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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周欣华
Morning Trail Investment 合伙人
分众传媒旗下产业基金合伙人
美团战略投资总监
沃顿商学院 MBA
上周四，我参加了辜朝明的《被追赶的经济体》新书签售会。辜朝明是野村综合研究所首席经济学家，因为发明了“资产负债表衰退”这一概念在中国走红，这个概念也被认为是日本经济“失去的三十年”的最好解释。
在签售之前，他发表了一个多小时的演讲，趁忘记之前，我做了些笔记，分享给大家：
我们以前在大学宏观经济学教科书里学到的，都是在有人贷款（Borrow）的前提之下的惯常操作。可是教科书里，并没有教我们如果没人借钱了该怎么办。大家不借钱，基本是因为两个原因：
资产负债表衰退：大家开始修复自己的资产负债表，收入都用来还贷款
大家发现海外的投资收益远高于本土，于是大家就算借钱，也不在本国，辜朝明管这种情况叫做进入“被追赶的经济体”阶段（Pursued economies）
▲ 来源：辜朝明现场presentation
当资产负债表衰退发生，没人愿意再贷款（borrow）的时候，货币政策就开始失效，哪怕把利率降到零，也收效甚微，这确实是过去三十年日本发生的。事实上，在中国，相似的情况也开始发生了。我记得 2022 年我刚开始做短视频的时候，好几期都是关于要不要买房，要不要提前还房贷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位粉丝评论“降息”，就好像是“买劳斯莱斯送五块钱抵用券”，话糙理不糙，当大家没有信心去贷款的时候，愁的难道是那点利息吗？
而关于“被追赶的经济体”，我也记得 2022 年，在跟大家聊日本经济和日元汇率的时候，就分析过，衡量日本经济最好用 GNP 而非 GDP，因为 GNP 里包含着日本在国外投资的巨额收入。可是，国外投资并没有促进本土投资和 GDP 的增长。
在这样的双重夹击之下，日本经历了痛苦的修复资产负债表的 30 年，但日本 GDP 却一直坚挺得没有崩塌，这其中日本政府出手，利用财政政策力挽狂澜，功不可没。
▲ 来源：辜朝明现场presentation
有人问，那么这两年，日本走出来了吗？辜朝明说，其实还有个问题存在，那就是日本企业的贷款程度并没有恢复。一是经历了过去痛苦的修复资产负债表历程的人，不敢再贷款了，得等这批人退休，没有经历过痛苦的新生代上台；二是海外的资本回报仍然高于本土，那么企业都不会想要在国内借钱。他举了个例子说，如果一家日本企业意识到，在越南建厂比在日本便宜，回报率更高，那么他就会在越南贷款投资，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是越南盾，而不是日元，所以不会选择在日本借款。
很多人都认为日元贬值和通胀对日本是好事，辜朝明表示怀疑，他觉得日元持续贬值，对于日本国民来说不是好消息，因为通胀只会让老龄化的日本社会感到担忧，毕竟收入已经固定了。所幸，日本央行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5 月 8 号，日本央行行长发出了警告，说如果日元再这么跌下去，那么可能会采取货币政策行动，暗示有可能因此加息。
说到中国，辜朝明说，我们的优势是，所有人已经认清了我们在经历什么，我们有日本这个资产负债表衰退的活教材可以参考。但我们也有我们特有的困难：房地产业多年来一直呈现出巨大的繁荣，现在它占中国国内生产总值的 26%。而现在房地产业急剧下滑，正在迅速萎缩，这将直接影响国内生产总值。与此同时，我们还面临着人口下降，地方政府负债过高等问题。
问答环节有人问到了关于中国人去日本买房是不是个好的投资？辜朝明说，日元汇率贬值，确实激发了大家去日本投资的热情。但是，现在去日本买房的中国人，很有可能也是从中国人那里接手的。一旦资本停止流入，击鼓传花的游戏中鼓声停止，那么下一个接手的人会是谁呢？他开玩笑说，希望那时候你的房产已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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