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桂花遍地开

文摘   2024-10-18 15:02   重庆  





九月桂花遍地开

周善梅


晚上在院子里散步,突然闻到了桂花的香气。随风隐隐传来,沁人心脾,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好像整个身体悬浮在海面,轻盈得如一片羽毛。

阳历都十月了,农历九月,都已错过了花期,这桂花还会开?使劲吸了吸鼻孔,疑心这是幻觉。

秋天,本来就天高气爽。这桂花的香气,将秋拉得更旷远了,仿佛阳光洒在在无边无际的海面,浮动着无数细碎的金子。看得见,闻得到,却握不住。真实而又飘渺,亦梦亦幻。

特地起了个大早,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满树的桂花。饱满的穗状,缀满了枝头,昨晚盈袖的暗香,确实是桂花的味道。

“桂花开了!”朋友见面,脱口而出的招呼。

“桂花开了?”讶异之后,像是松了口气,“桂花真的开了。”

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传递这讯息。寂寂的秋,因了桂花,便有了秋天的况味,鼎沸的人声。

桂花真的开了呢。小城人脸上含笑,恨不得奔走相告。仿佛一夜之间,桂花族的族长召集了紧急会议,天亮时齐刷刷地开了。
金秋十月,满城尽是桂花香。

这淡远疏离的香,惊起了秋的惊涛骇浪。

从八月份一直到中秋,天上一滴雨都没落下,足足干了七十几天。用了人工降雨,可雨没下多少,倒是吹足了三十分钟的大风,吹出段子“摇裤危机”。乐天派的重庆网民调侃:一场大风,总共四条摇裤儿,吹飞了三条,剩下的一条还打湿了。人工降雨暂时缓解了高温暑热,摇裤段子却让生活在40度秋天人们的心里时时升起一种快意,想想就会笑一阵。

或许持续的高温,一直居家的母亲却患上了带状疱疹。先是背疼,以为发痨,等去医院时已从背部延伸到了胸前,连腋窝下都布满密密麻麻的脓泡。平时咋乎的她竟能忍住剧疼,一声不吭,每天自己坐公交到医院输液。

母亲静静地睡着,我坐一旁静静地看书,时不时看着床头的瓶子和床上的母亲。平时陪伴母亲的时间太少,突然很珍惜和母亲一起的安静时光。外面是炙热的太阳,车水马龙,也显得静静。

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母亲的疮慢慢结痂,其实最担心的是疼痛后遗症。医生说治病期间用了营养神经的药,至于后遗症这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们都很担心,母亲则安慰我们:“怕么哩嘛。等到了那一天再说!”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也许是母亲特殊的体质,更主要是医生的高超技术,出院后的母亲除了伤口有轻微疼痛,并未出现电击式的神经牵引性疼痛。

这真是让人惊喜又惊讶的奇迹。她也恢复了絮絮叨叨的性格。聊起现在的年轻人不成家,她又絮叨:“不成家以后的家业谁来继承嘛”,然后她又一本正经地念道:“床头一双尖尖鞋,又愁米,又愁柴。”我没听清,让她再说一遍,她又念了一遍,然后总结式地解释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成了家,操心着呢。“尖尖鞋太有画面感了,还是第一次听她说,不得不佩服她的记性真好。她时常冒出些新鲜的句子,如“各人的骨头不给别人啃”,猜测是护犊子的意思,生动得太不像话。
风吹桂花香。秋天的阳光斜斜地洒落在地上。桂花树下,几位老人在打扑克双抠。赢了不骄,输了不躁,不疾不徐,谈笑风生,正契合了秋天的宁静,引得高枝上的桂花也想下到凡间。桂花如顽劣的孩子,从树上跳下来,轻巧地落在草丛上,草尖上顶起一朵朵金色的花。好一幅“人闲桂花落〞的场景,从古至今,从古人到今人,桂花树也不是那树,而场景依然没变。

桂花多是乳黄色。有一树开满了金黄色的花穗.,奢华地挂在在青绿的叶子之间。一群群白衣少年从树下跑过,给秋天增添了一抹亮色。

在等待中,桂花终于开了。就像母亲的病,在等待中渐渐好了。

遇事不急,慢慢等,慢慢来。天会下雨,月亮会圆,花终会开。一切的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作者简介】周善梅,重庆市作协会员,出版散文集《云在巫山》。现供职于巫山初级中学。


十月你好

愿你往事不言愁 余生不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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