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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屋村当铺街的月份牌
每到一年的12月31日，我总会想起东观的瓦屋村，瓦屋村的当铺街，当铺街的月份牌，以及月份牌里的故事、故人和挥之不去的风物……我们这里喜欢把普通话里说的日历说成“月份牌儿”，尽管我们的月份牌儿不是12张也是365张，但在我的印象中一直称呼为“月份牌儿”，且一定要后缀个“儿”，用来彰显我们说话的俏皮还有亲昵。记得有一年，当铺街的房子要维修了。补了顶子，刷了墙，踩了房。舅舅请村南头的一位木匠立了一根顶梁柱。舅舅说这根柱子很重要，还是让专家来吧。谁知专家立的柱子没过了几天就倾斜了，舅舅也没有再麻烦村南头的木匠专家，自己片了几片木片片垫在了柱子下面；又在柱子上面，大约是我踩上凳子才能够到的位置，钉了一颗钉子，挂上了月份牌。此后，这根顶梁柱再也没有斜过，于是舅舅又说：自己的事情还得靠自己。那时候真不知道他说的哪句话是对的。也就是从那时起，在我的记忆中固定的位置上多了一根靠自己才能斜不了的顶梁柱，和一个翻不完撕不断的月份牌。
那时月份牌上的数字主要分两种颜色，周一到五往往是绿色或者黑色，但周六日总会是红色。小时候，瓦屋村的当铺街是我最常去的。那里香油坊大门里有可供玩“藏庙儿”的里外院，有遮天辟日的臭椿树上可供调戏的“装羊皮儿”，有可供牵绳摸着墙巡逻的大黄花猫，还有半夜准时敲响的12下钟声，以及炕西头墙上贴着的“难得糊涂”和东头墙上贴着的“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月份牌一翻到红色的那一页，就是我去瓦屋当铺街的日子。小时候，我坐着我妈的二八大杠，冬天二八大杠上的脚冷和腿麻是并存的，总觉得天越凉，脚越冷，腿越麻，路也就越长。后来，大了点了，居然敢自己坐公共汽车了。也就会从208国道上的瓦屋道口下车，走瓦屋大道，路过东渠桥、看过“郭氏先茔”的石柱子，再走不多几步，就会看到我姥姥在村口坐着，等我。然后起身，连裤子上的土都不拍，就往回走，就往当铺街走……进了家，我时常会把柱子上的月份牌取下，一张一张的撕下，直到撕到红色的那张位置，再挂回去。走的时候，再提前撕到星期一，我要上学的那天。月份牌，就这样在姥姥忘了撕的日子里积厚，又在我看似勤快的预支中变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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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铺街最热闹的时候应该是在正月，也是姥姥一天都落不下翻月份牌的日子。可以吃舅舅们，姨姨们拿回来的闻所未闻的好吃的。尽管供销社里应有尽有，但正月的食物，却是最百花齐放、最百家争鸣的。不过相比起我的压岁钱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最盼望的是姨姨来，发压岁钱的时候，她总会在大场面上先给我一份，然后再瞅准时机，抓住机会再另外给我一份，还会告诉我：这个自己拿着花，不要给了你妈。她的话很短，因为热闹的当铺街不会给我们过多的交流机会。但她说的每个字我都记住了。特别是“不要交给你妈”这句。后来，我大了点，多少也懂得了姨姨和我看似像地下党接头的这一幕，我曾想也要偷偷的给她一次钱。可是，月份牌的飞速瘦身和我经年累月的痴长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缘，直到某年的平安夜我守着她，眼睁睁，看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瓦屋当铺街顶梁柱上月份牌的残忍和可怕，当我为多给一份压岁钱的姨姨写挽联的时候，才知道，姨姨在书面上写作“姨母”……月份牌撕过，在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多给我一份压岁钱了，我也再不会像儿时那样，装着一兜子鞭炮、一兜子纸宝、一兜子果丹皮，从供销社恣肆的走上当铺街了……
尽管，村东头没有了等待的身影；巷子口没有了奶牛的牟叫；香椿树上没有了“花大姐”的衣裳；没有了陪我散步巡逻的花猫；火圈上没有了滋滋作响的橘子瓣；街门道没有了挖西瓜的沙沙声；就连门上的铃铛也不再被碰响……但我依然还记着当铺街中堂墙上周总理画像坚毅的微笑，记得姥姥被大家逗乐时含着泪的笑，记着大舅迷一条缝爽朗的笑，记着姨姨看淡一切畅快的笑……![]()
然而，这一切都会随着瓦屋当铺街顶梁柱上的月份牌逐渐隐去，甚至消失不见。但是，每到一年的12月31日，我总会不自然的想起瓦屋村、当铺街、月份牌，想起经历过的事情，相处过的人，也就会懂很多事，原谅很多人、看开很多事。
年终岁尾，是要写写述职报告和总结、计划了。每到这个时候，我会把家里的月份牌上的最后一页撕下，再郑重其事地把新一年的月份牌挂上。仔仔细细，珍藏过往。认认真真，开始新一年的生活。
听首歌吧，老哥。
爱我祁中 百廿常新丨祁县中学120周年校庆征文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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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县古城历史悠久，文化积淀深厚；名人辈出，文脉悠长。今“最美祁县”择祁县古城北大街112号而居，愿为所有爱好传统文化、热爱家乡祁县的人创建一个雅聚之地。以“昌源湧”为号，是感念昌源之水润泽之恩，崇尚前辈先贤博学笃行，我辈后学意欲见贤思齐，不以涓涓而自弃，将融汇百泉而泱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