟就到了。聂华苓家在爱荷华河边的一座小山半麓。门口有一块铜牌，竖写了两个隶书‘安寓’。”这是汪曾祺在《遥寄爱荷华——怀念聂华苓和保罗·安格尔》中说的。还有冯骥才，他在《风铃》中说，“1985年我和张贤亮参加了聂华苓和她先生主持的国际写作计划，住在爱荷华大学的学生宿舍五月花公寓里。”公寓后边是一个林木深郁的小山丘，聂华苓的家就在半山上。爱荷华大学“五月花学生公寓”（Mayflower Resident Parking）在谷歌卫星图上是有的，附近聂先生家的“1014号”也是标注着的，只是屋顶不全是红色，反倒更街边有栋更的大红屋子。按照汪曾祺、冯骥才、莫言、张贤亮、余华与苏童等几位所说，在林木深郁的小山丘上的“1014号”，可以从二楼阳台上眺望静静的艾奥瓦河，在玉米和红枫的氛围里，可以闻到荆楚泽国的鱼腥味。![]()
一安8岁卡通画
2014年5月，我儿子一家从锡达拉皮滋（Cedar Rapids）入居艾奥瓦城（Iowa City）。前6年我几乎每年去一趟。今年10月底，在寻找聂先生住地时才发现，以往对艾奥瓦城方位的认知，整整逆时针位移了90度。艾奥瓦城由4个小镇或4个街区而成，艾奥瓦城西北是尤尼弗西蒂海茨（Univrsity Heights），北是克拉尔维尔（Coralville），再北便是北利伯蒂（North Liberty）。![]()
艾奥瓦城最西南边的独立小区
2014年5月至2019年12月，儿子家在艾奥瓦城最西南边的小区。我查不出小区名，只知道小区东边有个名叫“猎人追”的公园（Hunter’s Run Pk），紧挨着西北而去的218/27两高速叠线，将小区阻隔成艾奥瓦城中一个独立的部分。小区南是自艾奥瓦主城区而来的球拍路（Rohret Rd）。球拍路的南侧有零星建筑。艾奥瓦州盛产玉米和黄豆，是米刮第二大粮仓。小区南、西和北三面被玉米和黄豆地裹着，严格说来南边是黄豆地，西和北是玉米地。微风中翻滚的并非金色麦浪，而是玉米和黄豆的奢华绸缎，那些长毛的豆角或有着胡须的玉米棒棒，阳光下有点儿像动物的眼睑。球拍路南林木黄豆相拥的农舍，蓝天下偶尔袅袅缠绵着轻烟，在游子们如梦般的怀想中能闻到东方江南的土香稻馨。小区拥有的那几百套如同东方我的国乡间独栋民房，也就是东方国城里人所说的“别墅”。从房子老旧颜色可以看出，小区是从东向西渐趋扩展而来的，最东的建筑差不多30年了，儿子家在小区最西的湖滨道（Lake Shore Dr）中段靠西转角处，两侧的房子是最近才建的。儿子家那栋是2013年底交的房。2019年底搬离小区时，西边玉米地陆续建了近40栋“别墅”。刚搬来时，西边玉米地尽头是有路的，与更西边的另一农场连着。抵路有两个没连在一起的水洼，很像湖的样子，其实是小河积成的水氹。小河原是穿过小区向着艾奥瓦城中的艾奥瓦河流去的。从那一线铺展开来的地形、树和住户边偶尔的池塘，还能看出河床的样子。不过，无论什么雨水浸流，在小区是看不到的。你永远弄不明白米刮城镇水道（自然水、污水与自来水），那是个永远的秘密。于东方国，特别是我身边欣欣向荣的4A景区张谷英，那是明清古村落遗存，其地下排水道的神奇科学与伟大，几乎有领取诺奖的征兆，撑不住想掏出来比试比试，像老鼠非要与老虎比拼下体一样，且没点害臊的意思。![]()
进城的梅尔罗丝路melrose Ave
西望玉米地，几公里外时不时有白烟冒出。就像2014年在锡达拉皮滋公寓西望河床那操坪，停着百来辆黄色体客车，后来在东方国有了这些经验之后，才知那是“黄色体”是校车。同样冒白烟的是艾奥瓦城的垃圾处理场。小区的垃圾是统一袋装的，丢到自家门前垃圾桶里，挨到周末傍晚便推到路边统一由相关部门拖走。不像在锡达拉皮滋住公寓，垃圾要送垃圾厢，不过垃圾厢压饼是自动的。某天与老婆赵氏突发奇想，步行去艾奥瓦大学，说不定还能见到聂先生呢。于是，穿过西边准备建房的玉米地，再上农场私家“机耕道”，北去800来米后，拐上梅尔罗丝路（melrose Ave）。后来才知这路自西向东，一直到艾奥瓦河畔的艾奥瓦大学法学院，近5公里地。转角起点处有个院子，那是杰克逊县府（Johnson county road department），三栋3层楼的破房子，极像了东方国某乡下废弃的中心小学。梅尔罗丝路过218/27叠线高速之后才算进了城。过路的司机特别是货车司机的喇叭连续响着，这才感觉司机的懵懂，未进城时这段路是没人行道的，只有不怕死的才来这步行，这不怕死的是一对东方国的傻瓜。抬头回望，艾奥瓦这片久远的梦境般阔达的玉米地，在阳光下闪烁着金黄的光泽，像是大地竖起的金色盾牌。天空湛蓝如玉，洁白的云朵棉花糖般恣意在乡间小路蜿蜒曲向深处，引领你去探寻不为人知的部分……我们就这样不知不觉的从27/218号高速桥下穿过，从朴质漫绘温情笔触的画中跌出。![]()
绝对遗传
走在人行道上，路北侧是田径场和足球场，再是著名的芬克宾高尔夫球场（Finkbine Golf Course）。一直到了铁路桥，那是我孙子最爱看的铁路和火车，就像当年住在岳阳马壕的儿子，喜欢看京广线上的火车一样，难道看火车也有遗传？艾奥瓦的火车跑得少，且大多是货车，一列货车百大几十个车皮，平原腹地一马平川的米刮就是任性。一过铁路桥，便可见基尼克体育场（Kinnick Stadium），亦译“金尼克体育场”。2023年10月16日直播吧说，NCAA女篮爱荷华大学明星后卫凯特琳，在该球馆进行决赛，有55646名球迷现场观战，造了一项NCAA女篮纪录。NCAA女篮艾奥瓦大学当年获亚军，凯特琳是主力后卫，是年的状元秀，球艺与容貌一样超常出众。![]()
儿子家在北利伯蒂的新居
我把基尼克体育场看成了艾奥瓦大学，事实上她就是奥瓦大学的部分。艾奥瓦大学没围墙，错落在艾奥瓦街区，艾奥瓦河穿街走巷而过。我与老婆到此一游便回返了，如果知道奥瓦大学法学院和艾奥瓦河离这儿不到几十米，再怎么也得去看看。过艾奥瓦河便到了迪比克北街，沿路去1040号最多1小时的路程。5年后的今天，在地图上造访迪比克北街1040号之后，回返时沿迪比克北街（N Dubuque St）两百来米，就到了“五月花学生公寓”，再穿过横跨美刮中北部，东到纽约西至旧金山的80号公路，来到迪比克东北街（Dubuque St NE）。沿街过艾奥瓦河后继续，直到“Iowa River Corridor Trail”的第一个转盘。北上N Liberty Rd Ne（便道）至Penn东街（E Penn St），转小区内部道Juniper北街（N Juniper St），便是儿子家在北利伯蒂的新居。![]()
米刮夏威夷拦海大堤
那天我们是由梅尔罗丝路转上朝圣大道（Mormon Trek Blvd）的。朝圣大道西有一杂物店（Fareway Meat and Grocery），那是我们常去的购物点。杂物店南边有小河，是从儿子家那小区流来的，当然也有杰克逊县府来的部分水量。河岸河床全是树，极端的古树，与绿茵的水一起向着艾奥瓦河，流向密西西比河。河水安静而又充盈，与草们树们鸭们鸟们说着些起什么。有几棵漂亮的树，结着像夕阴下繁星点点的小果，如人生般慢慢成熟、变红，熟透，然后回到树的周遭，绕着树相思而回到最初。那树不是红豆是蓝莓，是想留住越冬候鸟们的蓝莓。此时的枫也随着红火起来，把整个艾奥瓦的初冬燃烧得像彩虹一般。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大树，高而老，老得比东方国还老。![]()
朝圣大道和它西侧的杂物店以及小河
艾奥瓦秋末冬初的烂漫，波及每兜树每一片叶每一粒果，在蓝天在河岸在褐色白色的建筑旁，明明艳艳晃着人眼，像极了东方国诗一样的江南“霜林”。异乡客在此，听米刮人说世界是由故事组成的。说芝加哥博物馆，说这片黑土地上白人与印第安人400多年的历史，说夏威夷那900年前的拦海大堤……我不得不想起东方国我的家中，尚不起眼的那个小地方中坪段，漆家唯不足道的木柘族谱舆图上，有1200年历史的郑公塘，400年的红枫，还有我那12世先祖，700年前写下的郑公塘外传。而那400年的红枫，乡邻周氏族谱上有着记忆。那900年前长堤又怎样呢？那些古树霜叶蓝果又怎样呢？![]()
中国湖南岳阳漆家郑公塘和她的红枫
艾奥瓦故事中是有很多动物的，这些动物我大都叫不名来。有人说那是不怕人的松鼠，那是有点儿怯怯的野兔，那是獾和小浣熊。我不善英文，关于聂先生的故事都在中文里——几十年如一日，每到黄昏临近，鹿们从山坡后的林子来，寻着早已备好的食物。因之，聂先生家叫“鹿园”。![]()
艾奥瓦河畔的粒子和一安
我是没见过活着的野鹿，躺着的实物见过一次，那是在80号公路上，近五月花公寓边的那段上。一只成年鹿被车撞毙在道边，还汩汩的冒着血。这是正宗野味吗？为什么没人弄去吃了？是不是常去鹿园蹲饭的那一只？“如果是，那该将它埋在艾奥瓦河边的林中。”我儿了说。那时我们已从80号公路下来，来到杂货店买“将军牌”啤酒了，其实那是喜力啤酒。![]()
球拍路上的红果树
与艾奥瓦河近距离连接是2017年9月的一个周末，有次洗澡时我用自己的左筋突袭浴缸壁，声音很大痛彻心扉。当时不知道自己已断了4根左筋骨，第二天还咬着牙倒立，还去艾奥瓦河畔的湖汊钓鱼。此前我的同事周同生也在这此钓过鱼的，他说是要办证的。儿子先到一家商店，花了10多美钞办了一个季的钓鱼许可。![]()
2014艾奥瓦州立大学体育馆
我们过了一座貌似有点古老沧桑的桥，就到了艾奥瓦河汊处，水面光洁如镜，漂浮着一大群鸭子，它们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看见那些鸭子了吗？”儿子问。“河塘里那户人家养的吗？”我反问，“养得真多真肥，怎么没人看鸭子？”儿子狡诘地笑了笑。直到那一群一群的鸭子飞得很高很远，有时从天空俯冲到河里，刹那间我怀疑那是不是变成大雁了。“鸭子本来也是一种鸟，相对于我们老家，这里的全是野鸭，而且和大雁一样是候鸟。”儿子说。这里的人喜欢喂鸭子，但不能随便养鸡养鸭的，就像不能将衣物挂在户外凉晒一样。这些野鸭子已习惯了这种丰衣足食富足的日子，即使冰天雪地他们也不愁面包屑这样的食物，冬天它们也就不愿长途跋涉去南边了。“好像这里的人早已解决温饱了。”儿子的话不温不火。艾奥瓦河水气味很重，那是鱼的腥气。灰黑的鱼，常常张着大嘴来和鸭子抢食。有时，鱼群会吓退那些落单的野鸭。很少有人在河里垂钓，河汊倒是例外。本地人很少吃鱼，也从不吃艾奥瓦河里的鱼，或许是泥腥味儿太重，或许他们有更美的海鲜了。真很羡慕这里的鱼，不仅因为它们没有温度没有心跳没几秒记忆，还因为不需要计划生育或延长退休，也少有困顿甚至战争的相扰，它们几乎没什么眼泪，即使有那么一点点，也都让清亮的水给抹了。这些鱼儿该是怎样的鱼？！虽然每一次扯杆都忍着极大的痛，常常在呼吸不畅时缓缓蹲下。河汊的鱼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多，只上来了小而老的几条，都是些皮糙肉少的，且没有鱼味。![]()
毕业圣典
那天我们绕上球拍路，过218/27号公路桥时，想起住在桥头小公寓楼里的那个教授。他是2000年初从东方国来艾奥瓦的，先在艾奥瓦大学文理学院教数学，两年后在该院食堂刷盘子。我们是在一次小型集会上认得的。他说，洗碗比教书自在，工资虽低一些，够花就行，他认为这样很快乐。教授的话像极了杂物店后那教堂古老的钟声，又似乎从遥远星空而来，在噙有苹果香黄豆味的空中飘荡，唤醒你心中温馨的记忆。田园牧歌的艾奥瓦是很随性的，就像她躺在那里的姿势。![]()
领取硕士证书纪念
从艾奥瓦城出发，随便哪一个方向开车出去，一下子就没入广袤田野。米刮中北部大平原，辽阔浩然，不着边际，一览无余的舒畅和跌宕，你可任性的与这片肥美的黑土地一起呼吸。这是上苍宽厚的垂青，让人心存感恩，能唤起你与身俱来的宗教情绪。![]()
6岁的小博士粒子
那年儿子硕士毕业，我与老婆赵氏跟着儿子儿媳去艾奥瓦州立大学所在的埃姆斯。艾奥瓦州立大学体育馆，是个有着极高热度的体育馆。我们坐在观众席上，瞪大眼眺望那圣典般的大屏。当我们看到儿子上台领取硕士证书时，双手都拍得发麻了。仪式结束后，一个个家庭兴致勃勃地相拥一团，喜极而泪，我们也因之悄然下泪。![]()
粒子6岁生日作品
米刮民众对知识以及学位的尊重，是极高纬度的！为了庆祝，我们也特别的去了埃姆北郊的阿达哈登遗产公园湖（Ada Hagden heritage Park lake），并在中餐馆吃了一顿，喝了我最爱的喜力啤酒。![]()
艾奥瓦南边的农场
我还喜欢吃蒸土鸡，儿子也是，3岁的孙子一安也是。我们去了艾奥瓦南边20多公里地的基督教农场，那里的土鸡很实。那是个周末，去的人特多，我们去得早排在最前头，但每人最多只能买10只。这农场是欧洲早期移民部落，他们对现代文明有些抗拒，仍然保留着煤气灯，马车与铁犁等，最近才用拖拉机耕地，其余大都原始手工作业。他们的农产品很少拿到市面上出售，更是拒绝手机和网络。他们的鸡价格非常便宜，一只鸡就三四美刀。艾奥瓦距马斯卡廷小镇60公里40分钟车程。返途中，我们折向密西西比河畔的马斯卡廷小镇，重温了一位中国县委书记在1985年5月，与该小镇存有的深情厚意，参观了马斯卡廷Bonnie街2911号“中美友谊屋”，遗憾的是没见到纪念馆馆主。回艾奥瓦儿子家，我推着6个月的“粒子”，在绿树和野花相拥的小区林荫道上前行。时间有些慢，心境很是静。每一声鸟鸣，每一片落叶，都是艾奥瓦对游子的呼唤，它是心灵深处的原乡，是疲惫灵魂的安息之所。我一边推一边喊着“粒子粒子”的名字，逗着她一个劲的格格大笑。这一笑，粒子就6岁了，就学前班了。![]()
作者简介：漆筱华，笔名极光。1963年2月14日生，湖南省岳阳人。现任湖南省岳阳公安文联主席，中共党员，大学文化，一级警长。
出版物诗集《穿过楚地》（1998年中国作家出版社）、《我城里的妻子》（1992年中国工人出版社），散文集《山林有鸟飞过》（1997年中国工人出版社）和《湖南人是天下胆》（2009年团结出版社）等4部。已拍院线电影《绝罪断毒行动》（2024年2月已拿龙标，网络电影《房车行》正在平台推送，微电影《风霜雨雪搏激流》等7部，均已网络推送。2024年4月，100集短剧《铁牛相亲》在河南鲁山县杀青。3部电影已取得拍摄许可证。《枪声响起》（《中国作家》杂志2019年12期影视版），《开走房车的萨莉瓦》（2023年9月取得院线电影拍摄许可证），《少女蓝泽》（《中国作家》杂志2023年7期影视版）。3部电影作品已申请报备。《雪域迷踪》（《中国作家》杂志2021年5期影视版），《格桑花开》（ 2020年9月28日《“星辰文艺丨极光:电影格桑花开》），《三原色》。2019年，电影文学剧本《枪声响起》获得中国作家杂志社、中国电影文学学会“英雄儿女杯”三等奖。微电影《风霜雨雪搏激流》获中央政法委、中央综治第一届“平安中国”微电影微视频大赛三等奖。编审：蒋正亚 公众号管理：严小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