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三门话《老人与海》连载(二)

文摘   小说   2024-09-06 17:49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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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门湾乡音

从读音及变调习惯上来看,三门,宁海桑洲,象山石浦及南田,临海下乡,椒北,甚至天台东乡、仙居中东部,这么一大片范围内的语言相似度极高,这也是本号名为“三门湾乡音”的原因。共说本地话,同做文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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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好的文学作品甚至能塑造并规范一门语言的行文逻辑,让纯粹口语化的语言得到淬炼和提升,成为可书写的高级语言,从而得到更大的传播面,获得更强的影响力。


地道的、受官话影响小的吴语文学和普通话文学差异极大,各位若有兴趣,可以看看这部《老人与海》纯粹地道到连人名、地名都按吴语发音音译的吴语书面翻译,感受一下两种语言的区别,体验一下地道吴语文学之美。


翻译、朗读不易,以至于时隔两年才出第二期,望能喜欢。


因精力有限,就不再像第一期那样注解了。诸位也可以对照普通话版本,大差不差。不懂可以留言沟通。


老 官 


(《老人与海》吴语三门话版) 

原著:海明威(美国)
吴语翻译:王怀军
吴语朗读:王怀军
配乐:一个人的海洋

注:字右上角一撇,为重音符号,表示小称调


渠两個畀家生伙头趁船得驮来。老官'擐桅,细佬'搬箱、驮鱼钩',还有带柄个鱼叉'箇络物事,箱里头囥得个棕绳'绞来紧猛紧。盐小鱼'个盒'得梗'等大鱼'靠边'时节捉拾用个棒'放罅得,囥小船'个船屁股'得。老官'个物事便算著讲无人偷,箇桅得粗绳'也还是要搬得屋里'去好,断天下要得露水滥脆爻。话讲转来,便算著渠也相信地方头人'无人偷渠,渠也无胆畀只鱼钩'得梗'鱼叉'断断船得。


渠两個和队射'大路一路走得老官'个厂篷'得,厂篷'个门开得,渠两個和队进去。老官'畀篷布绕得个桅隑墙得,细佬'畀箱得各样家生伙头也都放桅边'得。桅得间'厂篷'样高'了。厂篷'是用棕榈王芽'个壳'幔来个,箇壳'亦个硬亦个牢,老百姓讴“鸟涴(guano)”。厂篷'里向一张眠床、一张桌、一把椅,泥地上头还有一搭用柴烧饭个坞堂。一张彩色个耶稣'圣心图得一张科卜(Cobre)圣母像在扁搭搭、硬扎扎个棕墙上头',箇棕墙是“鸟涴”丝'层加层叠来个。络物事都是渠老嬬留落来。渠老嬬一张上色个照相是且也挂在墙得,落晏'渠望着无队猛便下下落来,断渠搁栅上头一件'净洁个衬衫'下向。

“尔何物吃咳?”细佬'问渠。

“鱼肉黄米饭一镬嗄。装点噃?”

要呛,我转屋里'吃。得我畀尔火点来噃?”
“好甭嗄,我等记自家'来。慢'冷饭头'吃吃过也无数。”

“我网驮去无较不?”

“驮去便是㖤。”

网事实是没有个,细佬还记牢定是渠两個唣昶卖爻个。渠两個长日箇主假赖意'讲讲,便连箇鱼肉黄米饭,细佬识得也是没有个。

“八十五只数字蛮利市,”老官'讲。“想不想我揢梗鱼肚里不算还有千把斤重个鱼'?”

“我网驮去张洒定鱼爻唻。尔坐门口头'日头炙记起㖤。”

“无较!我扣还一张昨日'个报纸,棒球'新闻望望相起。”

细佬'也不识得箇昨日'个报纸有还是没有,箇时节,老官头老在眠床地下报纸驮出来。

“潘里克(Perico)在小店'送畀我个。”渠得细佬'解释。

“我洒定鱼驮来便转头爻个。到时节我畀我人'个鱼'冰罅得,天亮枯心'分。棒球新闻等记转来讲畀我听㖤。”

“扬基队(Yankees)输个啦。”

“我在得愁克利无兰(Cleveland,克利夫兰)个印第安队(Indians)啦。”

“尔相信扬基队便是爻㖤,囝'。记牢定,还有介杀甲个狄曼召(Dimaggio)在得。”

“迪触律(Detroit,底特律)个老虎队得克利无兰个印第安队我都愁啦。”

“无较卵愁了。照箇主讲,星星奈梯(Cincinnati,辛辛那提)个红队得雪界架(Chicago,芝加哥)个白袜队不是都要愁爻个?”

“尔好好個'望,好好個'望,等记转来喊我讲。”

“欸,尔望望相,嚎,后头数字是八十五个彩票买张来无较不?天亮第八十五日爻咳。”

“我买买相起。”细佬'讲。“嚇尔名头介响个八十七日个记录怎子讲讲咛?啊?”

“装两套都有吤。尔望望相咛,八十五个装张来会要得不?”

“我定张得起㖤。”

“记牢定,一张便有爻。出两块半。问何人借咛?”

“络物'省力。我两块半长借㖤。”

“借我会借来也无数啦。便驮人手短,吃人嘴,好戏讲我也懒意思借啦。”
“着着暖点咳,老官公',”细佬'讲。“难忘记爻,昶'九月爻。”

“扣是来大鱼'个时节,”老官'讲。“得讲在五月,個加個都是揢鱼人光爻。”

“我昶'揢洒定鱼去爻唻。”细佬'讲。

细佬'转来个时节,老官'倒椅得困死去爻,日头也落山爻。细佬'在眠床得军毯爿'驮来,摊椅背得起,嚇老官'个肩胛头得。双'肩胛头蛮古怪,人介老爻望来还介板扎,头颈也样。箇老官头头笃解得困死去爻个时节,连头颈后头'个皱皮'都望不出猛爻。渠衬衫'补糊爻,望来便得渠个篷布样。块加块颜色得日头晒褪光,有深有浅。渠个头望来得知得唣老,眼一记闭,张'面便死气沉沉。张'报纸摊在渠个脚髁头得,得渠手臂捺牢定,且没有得黄昏'个风吹去。渠出双扁脚。

细佬'便独個头'走走訤,等渠转来,箇老官'照样还困来死猛死。

“爬起唻,老官公'。”细佬'一头'讲一头'畀手搭老官'个一只脚头得。

老官眼开来,渠个魂恰得还在远猛远个路得逃转头'样。过昶,渠且笑来。

“何物驮来咳?”渠问。

“夜饭。”细佬'讲。“夜饭好吃爻。”

“我介㾎猛。”

“哄何人嗄,驮去吃㖤。尔亦无之竟揢鱼不吃饭。”

“早头套'试过。”老官'一头'讲一头'nan3起身,畀张'报纸折好,接落去亦折毛毯了。

“毯关得㖤。”细佬'讲。“我得讲牢得,尔都无之竟揢鱼不吃饭吤。”

“啊奈,大吉大利,长命百岁。”老官'讲。“何物吃?”

“乌豆饭,油煎香蕉,菜羹。”

络饭菜都是细佬'在露台酒店解用双层铁盒'带来。两把刀叉'得瓢羹'囥渠裤袋得,都用餐巾纸'包得。

“夜饭何人畀尔嘞。”

“麦汀(Martin,马丁),箇佬老板'。”

“箇我要去谢谢渠。”

“我谢过爻,” 细佬'讲。“尔甭去谢也无较。” 

“箇我到时节大鱼'个肚皮肉'要送点畀渠,”老官'讲。“渠箇主帮我人'一套不得爻呶?”

“正是样咳。”

“渠得我人'介好,不另割外'送点畀渠孬用。”

“渠还两瓶啤酒'送来唻。”

“罐装'啤酒'我中意个。”

“我识得。箇物是瓶装'个汉土爱(Hatuey,古巴最知名啤酒品牌)啤酒,等记我瓶'还要还转去。”

“啊奈,尔老实细意嚎。”老官'讲。“我人'好吃爻不?”

“我不是一直在得讴尔吃吤?”细佬'得老官'讲来和气得猛。“尔还朆好便,我饭盒'也朆去开。”

“我昶'好爻。”老官'讲。“便洗手还出昶'凑。”

尔得何里洗咛?细佬'囥肚'得忖忖。村得个水龙头要射支'大路落去走两横街凑。我是且要畀水带来,细佬在解忖忖。还有皂,一散净洁个面巾。我装法'介粗心嘞?我是且要畀渠衬衫,还有过冬用个茄克衫驮来,不管何物范子个鞋装双,毯也换条过。

“嗯,菜羹'味道蛮赞。”老官'讲。

“棒球赛讲讲相。”细佬'央渠讲。

“我不是讲过爻吤?美国联赛是扬基队个天下㖤。”老官头嘴笑来。

“渠帮'人今日'输爻。”细佬'喊老官'讲。

“何物搭界嘞,介杀甲个狄曼召好转来了。”

“渠帮'人亦不是只渠一個高手'。”

“箇物还要讲吤,有渠无渠料横不样。在只联赛里向,卜娄克林队(Brooklyn,布鲁克林)打费城队(Philadelphia)我忖忖是坐赢啦。我得昶'还在得忏念迪克.西斯勒(Dick Sisler)得渠在解只老公园里向打出来个好球'。”

“箇络球'别人家'都没有打出来过,我见过个击球'里向算渠打来顶远。” 

“渠早时'得露台酒店长来尔还记牢定不?我老想带渠出海钓鱼',便胆忒小猛,无胆得渠讲。好戏讴尔得渠讲ghuae,何里识得尔胆也介小。”

“我识得我识得。是要做我着。渠是且会得我人'和队出海也无数。老得讲箇主范,箇事干我人'便一世人好吹爻啦。”

“我想带箇佬杀甲个狄曼召钓鱼'去,”老官'讲。“听人家'讲,渠伯'早头套'也是揢鱼人,渠装不落着早时'也得我人'样穷',会同情我人'也无数。”

“箇佬杀甲个西斯勒渠伯'未穷过,渠伯'在我个岁数便在大联赛里向打球'爻。”

“我在尔个岁数,便在一只得非洲去个方篷船得当船工爻,我还在黄昏'时节望着狮子在滩头'上头。”

“我识得,尔得我讲过爻。”

“想听何物咛?听非洲也听棒球'?”

“听棒球'算数㖤。”细佬'讲。“箇佬死杀甲个橦'. 虾带(J).麦架劳(John J. McGraw,约翰.J.麦格劳)讲畀我听听相。”渠畀J都读著“虾带(Jota,西班牙语音似吴语拼音hota)”。

“早时'渠得露台酒店也套把'去去。便渠个酒一记吃,箇人便变来狗面生毛样,讲话死人难听,得知得唣孬'合。渠赛马得棒球'长忖牢定,长畀赛马个名单囥绞袋'得,打电话时节也长长讲着赛马个名字。”

“渠经理里向算杀甲爻。”细佬'讲。“我伯'讲经理里头算渠顶会。”

“是渠得块来个数顶多之故。”老官'讲。“得讲杜娄宣(Durocher)年加年连牢定得块来,尔伯亦要讲渠是顶会个经理爻唻。”

“讲老实,卢克(Luque)得 迈克.扛柴雷士(Mike Gonzalez)箇两個经理,到底哪个杀甲嘞??”

“渠两個上落'差不猛'。”

“揢鱼人便算尔顶杀甲啰。”

“欸,不是不是不是,我识得有人还杀甲。”

“望㖤,箇话讲来。”细佬'讲。“会个揢鱼人多正是,两個'杀甲点也正是,顶杀甲个便单单尔一個。”

“啊奈,谢谢!谢谢!尔畀我讲爻高兴死。我无卡得来个鱼'难介大,到时节慢'讲我人'在得乱讲。”

“尔得讲得尔讲来样介杀甲,箇号鱼'便没有爻啦。”

“我忖忖我也没有得我忖来样介杀甲爻。”老官'讲。“靠我还有目劳劳个计策在得,还有定心。”

“尔昶'好困觉去爻唻,箇主范天亮枯心'尔人也燥健点。络物事我要带露台酒店转去爻。”

“箇便困觉!天亮枯心'我讴尔。”

“尔便是我个闹钟'。”细佬'讲。

“年岁便是我个闹钟'嗄,”老官'讲。“装法'老人家'都醒来早点咛?何物怕是想箇一日变来长点?”

“我也不识,”细佬'讲。“我便只识得小后生都困来死、醒来迟。”

“我记肚'得爻,”老官'讲。“到时节会讴尔个。”

“我想船老大来讴我,望来我恰得啍点样。”

“我有数。”

“好好個'困㖤老官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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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怀军

王怀军,三门头岙人,自由职业者。2014年开始研究三门方言文化,运营“三门湾乡音”公众号,曾受邀在台州图书馆、路桥图书馆、三门有为图书馆、三门技师学院等单位作方言学术讲座,编著有《2021版三门乡音日历》《吴语三门方言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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