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庆假期,去了家乡的平桥石坝。
时常在刷短视频时,看到这一小景点的大气势,真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景象。
穿行在浓荫遮蔽的山路上,一路向上,父亲则在回忆着年轻时出差过来的情景,赞叹现在的变化。
景点是免费开放的,但是为了限制人流,也是为了控制车流,统一在停车场乘坐穿梭中巴车往来于石坝景点。
从中巴车下来,首先是一个牌坊:石坝飞瀑。
石坝其中一个侧拱的背面,则挂上了一幅巨大的五星红旗。和父母合张影,却遗憾没能把红旗拍完整。
平桥石坝于1974年至1979年,历时5年建成。它是中国最大的非钢筋混凝土水库大坝,亚洲最大的浆砌石拱坝。其宽122米,高24米,由无数块整齐的长方形山石浆砌而成,分东西两个侧拱。以一个中墩,两个边墩连接和支撑,坝底部则深深扎根在山脚裸露的褐色山岩之中,整体造型奇特,建筑工艺高超。每当发水季节,山水浩荡涌来,从溢流孔中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宽40米,高20多米的瀑布。
当日天气晴朗,水流就小,自然未能看到瀑布的景象,但是对这一特殊的结构工程而言,倒是让我又赞叹了一番。
在回程的路上,我想到了那句“巴山夜雨涨秋池”,想到了古人心中的故乡。
水库的水位涨一点,石坝的水流大一些,可能是留给我这个回乡人的念想——下次再来。
李商隐是晚唐的唯美诗人,《夜雨寄北》全诗如下: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李商隐很多诗都像谜一样,让人有很多解读。这一首是写给朋友的,还是爱人的,我们也没有定论。
但是他写了一种很多诗人都曾写过的乡思,可又不仅只是思乡,还让人感觉到了生命的荒凉本质。
生命好像就是流浪,不知道何时是归途。所以“君问归期未有期”,只能把话题岔开,告诉你我现在四川,外面正在下雨,水池中的水越涨越高了,“巴山夜雨涨秋池”。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一起剪蜡烛芯呢?调亮了灯光,我们还是聊着巴山下着雨的夜晚。
我不知道归期,但是我又盼望着相逢,哪怕只是聊聊当时书信里的话题。
这首似乎什么也没说的诗,却深深地印在了很多人的脑海中,包括“巴山夜雨”的重复使用,在惜字如金的绝句诗中,实属罕见。
苏东坡晚年的一首诗,倒是运用得更为精妙。看看这首《观潮》:
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这首诗被认为是苏轼的最后一首诗。已是六十多岁的苏轼,经历了沧桑世事,几度贬谪,对人生自然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
以禅入诗,以诗悟禅,让人想到的,正是禅宗里的“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平桥石坝之行,也有同样的感受,“未到千般恨不消”。没有去看,总觉得遗憾;看过以后,还有遗憾,没有看到它最壮观的景象。
可是再一想,即使看到了那般壮观,也还是“别无事”。
经历是重要的,放下,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