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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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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像鸽子一样飞翔
那段时间我没有找到事做,一直赋闲在家。自从收了秋种罢麦子,我就卖掉家里剩下的百十只鸡进城找妻去了。
妻在一家私人书店做收银,一个月不管吃住六百块钱。虽说每天早出晚归还要常常加班到深夜,但对于我的到来妻还是非常开心,毕竟夫妻俩分开好长一段时间现在终于团聚了嘛。看着妻一个人早出晚归,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大男人就这样歇着让老婆忙活吗?我开始为自己找工作,一刻不停在外面跑,不为发家,只要能糊口就好。按理说目标这样简单,找到一份工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几乎走遍了县城的每一个角落,仍然一无收获,我仍然是闲人一个。这叫我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怎么竟混到这一步了?
客观地说,需要人手的地方还是有的,比如饭店里要厨师,配菜生,服务生,洗碗工,有人家要保姆,有地方也要保安,我所能见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每个月不管吃住只有五百块钱。这是我要找的工作吗?无论如何我也抹不下这张脸,再说难道我的大脑从此就要闲下来了吗,我不能靠自己的智力生存吗?我在一遍遍问自己,有空了就在电脑前拼命地查资料,看最多的也就是关于创业了,可是起步资金动不动就是几万块钱,要有几万块钱我还要这样煎熬吗,如此说来我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后来很偶然在街角见到了移动公司贴的招聘启事,说要营销员数名,不由心头一喜,说一定得去看看,说不定从此就脱离苦海了呢!
待到赶过去填了表,人家说要等通知。不安地等待了几天,终于等到通知说要去培训。去了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男的,其它全是女生,当时还有点纳闷了,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很快就知道了,移动招我们这些人来是卖手机号的。原以为卖手机号有什么难,我也是做过销售的,而且还有一点经验,这难不倒我。可是没过几天我就发现自己太无知了。原来手机基本已进入饱和期了,有手机的人都有号码,每一个卖手机的地方也都有卖号码的,那我们还能卖给谁呢?公司的意思是让我们说服不用移动号码的人换用移动号。可这是容易的吗?移动在我们小县城虽说信号好一点儿,可资费并不便宜,要命的是我们拿到手的号码又没有任何优势,无论是号段还是价位跟街上卖的一样。按规定一个月卖够五个才能有底薪,这可怎么办呀?主任告诉我们说可以先找自己的亲戚朋友。靠亲戚朋友我想自己一定会被饿死的,总不能为了挣那点钱去说服亲戚们都再另买个移动号啊,再说这也不现实,难不成为此每个人再去买部手机?没别的办法,只能跟着大家就那样半死不活在大街上跑了大半个月,事实上根本顾不住,有几个人耐不住性子走了,一时间我也颇为踌躇。一天晚上妻回到住处拉着脸说,今天结账货款出了错,差六十对不住呢。六十就是妻三天的工资呀,我一分不挣的,妻再赔出去六十成什么了,我小心问,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干那么认真,老板不是还夸你吗,你没跟老板再说说?不行,差的钱一定要从工资上扣的。妻气呼呼地说,我不干了,我要换工作!顿了顿她又说,明年你还回去养鸡吧,我支持你!给别人做事真是出力不讨好,还挣不到钱!事实上前半年我就是在家养鸡的,因为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完全靠摸索,所以并没有挣到什么钱,不过也没有赔,如果养成了确实比跟别人干强得多呀!
不过那晚,我们还是吵了起来。这活要也丢了,眼下怎么过,我找不到合适的事,你辞了就能找到好活吗?都找不到活儿今年冬天如何过去?但妻坚持说不在那里干了,说服不了妻我也只好说,那你看吧,秦琼都有卖黄膘马的时候,何况我们是普通人。接下来妻在一家家具店应聘了导购员,就是底薪很少凭业绩提成的那种活儿。妻相信以她的能力一定可以拿到满意的工资,于是很快就辞了书店的工作。
就在去家具店之前的空当,我们决定回老家一趟。压抑了太久该放松一下了。
我们的老家在距县城五十里之外的小山村,那里贫瘠荒凉但毫无疑问,对我们来说那里却是温馨的所在。那里有外面的人们所不能了解的乐趣,那是身处闹市里的人所不能懂得的。
冬天的小山村自有它说不完的趣事,我们知道如何去屋檐下捉麻雀,如何在晚上到村头柏树上逮斑鸠,知道雪后去村头捕野鸡,下铁丝圈儿让兔子钻,上山寻干木耳,挖野生的山药……,逮到的麻雀剥了用油炸过吃着可香呢,在广州是要卖到两块钱一只的,至于斑鸠和野鸡的美味就不用细说了,而上山寻木耳挖山药那才真正是让人开心的事。
回家的次日早晨,我和妻早早吃过饭就上山了。冬日的阳光叫人迷恋,没有风,更是叫人喜欢。走了几里路,来到一处山坳间,我们开始钻山。没有人活动,山上的小路已被灌木的枝叉遮严实了。现在是冬天,不必担心会遇到蛇啊蜥蜴啊之类的东西,但寻山药藤并不是容易的事,因为冬天大部分的植被都落了叶子,山药藤早就枯死了。好在野猪是天生的野食专家,地上随处可见它们哄过的坑,那坑里就有山药,有的地方因为有石头,它们吃不到嘴,我们就可以挖被它们发现却没被吃到的。野猪去不到的地方也会有完整的,不过在野猪们的地盘上并不容易找到那样的地方。终于找到一棵,但只挖出了一半就挖不下去了,下面全是石头。妻说挖山药并不在乎能收获多少,我们来山上首先是为了开心,能有收获就已经很好了。走,我们寻兰花去!妻说的兰花是山上野长的,开花的时候极少,所以大家通常叫它兰草。我们家院子里就养过这种高贵的植物,有几株曾开过花,花一开,几乎是满院飘香呢。这种植物夏天并不容易找,但现在是冬天,应该能找到。我们在树丛下仔细搜寻,老远见到绿色我们就跑过去看,果然是兰草!呵,这样一来就很好找了,不一会儿寻到了十来株呢!夏天它被淹没在绿色的海洋中,毫不起眼,现在当所有的绿都退去,唯有它还绿着,这绿就显眼了,叫人一眼就可以发现。这让我忽然想到一个人老是混迹于人群中间,谁能知道你呢,但你若能有什么闪光之处,总会有显山露水的时候吧,布袋里怎么藏得住锥子呢?
虽说是冬天,然而那天很暖和,我们坐在山坡上休息, 没有人打搅的宁静让人迷醉。远山苍莽,视野高远,忽然我感到自己困顿太久的心像长了翅膀也能凌空飞翔了。
我懒洋洋的枕在妻腿上,她开始给我挖耳朵,那一刻我们都非常享受。真的,小小的幸福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虽然没有钱,但温暖的阳光是属于我们的,快乐也不曾离开我们半步,那就让所有的烦心事都见鬼去吧!
忽然想到这日是冬至,我们讨论着过冬至了晚上要不要吃饺子。该回家了,妻像刚结婚时那样扳着我肩膀撒娇说,快,背背我,背背我,而我也像从前那样的弯曲了腿,扎下架势……
作者简介
李平,渑池县陈村乡人。有散文、小说数十万字,散见于省市县各级期刊或网络平台。其中有文章被《散文选刊》《海外文摘》转载或收入《河南文学作品选·散文卷》《中学生阅读》等。现为三门峡市作协理事、渑池县作协副主席
纪实 张伟/新四军避难三坪乡
早在几十年前就听说过三坪乡裴家救过新四军的事,因时间久远,详细情况谁也说不准。近日听说五里川镇政府找到了一本一九五九年编写的乡志,那时汤河与五里川是一个乡,这个乡志里会不会有记载呢?就前往查看,结果发现乡志第二十五至三十一页详细记录了这个事件。我根据乡志的记载,经过对裴家有关人的了解核实整理如下:
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八月十日,新四军里的十几位同志,在大军走后,把卢氏县西南山汤河的三坪乡(现在的三坪村)一带做为根据地和敌人开展游击战争。当时留下的有五里川一带的地方参谋----张参谋,还有解放河南西部的领导者黄司令、何漫参谋和爱人闫田超及通讯员张炳君等十几人。汤河的三坪乡是一个山山重叠,林木参天,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们到达这里,何漫参谋的爱人闫田超已经怀孕几个月了,跟着部队行军打仗已是非常困难,何参谋计划把她留下来暂时居住,就将此事交由地方上的张参谋办理。张参谋把闫田超和张炳君等两个通讯员交给了三坪乡的裴万明(乡志记载为裴安明,经核实为裴万明)和一个姓杨的大娘(杨大娘原名裴桂梅)来照料。裴万明当时是三坪乡的伪保长,经过我党的教育,有一定的政治觉悟。将这些革命同志交给他来照料,可利用他伪保长的身份做掩护,减少敌人的怀疑。尽管张参谋做了详细周密的安排,不久后还是被当地的恶霸刘金华知道了,他就向盘居在卢氏的国民党匪徒告了密。九月七日,闫田超等几位同志在裴万明家就听到了消息,说敌人要进山搜索新四军。裴万明、裴万云、裴万亭兄弟们听到消息后,就把闫田超和一个通讯员暗暗地送到了羊角山上天桥山的大石窑洞内藏了起来,另一个通讯员张炳君因病的严重,不能上山,交由杨大娘来亲自照料,如果敌人来了,就说是杨大娘的儿子病了。到了九月十八日,国民党匪徒白发喜果然带领着一众喽啰进了山,他们到了三坪乡,进行了一番搜查,没有发现革命战士,又对群众进行调查和审讯,大家都一问三不知。敌人的第一次围剿就这样失败了。
九月十八日的失败,敌人不甘心,到了九月二十四日,由匪霸胡定国、胡定祥、翟青俊等带领匪预备队到三坪乡进行了第二次围剿, 他们对这里进行了细致的搜查后,因为群众的掩护,众口一词,“这里没有新四军”,敌人仍然一无所获。接连的失败,敌人并不甘心,恶霸刘金华亲自写信,请内乡的伪团队长谢德祥匪部前来进行第三次围剿。这次谢德祥匪部的围剿,因刘金华的告密,敌人就直接扑向裴万明家。因突如其来,当地群众毫无察觉。当敌人路过王志贤家门前时,被王志贤发现了,他想这伙敌人一定是冲着裴家住的新四军而来的,这几个新四军在这住了这么久吃那么多的苦,敌人几次都没抓到她(他)们,这次敌人来也不能让他们得逞,更不能让新四军战士遭敌毒手。王志贤想到此处,便急中生智,大声喊叫儿子小安,说:“安,快把拿裴家的筐子送去,人家急着用呢”!聪明的小安立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父亲是让他以还筐子为名,向裴家住的闫田超等新四军送信呢。于是就拿起筐子飞也似的向裴万明家跑去。王志贤为了拖延时间,就故意招呼匪徒到家里坐,并给他们拉些无关要紧的闲话。小安跑到裴家,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来搜人啦……”。机敏的闫田超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躲藏了起来。王志贤的拖延和小安的及时送信,当敌人赶到裴家时,什么也没找到,敌人的第三次围剿又落了空。
十月十三日,天空暖阳高照,河水静静的流淌着,三坪乡的群山腰上被一层薄雾围上了一条白色腰带,一切看似那么宁静。就在这时,匪首宁干辰和马庄河的地方匪徒高连声、王俊杰、吕小桂等人带一个营的匪军到三坪乡进行第四次围剿。这次围剿,匪徒们认为人多势众,一定能将新四军战士一举捕获,然而他们的行动却又扑空了。经过前三次的围剿,富有斗争经验的闫田超同志感到,敌人抓不到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在第三次围剿后就和另一个通讯员离开了裴家,被藏到羊角山天桥山石窑洞内去了。匪徒们这次来又没抓到人,而留在杨大娘家里养病的通讯员张炳君却被匪徒王俊杰发现了,但他并不知张炳君是杨大娘的孩子还是新四军,狡猾的王俊杰指着张炳君吓唬杨大娘说:“他是新四军”说着就要动手去绑人,机警的杨大娘大声地说:“他是我的孩子,你不信问问大家”。群众异口同声都说张炳君就是杨大娘的孩子,匪徒们也就信了,张炳君就这样被群众救了下来。
十一月初二,闫田超分娩已过满月,这时何参谋同十几位同志到这里把她和留在这儿的人全部接走了。五天后,匪徒们又领着一个连的兵力,带着机枪,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三坪乡进行第五次围剿,结果是瞎闹腾了一天多,一无所获,败兴而归。
闫田超等在三坪的三个多月时间里,裴万明、裴万云、裴万亭、杨大娘、王志贤等群众将她生下的小孩自己养着;怕她在山洞里受冻挨饿,就轮流向山上送衣送饭;怕被敌人发现她住的山洞,就以打猎为名,在山上放哨。正是他们的周密掩护和细心照料,才是新四军的战士们安然无恙,顺利渡过了难关,为革命做出了贡献。
解放后,张炳君同志不断来信问候三坪乡的群众,并给杨大娘寄过四十元钱,称杨大娘为母亲,来信说:“杨老大娘:现在你身体健康,生活好吗?你还记得我吧?我是张炳君,因那年国民党围剿我们,我在你家住了三个多月,你真对我好呀,给我养病,送饭、送衣服,我实在忘不了你,麻烦你了几个月。自我们走后,就到庙台、老梨沟附近居住,病也重,老百姓也不敢救,就被俘了,又在国民党部队里当兵,吃不好,穿不好,所以没有给你来信。现在解放了,所以才予问候。希望你认我是你的儿子。来信一定要把生活情况明说。速来信。儿张炳君上”。
后来张炳君还不远千里来到了三坪乡,住了一个多月,给群众留像片做纪念,与大家共忆往事,泪流满面。他说:解放后,他在部队里当了班长,而和他同时在三坪乡避难的十几位同志,在胡宗南匪军的围剿下达到淅川荆关全部遇难,光荣地牺牲了。
作者简介:
张伟,男,汉族,大专文化,生于1958年7月6日,卢氏县汤河乡高沟口村人。中共党员,国家公务员。曾在汤河供销社、五里川镇政府、汤河乡政府、县冶炼厂、城关镇政府、县审计局工作。2018年退休,爱好摄影,喜欢文字。
散文 许琪琳/梧桐叶落绕清梦(外一篇)
那墨绿锃亮的桐叶,经过风雨的拍打,散落一地,雨靴所到之处,地上的落叶连同地表的湿泥被裹在鞋底,这一幕时不时出现在我的梦里,它如同一层薄薄的雾霭,氤氲在我心间,我对生死最初的感悟便从这里开始。
家乡老卫生院大门坐东向西,门口过道第一间就是父亲诊室,对面是药房,街集时,过道里人声鼎沸。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傍晚,父母下班,饭后我又从家跑出来,找院里的小伙伴玩耍。经过医院门口过道,发现父亲紧闭的诊室门口围了一堆人,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一人靠墙坐着,双眼紧闭,鼻腔出血。当时医院抢救间设在大门口直线距离约二十余米的病房,估计没来得及往后面送,人就不行了。眼看那人被抬着往医院后门口方向走去,我远远跟着,直到他被放到医院背后的干河滩上,那是一段连接街道和国道的近路,之后我亲眼目睹他被人用车拉走。接下来几天,我晚上不敢睡觉,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人死时的惨状。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走那段干河滩,即使和父亲一起,我也宁愿独自绕远路,以求内心的平静。
相较于门诊,医院生离死别的情景大多都在病房上演。母亲工作的病房后门口,靠近厕所旁的泡桐枝繁叶茂,把后门上方的那片天空彻底遮住了。雨天的傍晚,后门口光线暗淡,隐约可见人影。从后门往里走,两侧都是病房,每个房间上方那一小块玻璃透出的淡黄色灯光,让人心里暖暖的。过道的尽头是手术室,手术室两扇乳白油漆的门上几个红色大字“手术重地,闲人免进”,令人望而生畏。紧挨手术室门前的斜坡一侧有两间房,一间是仓库,另一处是夜间值班室,这两处白天没人进入,房间若未开灯,那段路光线就很暗,我一般都是凭感觉走,母亲不让我到手术室门口,所以我常常止步于仓库门前,小小的人儿紧跟着母亲忙碌的身影。
紧跟着母亲步伐的我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人间悲欢。病房那条窄窄的过道成了许多人渴求重生的最后一道门槛。记得有一位新婚不久的妻子在与丈夫发生争执之后,一气之下服下剧毒农药,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却没想到剂量过大,送到医院,虽经全力抢救,却已回天乏术。弥留之际,她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我……后悔了。”毒药给了她后悔的时间,但是却没给她后悔的机会。
我见过头部被砍伤的年轻女人,头顶被层层纱布包裹,脸上几条刀口缝合线犹如蠕动的蚯蚓,在罪犯母亲近身探望之际,一跃而起,扬起的右手出其不意地掠过对方的鼻梁,顿时留下一道血红的指甲印,在场的人都惊魂未定时,那女人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由于愤怒而狰狞的脸,我永远都忘不掉。
在每个银河坠入山谷的梦里,我掠过滴水的桐叶,穿过光线暗淡的走廊,从萤火微光中走出,一直走到灯火通明处。
散落在岁月长河里的纯真友谊
我总是不经意地想起一起走过童年的伙伴,她们犹如银河中的繁星,经过岁月的洗礼,愈发夺目生辉。
2020年1月5日,普普通通的一天,当地官方公众号发布了一则一名护士在商场救助儿童的新闻,我把新闻讲给父母听,结果母亲听到主角名字停顿了一下,她反问我,你不记得她了?你还和人家喝过酒呢。我又仔细看了看报道里的照片,眉眼依稀可见往日的模样,不禁陷入了回忆。我们都在卫生院家属区长大,有一次,我在她家里玩,趁着大人不在家,我俩偷偷喝了一整瓶红酒,结果醉了,晕晕乎乎,又哭又笑,我被家里人扛了回去。很多年后,父母还拿这段糗事开玩笑。她舅舅在老法庭门口开了间舞厅,我们常常去那里玩,舞厅里的旋转灯明暗交替,我俩在舞动的人群中乱蹦哒。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早已失去了联系,新闻图片早已不是她当年稚嫩的模样。
《北京的金山上》是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记得有个小姑娘在我们孩子中间传唱开来。我和她相识于幼儿园,她家在街中间巷子口开了间饭店,那时一条街的小孩没几个,她父亲也是医疗系统的,于是,常常跑来家属院和我们一起玩。她留着学生头,穿得像个洋娃娃,热情大方,嘴巴也甜,是那种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非常招人喜欢,院里的叔叔阿姨只要看见她,大老远都会喊,“楠楠,来给我们表演个节目”。她就会站在花坛边的石板上唱《北京的金山上》,手上还带着动作,我们几个小孩仰着头,羡慕之情写在了脸上。那时,我也会去她家玩。印象最深的一次,晚上吃过饭,我去找她玩,那时天还大亮,她们家在后院,前面是饭店,她母亲把后厨蒸好的喷香的花卷端到她卧室让我俩吃。不一会儿天黑了,整条街都停电了,她给了我一盒火柴,让我路上照明用,结果快到家起风了,点燃的火柴烧到了手。从那以后,我好长一段时间不敢用火柴,一直也没告诉过她这事,怕她笑话我。我们做了五年隔壁班同学,直到初中,她家搬到了县城。再次遇见她,是在高一军训,我们又成了隔壁班同学。后来在学校外的饭馆无意间遇到过,我们回忆起了小学时代的趣事。高中几年,校园里我们时不时会遇到。毕业后,听说她去了外地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一起长大的朋友,早已散落在天涯,那些温暖又明亮的日子在人生的每一个艰难时刻总是给我慰藉和希望。
作者简介:
许琪琳,卢氏县官道口人,曾在潘河乡政府工作5年,现就职于卢氏县疾控中心。业余喜欢写作,文字之于我,不是一蔬一饭,是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
散文 杨文东/故乡的木匠
深秋的一个下午,满山的红叶在夕阳的照耀下异常通透鲜红,微风吹过时,摇曳着身姿令人眼花缭乱,使人不由得想起唐代著名诗人杜牧的“山行”一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于是停车移步山中蹊径,立马被大自然的馈赠给迷恋了,满山的红叶婆娑着,发出啪啪的声音,似乎在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拥红叶相伴,与青山为伍,不知不觉已步行数千米之外。人随山走,山回路转。忽闻“旺旺”两声狗叫,停住了脚步,看到一只小黄狗摇着小尾巴瞪着我,“嘘嘘”两声,小狗嬉皮笑脸地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少倾从一小土房里走出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了我一眼说:“你找谁?”边说边搬凳子让我坐下。我看到不大的院子拾掇得干干净净,周围竹把扎墙,院中放一马撅,马撅上放一脱皮的木杠,旁边还有一个墨斗,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我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木匠?”。果不出所料,他说自小就跟着父亲学木工手艺,以前还走南闯北给附近村人打家具,盖房,这几年这个行当不行了,没人做木工活了。这不家里需要在院东盖个小房,这才又拾起了多年不用的工具……
说起木匠,我与之还有一段源缘。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当时的木匠在农村可算得上能人,家家户户需要盖房,打家具都得预约,并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怕怠慢了。
记得冬日的一个午后,天空蔚蓝蔚蓝的,没有一丝风,暖洋洋的。我一个院子的邻居请来了邻村木匠老王打家具,吃过午饭,我经过前院,正好看见王木匠在干活,只见他眯眼一瞧,一会墨斗,一会锯子,一会锛子,一会刨子……搭线,锯料,锛料,刨平,凿隼,挖孔………一阵折腾,将原本丑陋的木材打磨得像模像样,面是面,腿是腿,门是门,柱是柱。“啪啪啪”一阵敲打,“咣咣咣”一阵捶打,身边乱七八糟的木料,被他出神入化地一顿操作修理得光鼻子滑眼。我站在傍边目不转睛地瞪着他,被他的精湛手艺所折服,身不由已地伸手去摸他的墨斗,只见他眼光里透着一股凶气,撇了我一眼,放下手下的活,点了一只不带把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顷刻烟雾在他脸前氤氲,我愣住了,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时他面带笑容道:“你一直在这里瞪着我,想干啥?”原来木匠都会把自己的工具当做生命一样对待,就像古时的将军把自己的兵器看做生命一样同生共死,人在剑在,剑丢人亡。
我心里一惊,倏地跑走了。其实我是出于好奇,也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自己的手把木料改变模样,当个木匠。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吃过饭都会到前院看他做木工活,一招一式都默默记在心里。可能是那个王木匠看懂了我的心思,笑眯眯地对说:“孩子!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收你做徒弟!”。
夕阳西下,满天的彩霞映红了整个院落,木匠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豆腐萝卜粉条的香气直扑我的鼻腔,挑逗着我的味蕾,我心想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木匠,吃香的,喝辣的。我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液,转身跑回家。“长大了,一定要拜他为师学木匠”的念头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扎下了根。
后来,我长大了,有了和木匠相去甚远的工作。再后来,结婚,生子,工作,生活的琐事弄得我不可开交,小时候想做木匠的事早被抛在身后。可是,偶尔还会想起,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中肯定有人学做了木匠,那是我们那一代人中许多人最初的愿望。尽管这种愿望早已经过时了。
今又看到了我曾经相识的一幕,不由得想起了儿时的事,面对这个年纪与我相仿的木匠,我只能在一旁悄悄站着,看着,像一根没用的木头。
作者简介:
本期主编 方晓荷
本期责编 王建峰 党海涛
下期周刊早知道
2024年11月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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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纪实:刘 辉 张文献
散文随笔:王建峰 党海涛
诗歌评论:王 睿 邹 楠
卢氏探秘: 张欣艳 张民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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