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李朝敬 : 寒露

情感 2024-11-06 00:01 山东

寒露

文/李朝敬（山东莘县）

（网络图片）

寒露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七个节气，也是秋季第五个节气。《月令》记载，所谓“露气寒冷，将凝结也”，故称为“寒露”。秋季发端于立秋，处暑之后炎热渐消而秋意渐浓，至白露天气变得清爽，秋分是仲秋，寒露则始转入深秋。此时节，由于冷空气活动日益频繁，天气由凉爽逐渐变得寒冷。

寒露有三候，“一候鸿雁来宾，二候雀入大水为蛤，三候菊有黄华”。一候鸿雁来宾是说大雁等候鸟开始大规模向南迁徙，民间有“雁走不过九月九”，就是指的鸿雁南翔。二候雀入大水为蛤，是说鸟雀隐匿到水里变成蛤蜊以准备越冬，这句话很有意思，其实是古人对自然现象的一个误解。我们知道，鸟雀当然不会变成蛤蜊，不过，当古人看到成群结队的鸟雀忽然不见了，他们不知道鸟儿去了哪里，于是臆断平常鸟儿常到水边，莫非是幻化成了蛤蜊。实际上，深秋时节，很多鸟雀躲进了树林，收拾秋粮为猫冬做准备。至于三候菊有黄华，这里的“华”是个通假字，同“花”，意思是说菊花开放。

寒露时节是秋收秋种的扫尾阶段。大部分粮食作物已收获，像棉花、花生、地瓜也得赶收，否则气温再降些，会导致棉花减产、花生地瓜变质。北方的冬小麦一般会赶在寒露之前播种，俗语“寒露种麦，种一碗收一斗”，意思是这时节种的小麦出苗匀、齐、壮，来年产量也高。

秋收秋种完成，传统的农村社会进入了难得的农闲，于是，开始了一段幸福的狂欢。

为了庆祝丰收，往往会举办祭祀神明的活动，民间叫“打会”。承办“会”的往往是比较富裕的大村镇，牵头的一般是当地有名望的长者，无论是富户还是一般家庭都要出些份子，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关键是热热闹闹玩几天。会期一天到三天不等，附近做小买卖的、玩杂技的、说书的、唱戏的聚集在一起，一派繁荣的景象。会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比方说打铁的、锯盆锯碗的、扎扫帚的、张簸箩的，凡是跟日常生活有关的，一家挨着一家，排成长长的一列。打把势卖艺的，捏面人、吹糖人的，各种杂耍，一应俱全，其中自然少不了唱大戏的。

戏班子是需要专门去请，需要供给食宿，并且要给花红彩头。在娱乐生活贫乏的年代，农村的会有很大的吸引力，有时还会有外地的马戏团闻风而至，有时能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西洋景。小时候没少跟着大人去赶会，看了不少戏曲，我们当地的四平调、两夹弦和柳子戏最常见，隐隐约约似乎也有豫剧、河北梆子、吕剧、琴书等。至于曲目，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了，不过有一出经常演出的戏叫《王华买爹》，因为很热闹，大致情节还依稀有点印象。这部戏说的是宋朝的事，主人公王华父母早亡，靠打渔为生。有一次去集市，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因欠店家的钱被数落，王华心软，便替老人付了账，并将老人背回家奉养。后来，京城来人寻找迷路的王爷，一直找到王华家，原来他背回家的老人竟然是八千岁。最后，王华一家去京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个故事来自北宋一段皇家寻亲的演义，本来是宣扬帝王将相王权神授的，但是其所褒扬的忠孝和善有善报的思想十分符合传统观念，很受百姓喜欢。所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既能娱乐身心，又能引导行善，这也得算民间曲目的精品了。

在我的印象里，上一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也就是鲁西大面积种植棉花的时期，农村的会最兴旺。那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种几亩棉花，秋收之后，去棉厂交上棉花，换回大把的钞票，还有棉饼和平价化肥，当然少不了整桶的卫生油。与以前相比，农村最大的改善就是食用油多了，买棉花换回来的油差不多能吃一年，炸丸子、炸油饼、包饺子，生活水平直接上了档次。责任田分包到户让老百姓吃饱了饭，种棉花之后才真的过上滋润的日子。

赶会除了看戏，还是走亲访友的好日子。在打会村镇生活的人们，一早就会通知附近的亲友，赶会时邀到家里，好吃好喝好招待，乐呵一天。

现在农闲时节也有会，不过，很多摊贩兜售一些日用品或者儿童玩具，已经没有当年的味道了。不过，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消费观念也在变，很多家庭选择秋游，带着老人孩子出去走走，到外面看看不一样的秋天。

寒露之后，枫叶差不多该红了，莫辜负，这大好秋光！

【作者简介】李朝敬，山东莘县人，中共党员，工作之余喜欢文学创作，尤喜诗歌、散文。

抬头就能仰望晴空

顾问（姓氏笔画为序）： 王传明刘东方 张军范清安臧利敏

特约评论：卢军刘广涛阿勇张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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