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走在法律边缘的人(二)
其实,中国建立证券市场初期,所发生的327国债事件就是这种走在法律边缘的一个典型案例。当时发行的两种国债分别是1992年发行的国债,三年期利率为9.5%。1993年发行的国债,三年期利率为13.96%,另外还有贴补。这样一来,1992年的国债就不划算了。这引起了公众的强烈不满,为了平息众怒,政府推出了新政策,对1992年购买的国债也提供补贴。但央行的公告中只提到了贴补,并未明确说明是否会有贴息。眼看国债到期日仅剩四个月,市场对这一结果的猜测越发激烈。
当时,做多国债的一方是中经开,即中国经济开发信托投资公司(简称“中经开”)。作为多头方的中经开认为,财政部将继续利用国债期货来提升市场流动性,因为补贴越多,民众对国债的兴趣就越浓厚。为此中经开预计327国债的最终定价将在155元左右。在这种博弈背景下,多头预期价格155元与空头预期价格144.5元之间的差距为10.5元。
从1995年2月初开始,327国债的价格一直在147.80元—148.30元之间震荡,多空双方明争暗斗,万国的空单持仓量不断加码。因为万国证券算出327国债加上补贴兑付价格为144.5元,所以一直坚持做空。而中经开却一直坚持做多,这让人难以理解。但中经开暗地里做了财政部的工作,把补贴率提高由8%提高到13%,于是原先和万国证券一起做空的辽国发倒戈,反手做多。这就导致了万国证券将巨亏60亿,而万国证券总资产不过14亿。收盘前8分钟,管金生在没有足够保证金的情况下,砸出730万口卖单,将价格直接打到了147.4元。场内多方资金来不及反映,全部爆仓。而万国证券则由巨亏60亿变成净赚14亿,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原先喜滋滋的中经开等机构却出现亏损40亿的局面,这让所有人都傻了,有人因此一夜暴富,有人却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于是无数举报电话打到上交所以及国家相关部门,晚上10点上交所宣布最后8分钟的交易无效。这意味着万国证券亏损60亿,彻底失败。管金生辞职,上交所总经理尉文渊被免职。后来,管金生为此被判刑17年,从此退出了证券市场。而让人想不到的是中经开在这场博弈中发大财的人,后来却全都因为犯罪而进牢狱。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其实,文学作品中对于那些走在法律边缘的人所作的描述也是非常多的。许多侦探小说就是描述这种情况的,这方面日本的侦探小说是一种典型。另外,譬如杰克·伦敦的小说《海狼》,主人公海狼拉森是一个尼采式的超人,他信奉弱肉强食的法则,在魔鬼号捕鲸船上就是采取这一套统治办法。那是一个法律管不到的小世界,他的做法不仅仅是走在法律边缘,简直就是法外之地。更为典型的是杰克·伦敦的另外一部长篇小说《毒日头》,这个所谓毒日头,是比海狼拉森更为突出的超人式的人物。他通过淘金获得了巨额财富,然后在股市上呼风唤雨,兴风作浪。有一次,他与几个巨头合谋,要做多某一支股票。为此,他事先大量吃进这支股票,其他几个与他合谋的人也大量吃进。但就在毒日头志得意满的时候,那几个与他合谋的人反手做空。他被他们几个人骗了,眼看面临着倾家荡产的局面。所有人都认为毒日头这次是彻底完了,再也不可能翻盘。然而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经历了这样一场对他而言的股灾,他却依旧昂然挺立在股市的暴风雨中,这简直就是无法理解的事情。其实,他在被那几位巨头耍弄之后,直接冲进他们几个人的办公室,要开枪杀死他们,而且说到做到。他们几个人这才不得不把吞到手里的巨额资金乖乖地交还给毒日头。其实,毒日头吃准了这几个人不会为了财富而丢掉性命,所以他敢于和这几个人搏命。可见,有时候拼命也是一种不得不采用的方法,在你死我活的恶性竞争中,不怕死也是一种好办法。
当然,如果超越了法律界限,就有可能走向黑社会组织。这是让人警醒的事情。真正突破边界是不可取的,譬如意大利的黑手党就是这样。在两党竞争的选举社会中,黑手党就可能成为社会中的第三方。这是相当成问题的一种社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